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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6-20 10:30:51  热度: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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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总是难免尴尬的,但盛娴也已经习惯了,放下托盘走到了一旁:“谢恩。”

  宫人们乌压压跪了一地,山呼拜谢。

  文夙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人遣散了,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盛娴身上:“新春大吉,盛娴姑姑终于又熬过一年。”

  盛娴没什么反应,只将一本册子翻开递了过来:“这是待会儿要往各宫送的赏赐,和年前给您看的大致一样,只是悦嫔如今降了位,这赏赐……”

  “按照妃位赏。”

  文夙淡淡打断了她的话,似是猜到了盛娴还有别的话要说,他面露嘲讽,“怎么,盛娴姑姑现在也会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了?”

  盛娴有些恼怒,若是她当真看人下菜碟,两个贵人怕是早就被宫人们作践死了。

  然而和文夙争论毫无意义。

  “奴婢谨记皇上教诲,这后宫里的都是主子,确实不该只看分位,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屈膝一礼,将册子收回去转身要走,文夙却是一愣,盛娴可不是这么好办的人。

  他下意识喊住了她:“你……不争辩?”

  盛娴微微低下头,姿态恭谨,毫无错处:“既是皇上的意思,奴婢自然没有异议,何况这是悦嫔,奴婢也着实不敢多言什么。”

  文夙被噎了一下,虽是实话,可听起来的确太过刺耳,他没再言语,抬脚就去给太后请安了。

  等他们不见了影子,秀秀才凑到盛娴身边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姑姑……”

  盛娴一眼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略有些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放心吧,就算皇上偏爱悦嫔,她以后也不会动你了,经了这一遭她怎么都得长点脑子了。”

  秀秀有些着急:“姑姑,奴婢不是担心这个……”

  她是怕盛娴难过,皇上回回都护着悦嫔,不管对方做了什么,她这个旁观的心里都难受的厉害,何况是盛娴呢?

  然而盛娴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从怀里掏出个红封来:“呐,新春大吉,万事顺遂。”

  秀秀摆了摆手:“奴婢不要了,姑姑是要出宫的人,攒着以后用吧。”

  盛娴塞进了她手里:“拿着吧,过了年就十三岁了,在宫外都可以议亲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你出嫁,以后给你的东西只管收着,就当是我给你攒的嫁妆。”

  秀秀又害羞又感动,这才收了红封,正要退下去干活就被盛娴喊住了:“你替我往内侍省走一趟,调些宫人来,再找人去惜薪司提四篓红罗炭。”

  “是,奴婢这就去……提炭用什么名目?是从官中提还是挪了哪位娘娘的份例?”

  “从皇上的份例里出,就说是皇上赏给两位贵人的。”

  秀秀下意识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可刚走了两步就猛地反应了过来:“从,从皇上的份例里出?皇上赏给贵人的?皇上刚才说了吗?”

  她怎么没听见啊。

  盛娴轻飘飘瞥了一眼乾元宫的大门:“皇上不是说了吗,不能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后宫的人都是主子,她们的东西不够用了,自然要从皇上的份例里出了。”

  秀秀被吓了一跳:“姑姑,这,这不好吧?”

  “我这是谨遵皇上的教诲,她们可都是皇上的人,他不心疼谁心疼?”

  要一视同仁是吧?好啊,一视同仁给你看。

第55章家被败了

  大年初一不奏政事,文夙上朝只是为了接受了百官和使臣的朝贺,鞑靼来使提了秋日来访的要求,文夙稍一沉吟便允了,随即便率百官前往祭天,等他回来时已经午后了。

  恰逢江南的折子进了京他便去了御书房,江南的雪灾他一直惦记着,那地方不同于北地,为适应四季变换,房屋都修得结实耐寒。

  而南方因着冬日却极短,气候又多闷热潮湿,墙体多为空斗墙或者抹灰墙,屋顶没有房梁,若当真大雪漫天而至,恐怕倒塌者不在少数。

  好在江南刺史送上来的折子里并没有坏消息,虽然情况也不大好,冻伤冻病者不计其数,可好歹没出人命。

  但文夙仍旧发现了一桩值得高兴的事,就是那封折子,条理清晰,言简意赅,通篇下来并没有世家喜好的夸大其词,邀功请赏,像是个能干实事的人。

  唯一可惜的是,这江南刺史,当初是顶着王家的名头进的考场,入得仕途。

  世家为患啊……

  他叹了口气,冷不丁一缕黑烟飘过来,呛得他一咳嗽。

  蔡添喜有所察觉,连忙请罪:“奴才该死,皇上没事吧?”

  文夙被呛得捂住了口鼻,抬眼一瞧才发现炭盆正冒着浓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御书房不是贪图安逸的地方,为了让皇帝警醒,这里是没有地龙的,冬日天寒就只能靠炭盆取暖,可现在这炭盆却很不配合,不只没有热气,还腾腾冒着黑烟。

  “赶紧弄好。”

  蔡添喜一边连声答应,一边愁眉苦脸地扇扇子,然而不管怎么扇,黑烟都不肯散。

  文夙被熏得看不下去折子,眉心皱了起来:“今天怎么回事?”

  蔡添喜尴尬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是碳不对。”

  文夙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微妙,十分无语:“炭不对就让惜薪司来换,这种事难道还要朕提醒你吗?”

  蔡添喜越发尴尬:“倒也不是拿错了……惜薪司那边说皇上今天的红罗炭份例都提出来了,奴才派人去的时候,他们就只给了黑炭。”

  文夙懵住,他不可思议道:“都提出来了?”

  他才刚到御书房,而且打从进来就一直被烟熏,什么时候让人去提红罗炭了?

  蔡添喜眼见着他脸色变化,知道这是要生气了,连忙解释:“是盛娴姑娘提了您今天的份例,赏给两位贵人了。”

  文夙刚酝酿出来的火气猛地顿住:“你说谁?”

  蔡添喜头几乎低到了心口:“是盛娴姑娘,她说经过皇上教诲,她幡然悔悟了,眼见贵人们份例不足,整日受寒,她知道您肯定心疼,所以就将您今日的红罗炭份例赏给两位贵人了。”

  文夙僵在原地半晌没动弹,蔡添喜的话他每个字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却怎么听怎么透着诡异。

  盛娴把他的炭赏出去了?还说他心疼两个贵人?

  他什么时候心疼她们了?他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为什么要心疼她们?

  盛娴是怎么想的?她是病傻了还是气疯了?

  他叫嚣的思绪陡然一顿,早上故意气盛娴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盛娴是故意的。

  她这是气他早上的言语讥讽,所以抓着他的话头做文章。

  好你个盛娴!

  他气得咬牙切齿,怪不得之前那么好说话,没拿宫规说事也没问些有的没的,原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这么收拾他。

  真是反了,她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皇帝?

  自己不让她痛快,她也不让自己痛快是吧?

  他被盛娴的小心眼给气笑了,硬生生掰断了一根毛笔。

  蔡添喜看得头皮发麻,忙不迭开口:“奴才这就去官中再提一些红罗炭。”

  “不用了,”文夙换了支笔批复了江南刺史的折子,“朕不缺这几篓炭,炭盆撤了吧,泡杯参茶来。”

  蔡添喜欲言又止,文夙看得眉心一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又怎么了?”

  “今天长年殿的人来了一趟,说良嫔守岁的时候着了风,病又重了,盛娴姑娘就把您泡茶喝的参给送过去了。”

  “……都送过去了?”

  蔡添喜头都不敢抬,却伸手比划了一下:“都送过去了,各个年份的都有,这么大一箱呢,好几个人才送完呢。”

  文夙:“……”

  蔡添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上面的人说话,一时忐忑起来,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一眼,却见文夙诡异的平静。

  他心里却越发不安,按理说不该是这幅反应啊。

  “皇上……”

  “应该还有吧?”文夙忽然开口,语气里竟没有丝毫类似于愤怒之类的情绪,“她还送了什么?”

  蔡添喜紧张的吞了下口水,虽然有些不敢开口,可皇上都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还有一些,她还给惠嫔娘娘添了八盒血燕窝,八盒鹿筋,八盒鱼翅,庄妃娘娘六对东珠,六对……”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文夙的脸色,见他眉头逐渐拧紧,嘴边剩下的一长串单子立刻咽了下去,补充道:“也没落下悦嫔娘娘,给了两块上好的翡翠,足够打几套头面了。”

  然而文夙的脸色仍旧没有好转,但也没说话,他只是慢慢伏在了桌子上,抬手捂住了心口。

  肉好疼。

  盛娴这个混账,什么贵给什么,那些千年人参,满大昌都找不出几对的东珠,极品翡翠……那些可都是他私库里出的,他登基才三年,攒下这些东西容易吗?

  蔡添喜见他迟迟不开口,担忧的上前一步:“皇上,您没事吧?”

  文夙抖着手抓住了桌沿,他强自镇定,若非一开口声音发颤,任谁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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