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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爸爸有什么梦想吗？”

　　陆厌道：“现在就一个梦想，把我们小蝴蝶养大，养的漂漂亮亮的。小蝴蝶有什么梦想？”

　　她歪着头，“想要爸爸天天开心。”

　　陆厌这会儿终于是眼底也有了笑意。

　　人生那么长，他的人生里，有小蝴蝶就够了。

　　新的人生，总会开始。

259

　　王宇鑫见到桑未眠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到响动，才微微抬眸，一眼而过，眼底略含料峭之意。

　　“抱歉。”王宇鑫这几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后悔得不行，“我还以为，你对陆厌应该是恨之入骨的，所以那天我才故意说了那些话。”

　　桑未眠没有抬头：“我没有调摄像设备出来之前，你不是不承认？”

　　“我怕你会因此疏远我。”王宇鑫说，“洛初，我一开始的念头，只是想替你出口气。”

　　桑未眠这样温和的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当中，也染上讥诮意味：“出气出到孩子身上了？”

　　王宇鑫道：“我以为你不爱孩子，毕竟你从来不提孩子的事情不是吗？”

　　桑未眠终于双眼聚焦到了他身上。

　　凉凉的、平静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王宇鑫莫名头皮发麻。

　　“你那样跟陆厌说话，没有别的原因，你只是憎恨陆厌当年在你面前趾高气昂，警告你不准接近我，伤了你当年的自尊。”桑未眠说，“所以你在报复他而已。而不是为了我，你没有那么高尚。”

　　“没有，我不是为了自己。”王宇鑫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反咬一口道，“你要是在意孩子，也不会不承认你有她。也不怪我会误会。”

　　桑未眠看他半晌。

　　身材挺拔，五官英挺，家世背景也还算不错。

　　但架不住内心丑恶。

　　“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生下来，你说我在不在意她？”桑未眠认真的反问道，“还是说，你觉得见人就说我有一个女儿，那才叫母爱？我没有主动说起孩子，跟我承不承认有一个孩子，那是两回事。”

　　王宇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又低下头，文件上，白纸黑字，王家的合同。

　　桑未眠不打算签。

　　她只温和道：“跟你合作，能赚九位数的钱。那你不是觉得我不爱我的孩子，不如我证明给你看。”

　　桑未眠当着他的面，把合同撕了。

　　王宇鑫忍不住阻止道：“洛初，你这是干什么？”

　　桑未眠翻开另外一份文件，娓娓道出其中意思：“你，还有九位数的合同，加在一起，都比不我女儿一根汗毛。”

　　“陆厌以前警告你别接近我，确实是干了件好事。”

　　女人温和而又缓慢的说：“替我摆平了一些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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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姜家出事以来的这小半年，谁都知道，桑未眠依旧是个温和的女人，却也挺狠辣。

　　得罪过她的，表面上她还能礼貌招呼，热情寒暄，也愿意哄着长辈，顺着长辈的心情照顾人家。只是背地生意上，那都是往死里整。

　　用她的话来说，生意和私生活，那是两码事，公事是公事，那得公事公办。

　　私事她一向宽容大度。

　　对王宇鑫，以及王家，桑未眠头一回把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桑未眠把王家往死里整不算，看见王宇鑫，也敬而远之。

　　苏志军的母亲，跟桑未眠也算熟识，闲暇时间问起缘由。

　　桑未眠只是笑道：“不太合适，所以不相处了。至于生意上，那是晨曦在处理，我不清楚。”

　　但叶晨曦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么。

　　苏母清楚，但也没有多问。

　　而陈英芝是最清楚其中缘由的。

　　那一天，桑未眠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

　　那是她第一天见到，她这样一个善于掩饰性格的人，崩溃的哭，无声而又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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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英芝一开始也以为，桑未眠并不想见小蝴蝶。

　　也不是无迹可寻，就比如她太能藏得住事情，小蝴蝶她从来没有提过。陈英芝没有做过母亲，但她将心比心，一个母亲，应该很难做到对孩子不闻不问。

　　可偏偏桑未眠，就是不闻不问。

　　所以陈英芝也觉得，或许是因为，小蝴蝶跟留着姜国山的血，所以她也一并排斥。

　　所以第二天她去见桑未眠时，也只是委婉的说起，陆厌昨晚来找过她的事情，还说了孩子生病的情况。

　　她以为，桑未眠应该只会平静的说一句“知道了”，再或者平静克制的问问孩子的情况，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表情特别特别难看。

　　那是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事情时，才会有的表情。

　　桑未眠说：“他们现在在哪？”

　　“去机场了。”陈英芝说。

　　桑未眠二话没说，就连睡衣也没有来得及换，甚至有没有彻底醒酒都不清楚，就开着车子往机场去了。

　　陈英芝担心她，便赶紧让司机追上她。

　　桑未眠的车子开的很快，很难想象，她那样注重安全的人，会这样不顾生死的快速飙车。

　　陈英芝在后头心惊胆战，果然，没过多久，桑未眠的车子就在转弯时，跟人撞上了。

　　被撞的那人，火气很足，而她就想走。

　　可想而知，桑未眠被那人死死拉住，“想逃？”

　　桑未眠说：“你先让我走，车子我给你买一辆新的，你联系我助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求求你让我先走。”

　　“你别想。”那人拽住她。

　　桑未眠卑微都恳求道：“求求你，让我先走。我就去一趟机场，我就回来，我女儿还在等我。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会低头，可是从来不会卑微的求别人，陈英芝几乎没有看见过她这样。

　　“你求天王老子都没用，你女儿就算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那人不耐烦道。

　　桑未眠因为这句话，气的止不住发抖。

　　她头发没梳，又穿着睡衣，有种狼狈感，眼睛很红，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要撑不下去了。

　　但她忍耐住了，她说：“我把整辆车子的钱先转给你。”

　　桑未眠很快转了钱给他，又跟交警说了情况，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陈英芝担心她，也一道跟了上去。

　　桑未眠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出租车到了机场，她下了车，正好听见陆厌那趟航班，登机的消息。

　　陈英芝没想到桑未眠，居然也会做出不顾规章程序，胡乱求人的事情。她脸色刷白的求着安检员，联系航班上的乘客。

　　安检员自然无能为力。

　　人只有在其他慌乱的情况下，才会病急乱投医。陈英芝最后上去把她给抱进怀里。

　　桑未眠靠在她肩膀上，撕心裂肺的大哭。

　　“洛初，没事。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小蝴蝶的。”陈英芝安抚她，她让她直起身子，给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我们家小蝴蝶，明明不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桑未眠看着她的眼睛，她想缓和下来，笑笑，眼泪依旧簌簌，“她肯定以为我不要她了。”

　　陈英芝没敢跟她说，小蝴蝶昨晚的失落。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桑未眠笑。

　　陈英芝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无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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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英芝见到桑未眠的时候，也没有多问王宇鑫的事，只是如往常一样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