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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但她发现了，他就开了口，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我现在身边什么人也没有的时候，小蝴蝶也被抢走。可看她那么开心，好像她比之前要活泼了很多，我又觉得她多接触点人挺好。”

　　陈晚棠道：“她是你养大的，谁也抢不走。”

　　姜晏自嘲道：“洛初姐，你大概没怎么留意过我，我身边所有人，都在离开我，没有例外。”

　　为什么珍惜身边的所有人？

　　因为总想着对对方好一点，就不会走了，就不会留有遗憾了。

　　人是群居动物，不爱独来独往，各种情感纠葛，爱情友情亲情，归根到底，想要的是不是只是陪伴，谁又说的准呢？

　　姜晏见陈晚棠认真的听着他倾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这给了他倾诉的勇气，他继续说：“如果你身边的环境更好，或许小蝴蝶跟着你，也是件好事。我自己，怎么样，现在都挺无所谓的。”

　　“姜晏，我再好，小蝴蝶的父亲也只有你。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在小蝴蝶那里，也是比不过你的。”陈晚棠说。

　　姜晏的手不自觉的握起，陈晚棠默默看着，她居然从姜晏身上看出了一种自卑，他似乎总觉得，他是被人嫌弃被人放弃的那一个。

328

　　陈晚棠想起昨天晚上，姜晏在触碰到自己之后，几乎是立刻浑身僵硬，非常不适，然后立刻跟她道歉。

　　过分有自知之明，和过分依赖小蝴蝶，就是他否定自己的表现。

　　可她似乎没做过什么，排斥他的事。

　　陈晚棠努力回忆着，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细碎的画面，姜晏两年前，她似乎有过嫌弃她的举动。

　　那时候，姜氏没了，姜晏带着小蝴蝶去了偏远城市。她到县城里去找他，她偷偷溜到他住的地方去看孩子，正好被干完活回来的姜晏撞个正着。

　　那时候，他浑身很脏，也很疲倦。

　　陈晚棠在他走向自己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动作，嫌弃的意味极其明显，甚至说是厌恶也不为过。

　　而当时，她是真的，在嫌他脏。

　　陈晚棠没用手捂，但屏住了呼吸，尽管她尚不清楚，他身上会不会有异味。

　　即便她再小心，当时的姜晏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脚步停下来，看着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陈晚棠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埋下了种子，所以他觉得她很不喜欢他。

　　但姜晏在跟她恋爱那会儿，第一次他捡她回去，那一天下雨，她满身泥水，姜晏找到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拥进了怀里，那一天，她远比姜晏要脏许多许多。

　　他说：“我带你回家。”

　　陈晚棠那一刻，能感觉到他的珍视，不然她也不会在那天，默许跟他发生关系，把他们的关系，推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那个时候，是不爱姜晏的。

　　站在姜晏的角度看，在意的人，大概不会互相嫌弃。

　　想到这儿，陈晚棠蹙起眉。再次看向姜晏的时候，他已然恢复了平静。

　　姜晏说：“你说的对，小蝴蝶离不开我。我照顾她的时间，比你要久，我更加了解她的习惯。她喜欢你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带好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其他人，那更不用提了。

　　陈晚棠正要开口跟他说话，医生就进来给她做检查。

　　姜晏站在一旁，医生询问着每一项事宜，最后突然问了一句：“陈小姐，你近两年内，是不是做过手术？”

　　陈晚棠配合说：“有过。”

　　却一个字也没有多提，说起这话也一直低垂着头，一眼也没有看向姜晏。

　　“难怪，您的免疫力不太好，伤口恢复得很慢。”医生了然于心，也没有刻意询问细节，“以后您得好好注意身体，得好好疗养。不然年纪大了，一身毛病。”

　　姜晏觉得这个医生，就差直说陈晚棠活不久了。

　　陈晚棠身体不好，即便连他这个不学医的，也能感觉到。她很白，白得不健康，面无血色。

　　陈晚棠说：“我会好好注意身体的。”她大多数时候，都谨遵医嘱。

　　医生又问了一些详细的事宜就走了。

　　姜晏问：“你这两年，做过什么手术？生病了？”

　　陈晚棠看着他没说话。

　　“陈晚棠，你之前跳楼就……”姜晏喉结滚动了一下，道，“你得好好注意身体。”

　　“我会的。”她真诚的笑了笑，“谁又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

　　姜晏看着她，两年之内。

　　那两年她发生了什么？

　　姜晏恍恍惚惚想起陈晚棠那张比基尼照，侧边看去，身上并没有看见疤痕。

　　两年之内。

　　他突然想起了小蝴蝶，给她配型的，在小蝴蝶撑不下去的时候，火急火燎的就出现了。

　　事后，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

329

　　两年内，这个时间实在太过于巧合了。

　　姜晏看向她的目标中逐渐带了审视，他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陈晚棠问：“看着我做什么？”

　　姜晏沉声道：“你做的手术，是不是和小蝴蝶有关系？”

　　“你怎么会这样问。”陈晚棠脸上的表情略显惊讶，不过片刻后就缓和了下来。

　　“也是，你的身体状况，医院也不可能给你手术。是我想多了，我觉得这时间，太过于巧合了，所以才多想了。”姜晏道。

　　陈晚棠是不打算主动说起这事的，姜晏要是因此觉得亏欠她，那不是件好事。她跟姜晏所有的接触，如今都只是为了孩子。

　　经过屈琳琅，陈晚棠便发现旧情人是回不到过去的，各种人情藕断丝连，当断不断，相当麻烦。

　　陈晚棠如今没想过要跟姜晏在一起，自然不希望这点手术，牵扯得两人不干不净。

　　这是她身为人母，对小蝴蝶的付出，不是对姜晏的付出。

　　即便把姜晏换成一个，她憎恨的、厌恶的男人，她也会救孩子。

　　所以她会选择在小蝴蝶长大点，告诉她这件事。告诉她，她从来没有抛弃过她。但没必要告诉姜晏，这不是她对他的恩情。

　　陈晚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

　　在抬头看姜晏时，却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讥讽意味。

　　在讥讽的，或许是她当年在他昔下跪之后依旧冷眼旁观，也或许是他猜到了什么，讥讽她的隐瞒。

　　片刻后，他说：“我去抽根烟。”

　　王励肆再次来到医院时，就看见姜晏在窗台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想什么？”他沉思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姜晏看了看他，道：“那天在酒店，你生怕她跟我发生点什么，现在就不怕了？”

　　“她腿伤了，现在在医院，小蝴蝶也在你们身边，跟那一晚能一样？”王励肆微抬嘴角，道，“我对她是有点好感，但也不是完全不可控，她又不喜欢我，我总不至于分寸感全无。”

　　原来所有人的爱情都是可控的，不会发疯不会过分情不自禁。

　　王励肆道：“不过，我总能让她生出心思的。真要用心，没有撩拨不到的女人，即便是陈晚棠也不例外。就是姜晏，希望你不要再来插上一脚。”

　　他这是在警告他。

　　姜晏说：“她没有跟我一起的打算。我们这一辈子，最多也就是因为孩子，当个普通朋友了。”

　　姜晏猛吸一口烟，王励肆却已经转身进了病房。

　　他跟进去时，陈晚棠正好要下地，王励肆便熟稔的抱起她。光明磊落，哪怕是有那么点肢体接触，也很从容。

　　“我说的是扶我。”陈晚棠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