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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汝烟头疼至极，道：“贺熠，你别再说话了，就当我求你，太吵了，头痛。”

他便不再言语，就这么抱住她，两人就这么在卧室里无声的坐了一宿。

聂汝烟不说话，贺熠却知道她没有睡着。第二天早上，他才感觉她睡着了。贺熠让她枕了一晚上，半边肩膀几乎麻木，他小心翼翼抽身出来，刚下楼时，碰见阿姨带着小蝴蝶进来。

小蝴蝶头发长了点，扎着双马尾，蹦蹦跳跳的四处张望，不见聂汝烟身影，就开口问：“妈妈呢？”

贺熠冷哼：“现在爸爸在你心里，怕是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

小蝴蝶偏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那你不要一个人霸占妈妈，我就对你好点。妈妈不见了，你是不是把妈妈藏起来啦？”

想到这种猜想，小蝴蝶批评道：“爸爸，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妈妈虽然是你老婆，但是你们还没有领结婚证呀，她也不一定就是你老婆呢。”

贺熠无奈了，这闺女果然是亲生的。他想起前两天小蝴蝶认真的告诉他，爸爸，我要当妈宝女。小蝴蝶果然说到做到，妈妈好好的就行，他这个当爸爸的，她就比较无所谓了。

“妈妈在睡觉。”贺熠解释之后，又说，“妈妈心情不好，等会儿妈妈醒来，小蝴蝶要记得哄哄妈妈。”

小蝴蝶立刻就变得不安起来，慌忙的询问贺熠道：“爸爸，妈妈怎么了？有谁欺负妈妈了吗？爸爸，我跟你说，你要是欺负妈妈，我这辈子就不理你了，等我长大了就带妈妈离家出走。”

贺熠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妈妈很怕失去小蝴蝶，小蝴蝶应该要让妈妈知道，你会永远陪伴她的，对不对？”

“当然啦！”小蝴蝶笃定道，“爸爸妈妈你们要是再分开，我就跟妈妈，不要你。”

“没良心。”贺熠捏了捏她的脸，便抬脚走了，聂汝烟刚刚睡下，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他正好赶去处理处理事情。

方达见到贺熠时，愣了好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没想到来的是你。”

“自然是我。”贺熠冷淡应道。

“进来坐坐吧。方达让出一条路来。

聂汝烟跟贺熠之间，其他人不清楚，方达却是清楚的。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把贺熠当成自己人。

方达在聂氏三十余年，除了聂横山之外，也就只替聂汝烟效力，所以即便贺熠跟聂横山有隔阂，他也私心认可他。

“你成为了她们之间的嫌隙。”贺熠开门见山道。

“从汝烟淡出聂氏，我就清楚了这一点。叶小姐对公司的规划里，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外。而我确实也做了些事，给她留下把柄。”方达有条不紊道，“不过我要走了，汝烟在聂氏就真没有一丁点地位了。”

聂汝烟要留方达，不全是因为旧情，方达从某种意义而言，就像是一个战略要地，聂汝烟要靠他监视聂氏一举一动。

倒不是说聂汝烟有私心，更多的是她不放心聂氏。

“汝烟办事，只讲究稳准狠，至于背后有没有顺带捞点好处，她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叶小姐，一来更强调所谓公平跟透明，二来她根基刚稳，急需杀鸡儆猴，稳固地位，不论何种原因，拿我开刀，也合情合理。”方达分析眼前形势，“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贺熠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叶小姐的资历，能这么快扳倒我，让我匪夷所思。”方达道，“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倒是一件好事。怕就怕，背后有人指点。”

贺熠对此不做评价，只道：“方叔有什么打算？”

“只要留有一口气，我就不会随便离开。聂氏即便不是汝烟的聂氏，那也不是叶小姐的聂氏。亲姐妹又如何，一方没权，就等于没地位。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来劝你，主动离开聂氏。”贺熠缓缓道。

方达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警惕看着他：“我有点看不懂你，我以为你应该跟汝烟是一伙的。没想到你……”

“这段时间，我也在观察你，也不巧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贺熠道，“方叔年纪大了，是时候该去养老了，只要你愿意把手上的资源跟人脉给我，那些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方达先是看着他，末了笑道：“好一招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原来你对聂氏也有想法。”

贺熠则显得气定神闲：“您怎么知道，聂氏被我分一杯羹，不是好事？”

方达起先还能从容，但看见贺熠拿出来的那一叠文件之后，终于变了脸色。

“方叔真是聂横山手里的一把好刀子，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贺熠笑，“不过，只要您肯点头，并且不再回来，您的晚年生活一定会很幸福。您自己考虑考虑。”

方达心往下沉，贺熠的盘算，恐怕远不止于此，而他手里的资源跟利益交给贺熠这事，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好一招扮猪吃老虎，只是不知道他最后目的是什么。

“希望你能看在汝烟跟你有个孩子的份上，别伤害她。”方达最后徒劳道。

贺熠看了他一眼，并未表态。

……

小蝴蝶在贺熠走后，独自玩着玩具。虽然时不时会去聂汝烟卧室门口看一会儿，但为了不吵醒她，一次都没有跨进去过。

就开一条小缝，见聂汝烟没醒，就自己下楼再玩一会儿。

一直到她想午睡了，才悄悄去聂汝烟房间的地毯上睡了片刻。醒来时聂汝烟依旧没醒，小蝴蝶就站在床边打量她。

然后她就发现，妈妈好像哭过。

小蝴蝶心都要碎了。

聂汝烟醒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小蝴蝶。小蝴蝶一见她睁开眼睛，就立刻伸手用纸巾给她擦眼睛。

“妈妈，不哭嗷，小蝴蝶保护你。”小蝴蝶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不会孤单的，小蝴蝶永远在，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402

小蝴蝶给聂汝烟擦眼泪的力道可小了，尽管她本身没什么力气，但还是生怕自己把妈妈给弄疼了。

最后她把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重新回到床边，抬脚往床上爬的时候，聂汝烟伸手帮了她一把。

小蝴蝶一上床，就急急忙忙把聂汝烟给抱住了，抱了一会儿，又双手捧住聂汝烟的脸，心疼的打量着。她想，一定是对妈妈来说，很重要的人惹她生气，她才会这么难过。

“妈妈，小蝴蝶会永远跟你在一块的。”她再三强调，“别人的话不能相信，但是小蝴蝶，你总该相信吧？爸爸都说，小蝴蝶是个妈宝女呢。”

聂汝烟蹙眉道：“小蝴蝶不是。”

“我是呢。”小蝴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就是离不开妈妈，喜欢黏着妈妈呀。”

聂汝烟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贺熠，黏人本事那叫一绝，小蝴蝶不愧是贺熠的种，两人黏人的水平根本不分上下。

闺女就是能治愈她的存在。聂汝烟真的庆幸，自己当年把小蝴蝶给生了下来。所有难过，在这一刻，都暂时缓和了。

她笑着把小蝴蝶抱进怀里，问她吃过饭没有。

小蝴蝶今天只吃了一点点东西，因为挑食不爱吃饭。但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小蝴蝶只吃了一点，因为想跟妈妈一起吃。”

聂汝烟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说：“是吗？”

小蝴蝶就立刻保证道：“今天就算了吧，小蝴蝶只是个孩子，妈妈不要跟我计较。明天小蝴蝶就会好好吃饭的。”

“你得说到做到。”聂汝烟见她自己保证了，便也不批评她。

小蝴蝶忙不迭得点头。

聂汝烟起身去洗漱了一番，小蝴蝶就站在门边看着她刷牙洗脸。等聂汝烟洗完了，她就张开双手要她抱了。

“你爸爸呢？”聂汝烟抱着她往楼下走。

“爸爸早上就出门了，还让小蝴蝶不要打扰你睡觉。”

聂汝烟脚步微停，没有多说什么。贺熠大概有重要的事，只是他到底跟以前不一样了，之前的贺熠，会放下一切事情陪着她。不过聂汝烟也从来没有奢求过，他的感情会像最开始那样浓烈。

她走到客厅，刚放下小蝴蝶，就听见厨房里有声响，阿姨已经开始做饭了。

聂汝烟走过去，打算提醒阿姨少做些菜，结果却是一愣，厨房里忙碌的人是贺熠。

她抿起唇，跟屁虫小蝴蝶却走到贺熠脚边：“你回来啦？”

“嗯。“

“我看看你在做什么菜。”小蝴蝶太矮了，看不见灶台。

贺熠低头看了一眼扒着自己裤腿的小不点，单手给她提到了怀里，小蝴蝶说：“是炒玉米，妈妈爱吃。”

她点菜道：“爸爸炒个肉肉。”

贺熠道：“肉肉已经给你炖下去了，你先跟妈妈出去，厨房油烟大。”

“好呢。”小蝴蝶从贺熠怀里滑下地，去牵聂汝烟的手。

聂汝烟临走前看了一眼菜篮子，全部都是她喜欢的。

两人正要出去，贺熠又开口道：“你自己先出去，妈妈留一下。”

小蝴蝶视线在贺熠跟聂汝烟之间来回扫一眼，语出惊人道：“你们要躲着我亲亲吗？”

贺熠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