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春恂全集阅读 无弹窗小说阮琉蘅宁恂免费
宁恂指尖苍白,用力扣着手上扳指,半晌才朝着杭厉道:“守好了她们。”
杭厉垂眸:“诺。”
宁恂定定看了眼窗后,闭眼片刻再睁开时,剑眸已是冷然。
“督主,可要命人唤阮小娘子?”
宁恂颔眸:“不必了,走吧。”
……
外间之人来得悄然,走得无声,里间二人丝毫不知宁恂来过。
铖王妃只是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已经盖棺论定,无论戾太子是否谋逆,此事都无人敢追究。”
“今上便是戾太子落败后才得以顺利入主东宫,因此对于此事极为忌讳,你只看阮家不过是与戾太子旧人有所牵扯便被满门下狱,所以别与外间提起这桩旧事,也别在人前对当年之事露出疑惑。”
“你只需要知道他是逆贼,天下皆知就够了,明白吗?”
第97章阿兄不是奸佞
阮琉蘅听懂了铖王妃的意思,也因此觉得越发窒息。
她对那段过往所知不多,关于戾太子的事情也大多都是从旁人嘴里闻听来的。
’当初外祖父还在时每每提起此人都会沉默不言,然后望着城外南边的方向静默出神,她那时候年少不懂总会追问,偶尔提起戾太子时外祖父都是红着眼老泪纵横,后来她就再也不敢去问。
她过往的生活全都沉溺在后院之中,围着陆家、阮家团团绕,外祖父走后她也听外人提及过几次戾太子。
人人都道他残暴无道,就连阮瑾修他们也常说此人祸国还好当年诛杀,她便也以为他真的不好,可是如今听了铖王妃这些话,想起外间口诛笔伐的宁恂。
她却是隐约知道当年那些显露于人前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相。
可就算不是真相又能如何,当年之事早已掩埋,没人会替他出头,也没有人敢替他出头。
铖王妃见她垂着小脸坐在床前说道:“我与你说这些事情只是想要你明白,朝权争斗从来没有对错,你也不用因为旁人之言去疑心身边的人,我知道你担心宁恂,可他不是戾太子,也未必就能走到那一步。”
“你要是真担心他落得下场凄凉,就劝他行事别太狠戾,多与人结些善缘,将来总能替他得些福报。”
阮琉蘅闻言心里隐隐冒出个念头,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铖王妃伸手轻拍了拍脑袋。
“行了,这雪耳羹再不吃都凉了,快吃吧。”
阮琉蘅“哦”了一声,低头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铖王妃见她脸颊鼓鼓像是恢复了些元气的样子,在旁说道:“我听你君姨说,阮家已经从刑司提了出来送进了诏狱,阮鸿和许贞的事情也已经审得差不多了,当年他换囚的事也差不多全都查了出来,阮家这次怕真逃不过了。”
“阮家那老太太入狱后就病的险些没了,阮家其他人也不好过,倒是阮家那位三夫人行事果决早早就跟阮覃义绝了。”
“义绝?”阮琉蘅惊讶。
铖王妃点点头:“这事闹的不小,只是因为你跟陆家的事情在前才没掀起太大水花。”
阮国公府被抄家入狱之后,因牵涉谋逆,阮家三房那位回了娘家的三夫人自然也逃不过,黑甲卫派人去拿那位三夫人时,她已经将阮覃告上了当地的官府,称其行事不端,替兄谋逆,哄瞒妻族欺君罔上,妄图牵累妻族上下。
阮三夫人不愿与其再续夫妻之情,要以义绝断两家亲事,此事本无先例,黑甲卫将阮三夫人母子带回京城,连带着那纸状告阮覃要求义绝的状书也一并交给了宁恂。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宁恂会赶尽杀绝,可谁知宁恂看过之后并未为难,只将状纸转给了京兆府,隔日京兆府衙门就以阮覃过失在前且亲属有谋逆伤族为由判了二人义绝,阮国公府之事也因此不牵累阮三夫人与其一族。”
阮琉蘅这段时间顾着陆家的事情倒未曾再去理会阮家那边,如今听闻低声道:“那阮瑾南他们……”
“他们是阮家子嗣,自然避不过去。”
阮琉蘅沉默:“三婶居然舍得?”
铖王妃轻叹了声:“不是她舍不舍得,而是若不如此连她自己也得去牢中走一遭。”
阮鸿牵扯谋逆不死也得流放,阮家其他人如何判决还得看陛下心意,那位阮三夫人并非孤身一人,若不能义绝脱身与阮家一起入罪,连累的就是她族中所有姊妹和未出嫁的女娘。
时人皆重家世,有名有姓的士族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族中出个落罪的女娘,那余下的那些娘子将来婚嫁都是麻烦,就算是嫁出去的也会受了牵连。
阮琉蘅憎恶阮覃,对三房其他人却没有太多恨意,他们上一世未曾主动伤害过她,充其量只是嫌恶说她一句貌丑,对于阮瑾修他们苛待她不管不顾罢了。
她没想要对那位三婶赶尽杀绝,闻言只过了一耳朵就没再多想,只是有感而发:“姨母,如果我有一天出了事,你也别来救我,好好顾全自己,好好活着……”
“砰!”
铖王妃抬手朝着她脑袋上就是一下:“浑说什么?吃你的雪耳羹!”
阮琉蘅顿时捂着脑袋悻悻然“哦”了一声,埋头苦吃。
……
夜里的天如同浓墨泼散,皎月隐于云后,无端生出一股诡秘。
陆执年自打白日里跟着陆崇远去过积云巷晕着被人抬回府里之后,就直接发起了高热,太医署的人来了又走,院中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好不容易高热退下去,人却还在昏迷着。
陆家其他人受不住困倦陆陆续续回去歇息,松墨也疲乏地靠在门边小憩。
屋中一片昏暗,陆执年躺在里间的床上,那紧闭着的眼不断颤抖着。
“陆哥哥,我好疼……”
“陆哥哥,你救救我…”
凄厉惨叫从不远处传了出来,陆执年仿佛坠入了噩梦,看着“他”站在院子里绷紧着脸瞧着世安苑紧闭的房门。
血水被人一盆一盆地端出来,里头越来越凄厉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他”似乎只是觉得麻烦缠身满是嫌恶地紧紧皱着眉。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回了了灵云寺吗,她怎么会掉进雪窝里,还弄成这个样子?”谢寅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我怎么知道。”“他”沉着眼脸色也极为不好,“你们那日为何没留人看住她?”
谢寅和阮瑾修都是纷纷看过来。
“我以为你们留了……”
“我以为你留了。”
异口同声之下,三人俱才发现那一天竟是谁都没有留人,而这三日时间,“他”以为阮琉蘅早就已经回了阮家,阮瑾修他们以为人还在灵云寺里与他们置气,却谁都没有发现她早就已经出事,掉落雪窝整整三日才被过路的猎户寻回。
阮瑾修惨白着脸:“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她置气,她只是任性罢了,我该带她回来……”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这样,我们怎么办?”谢寅在旁惊惧发抖。
“陆哥哥,琉蘅不会饶了我的,祖母她们不会饶了我的…”
阮姝兰颤着身子泪流满面,牵着“他”衣角簌簌发抖。
陆执年满心只有那盆里的血水,只想要看看屋中拼命叫着“陆哥哥”的阮琉蘅,想要一脚将缠着他哭泣的阮姝兰踹走,琉蘅看到会生气的。
可是梦里的“他”却是伸手将阮姝兰扶了起来,虚扶着她腰身满是怜惜:“不会的,是她自己不懂事与人置气才闹得如此,你放心,我和你阿兄会护着你。”
阮姝兰倚在他怀里,仰着头泪眼盈盈。
“陆哥哥……”
“别叫我!!”
陆执年“唰——”地从床上惊醒,嘴里惊怒低吼了一声,满头都是冷汗。
第98章陆执年如遭雷殛:那不是他!
“郎君!”
松墨听到里面动静蓦地惊醒,连忙推门而入,就见床上陆执年坐在那里,死死攥紧了被角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连忙点着灯走过去,就被陆执年那满是惨白的脸惊着。
“郎君,您这是怎么了,是魇着了?”
松墨见他冷汗滚落,刚靠近欲探手去替他擦汗,就像是惊醒了床上人。
陆执年猛地一把挥手推开,松墨猝不及防撞在了床柱之上,后腰疼得低叫出声,手里的油灯也被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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