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眠云砚最新章节小说 又名沈迟眠云砚 沈迟眠云砚全文免费阅读
吗沈小娘子月余前从䧿山回来后,就已经搬去了积云巷了,就连铖王妃也跟着她一起住在棠府。”
“她仗着有云砚那阉人护着,将沈国公府上下送进了大牢,前两日还闹着要与您退婚,更当众羞辱您和郎主跟咱们陆家决裂……”
陆执年神色恍惚:“迟眠……要退亲……”
他愣愣看着松墨,脑子里像是被水灌入一点点清醒过来,那种被梦里牵制着的混乱感觉逐渐褪去,理智恢复时望着光线昏暗的屋中,陡然就想起今日在积云巷里沈迟眠的那些冷言厉语。
如雷霆炸响天际,他脸色惨白着捂住额前,不仅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梦里那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越发深入心底,让他眼前都弥漫着刺目的红。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一幕。
为什么迟眠会那般血淋淋的出现在他梦里?
那一声声哭喊着“陆哥哥”的惨叫萦绕在耳边,那满是血腥的一幕让他哪怕用力摇晃着头也挥之不去。
他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人用力撕扯着,疼的恨不得能晕过去,整个人佝偻着躬身保住头颅呻吟出声。
“郎君!”
松墨见状慌了,连忙朝外急喊:“来人,快来人……”
“别叫。”陆执年一把抓住松墨。
“可是郎君……”
“我没事。”
陆执年疼得手上用力,指甲都几乎陷进了肉里,脑中像是有人刀一寸寸剜着皮肉,他拽着松墨低哑着声音颤抖:“去备车,我要去积云巷。”
“郎君?!”
松墨脸上瞬间震惊,见他满头大汗人也虚弱,他嘴里忍不住就急声道:
“您去积云巷做什么,现在天都黑了,外间也快要宵禁了,您这个时候出府万一被人撞着到时又是一桩错处。”
“况且沈小娘子白日里刚羞辱了您和郎主,府里的人对她都动着气,您这个时候去寻她,郎主他们知道了定然会动气的……”
再说以沈迟眠对郎君的心狠,她根本就不会见他们。
陆执年却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只忍着头疼说道:“去备车。”
“郎君…”
“我让你备车!”
陆执年抬头时眼里满是红丝遍布,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是不是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你要是分不清谁是你主子,那你现在就滚出这院子,我自己去!!”
他要见沈迟眠!!
陆执年嘶声说完,推开松墨转身就朝外走。
松墨顿时着急,连忙追上去急声道:“郎君别动气,您别动气,我这去叫人备车。”
陆执年这才被安抚:“别惊动祖父他们,悄悄去。”
松墨点头:“是。”
……
夜里的京城早已没了白日喧嚣,陆执年裹着外衫乘车去了积云巷时,外间只偶尔才见几位匆忙行人。
他闭目靠在车壁上看似小憩,嘴唇却颤抖着苍白,手指蜷缩着用力攥紧了膝上衣衫,就像是被人拿着锥子狠狠往他脑子里钻,两侧太阳穴上突起一跳一跳的刺疼。
马车走的不算颠簸,只错路间与行人骤停晃了一下,陆执年脑海中再次如惊雷划过浮出画面。
昏暗无光的房中,刺鼻的腥气弥漫在四周,那入目可见破败的床笫仿佛随时都能一推就碎。
“他”抱着手上泛红的沈姝兰满是心疼,对面床榻之上,面容丑陋满是脓疮的沈迟眠蜷缩在那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陆哥哥,我没有伤她。”
陈旧被褥盖着双腿,她腰间像是挪动不得,只能用力攀附在床边,满是凄楚地抬头时,脸上骇人至极,那双杏眼失了光泽,雾蒙蒙地全是眼泪。
迟眠声音沙哑刺耳:“我没有碰她,我没有……你相信我,陆哥哥……”
“你别叫我!”
那画面里的人全然看不到她的眼泪,只觉得那张脸哭起来让人倒尽了胃口,他搀着身旁柔弱女子厉声道:
“不是你还是兰儿自己?这屋中就只有你们两人,兰儿亲自剜血替你入药,伺候你入口,你竟是还与她闹?!”
陆执年听到“他自己”言语刻薄冷怒:
“沈迟眠,你从来都是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当初是你自己任性摔落悬崖伤了脸,我们所有人都为此歉疚由着你胡闹,可是你却得寸进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
“这些时日沈家被你搅得鸡犬不宁,兰儿也屡屡被你所伤,她不计前嫌四处替你求医问药,日日为着你烧香祈福,恨不能以身替你,你还想要她怎么样?”
第99章梦里所见都是真的,是他负了迟眠
迟眠哭的浑身发抖:“不是的,不是我……”
“你还敢狡辩!”
陆执年看着那人霍然上前,一把擒住床上人的胳膊,将瘦弱至极的沈迟眠拎了起来。
“兰儿替你辩解,可伺候她的人亲耳听到你谩骂于她,要不是你动手她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沈迟眠,你看看你这张脸,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哪有半点当初模样,你简直叫人恶心!”
床上的人被猛地甩在地上,厚厚的褥子骤然掀翻开来。
那扭曲的腿脚,瘦弱柴骨的身形,身上满是腥臭的味道让得那人慌忙退避,满是嫌恶地拉着沈姝兰让开。
“你心思歹毒,居然还想毁了兰儿的脸,你这种恶毒之人当初就该直接死在䧿山,就不该被人找回来!”
屋中昏暗至极,沈迟眠跌在地上哭的满身狼藉,她拼命说着“不是我”,“我没有”,可那“陆执年”却丝毫不听。
他只是满心厌恶地看着地上面目丑陋之人,伸手掩鼻遮住四周弥漫着的浑浊腥臭,手中牵着身旁的柔弱女子。
“这种恶毒之人,不必与她多说,兰儿,我们走。”
……
闭嘴……
闭嘴啊!
陆执年仿佛被困在一处,眼睁睁看着那人与沈姝兰恩爱,满嘴秽言地骂着地上的迟眠,他看着迟眠仰着脸望着他们时满是绝望的眼神,看着那双曾经鲜活的眼眸一点点灰暗。
别说了……
别说了!!
他拼命想要挣扎却不能,想要去安抚沈迟眠却被困在原地,他像是陷入梦魇,手中不断抽搐。
“郎君……”
“郎君!”
松墨见他痛苦低喊,吓得连忙上前,可唤了两声却丝毫不见回应。
他只能用力推了推陆执年,而被那“梦境”困缚的陆执年这才猛然惊醒,绷紧了身形大口喘息。
“郎君,您怎么了?”松墨担心极了。
陆执年却只是满头大汗地不住吸气,他看着四周狭小的空间,感受着身下摇晃,这里哪里是什么沈国公府的世安苑……不,那里甚至不是世安苑。
沈迟眠的世安苑向来都是沈家最金贵的地方,雕梁画壁,处处精致,连廊下堂前都摆满了花草,院中藤萝攀着凉亭,那花鬘间还扎着秋千。
她最是娇惯,见不得半丝污垢,时时净手,屋中日日熏香,连衣裙、发饰上都沾染着淡淡的香气,嗅之怡人。
可是刚才迟眠在的地方屋中却是蛛尘遍布,墙上颜色斑驳,那破旧的床笫木架,摇摇欲坠的房门木梁。
那里的院子荒凉至极,廊下凌乱着杂草,柱头斑驳虫蛀,就连院中半截枯树也是惨白,就如同里间被人抛却浑身脓疮的沈迟眠……
陆执年的脸苍白似纸,头痛还在继续,额上更是如同浸过凉水一样,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明明沈迟眠回来了,明明她在䧿山未曾变成那般模样,明明他待沈姝兰虽有欣赏却从未逾矩,更不可能会为着那个女子那般对待迟眠,可方才那一幕里的他却冷漠的让人心惊。
他唤着“兰儿”柔情似水,对沈迟眠苛责刻薄。
他百般心疼着沈姝兰烫的发红的手,却对瘦骨嶙峋满身是伤的沈迟眠不管不顾……
陆执年想要告诉自己那些都是臆想,是因为白日里沈迟眠太过冷漠才会生出的幻象,无论为着陆家还是其他,他都绝不可能那般对待沈迟眠,沈迟眠也不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可是脑海里越发剧烈的疼痛却让他恨不得能晕死过去,方才看的那一幕幕也让太过对着积云巷生出了退却之心。
松墨见自家郎君疼的汗流不止,低声呻吟,他有些着急:“郎君,要不然回去吧,让府医替您看看。”
“停车!”
陆执年死死咬着嘴唇,见马车停下来后,双手抱着头嘶声道:“去沈国公府。”
“郎君?”松墨惊愕:“沈国公府早就已经被查封了,咱们进不去……”
陆执年嘶声道:“走通台巷的侧门。”
松墨闻言就想起沈国公府那方连着通台巷尾有一处角门,开在沈瑾修院中隐蔽之处,那地方知道的人不多,往日也是郎君去找沈家大郎时怕被朝中之人议论避着人眼用的,可是眼下沈国公府被查封,里头空无一人,他们去了能干什么?
他还想要说什么,可见陆执年头疼愈发严重,整个人都躬身蜷缩了起来,他连忙不敢再多言,只一边扶着陆执年一边用力敲了敲车壁朝着外面急声道。
“转道去沈国公府,走通台巷那边,避着些人。”
……
外间应声后,马车改道朝着沈国公府而去,等到了通台巷角门处,松墨才扶着陆执年下来。
那角门隐在巷尾两处宅子之中相互重叠的暗墙里,一条狭小小道延伸进去,自外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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