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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说自己听见了钟声，京都里只有一所寺庙会敲钟，那就是时年年经常去的那个寺庙！”

“我想不明白，有谁会绑架妈妈，不求钱财，也没要她的命，就是一直在用时年年折磨她！”

齐恒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看的薄唇张了张，“你放火烧明和山庄想杀了我们，而我只是绑架她，没直接杀了她，你还想怎么样？”

这话居然说得显得这么正义。

咚……

咚……

咚……

陈温理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就算无数次想过是齐恒溯绑架了王璇，也明着暗着问了几次，他的回答都很模糊。

一旦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她发现自己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接受。

“呵呵……”陈曦倔强地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去，一双绯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但妈妈回来后无时无刻都在做恶梦，最后受不了折磨，选择自杀了。”

她笃定，“齐恒溯！陈温理！是你们害死了妈妈！”

从齐恒溯失踪开始，齐家花大价钱向群众收集线索，时年年被想提供线索的群众撞死。

然后为了报仇陈温理愿意接受这场协议婚姻，又为了深入调查她找到了明和山庄，陈曦害怕时年年的遗物被发现选择放火烧了明和山庄和在里面的人，杀人未遂之后，反被齐恒溯派人抓走了王璇。

陈锋和陈曦到处求人，最后以陈家的项目和股份换到了王璇的平安归来，她却受不了精神折磨选择了自杀。

为了报复陈温理，陈曦用计谋控制司机策划了今晚的车祸，想设计意外杀死小芳……

这看起来天差地别的事，居然处处都有关联。

胸腔里想发出来的声音全部卡在喉咙。

听着医院里“咔哒咔哒”地推车声音，几名护士从病房里推出了一张小床。

“陈小姐，令夫人的遗体已经清洗干净了，请家属去告别。”护士深深鞠躬，表达道：“感谢王璇女士为医疗行业做的贡献，她帮助了两名儿童恢复光明，一名病人换了新的心脏，以及两名肾癌患者延续了生命。”

王璇生前，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

“嗯……”

陈曦挣扎太久了，这几天她几乎不眠不休地陪着妈妈，今天她实在忍不住眯着了一个小时，再醒过来妈妈已经是浑身血迹。

这几个小时已是过得浑浑噩噩，现在再听见妈妈少了这么多东西，她紧紧捂着胸口，忍受着这无形的剜心之痛。

“陈温理，现在你满意了！”她用力地吸着鼻子，“你在齐家祖宅说过，要我跟你一样失去家人，现在我失去了，不仅如此，妈妈到死身体都不能完整下葬！”

“齐恒溯，现在你也满意了？你自以为为陈温理报仇了，她肯定会感谢你吧？但是你真的太自信了，她可是在神经病院生活了二十年，就算她以前是个正常人，现在也肯定不正常了。”

“你有病吧，信一个神经病患者会有爱人之心。”

她把眼泪擦掉，绝不能在可恨的人面前哭。

下一次哭，肯定是报了杀母之仇后！

“砰——”

陈曦把病房的门重重关上，同时里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幽暗的医院走廊，月光淡薄明亮，拉长两人的残影。

明明影子离得那么近，两人的距离却像隔着万水千山，无法靠近。

“陈曦说的……是真的吗？”

陈温理听了很久里面传来的哭声，才缓缓开口。

“嗯。”他应了声，“只允许他们做坏事，不允许我反击？”

这不像齐恒溯的作风，别人给他一巴掌，他就得换三巴掌。

“再者，她是自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声音清淡。

正巧迎上了来接妻女的陈锋。

他穿着一身墨色西装，从走廊的另一边直接进到病房里了。

“齐恒溯……”陈温理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月光被云层遮住，微弱的星光挂在小角落里，散发出多余的微光，两人失去了光亮，像站在了永无止境的黑暗里。

两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对方，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嗡——”

“嗡——”

“嗡——”

手机反复震动着，付江和季回都在轮流打他们的电话。

黑暗中有个人先接起了，“少奶奶，小芳抢救无效，死亡了。”

第53章 你相信报应吗？

电话这头的声音，让陈温理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报应”这么一说。

“齐恒溯，你相信报应吗？”她带着哭腔。

“你觉得这是报应吗？”他往前一步，走入明亮的月光中，冷着的那张脸对两条人命的逝去没有任何感觉，但他看不清面前的脸。

陈温理又退一步，为了远离他，走到黑暗的更深处。

她也不知道。

她是憎恨陈家没错，可这种恨并不是希望用这么简单又阴暗的方式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原本就应该让陈家向社会公开自己的罪行，就算是死，也是有因果原有，让他们自食其果，而不是用这种绑架恐吓，精神折磨的方式，让王璇自杀。

“齐恒溯，我本以为你只是残忍，而不是不明事理，而你现在和一个拿人命当儿戏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我不在意我是个人还是和恶魔吗？再者，你是个好人吗？你希望把陈氏的秘密公之于众，这难道不是在破坏企业在社会的公信力吗？你以为大家只会怀疑陈氏吗？大家只会觉得‘那齐氏会不会也是这样？江氏会不会也是这样？’，你也是个坏心肠。”

在齐恒溯眼里，想赚钱就做不了干净的人。

陈温理要报复陈家，但后果不仅仅只是陈家在承担，整个社会企业都要为此被牵连。

但如果只是快刀斩乱麻杀了陈家一家三口，那大家最多只会觉得是仇杀而已，并不会掀起多大的涟漪。

“陈温理，你还没有成长到，拥有能改变世界的能力，就老老实实遵守法则。”齐恒溯把她硬从暗处拉回自己身边。

白皙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泪痕，眼眶里的眼泪在溢出来之前又倒灌回身体里，这不服输的小表情在月光下更有韵味。

陈温理果然和之前送上门来的女人不一样。

“你动不动就跟我说‘对不起’，说‘谢谢’，这次我帮你报了三分之一的仇，你怎么是这样的表情。”齐恒溯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些疑惑。

陈温理对他的疑惑，表示很疑惑。

在他的视角里，她居然还要感谢他？

陈温理：“……”

这不说句“谢谢”，是真的显得自己很不识好歹？

“我去找小芳奶奶。”

她不想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两个人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去病房的最近的路，就是刚刚护士推着王璇的遗体走过的路。

这条小道上即使有窗户，也因为门口有许多树遮挡的原因，光影层层叠加，走廊里几乎没有光。

脚步声一前一后地响着，走了许久都没有并肩。

走廊尽头是电梯，他们连站在电梯前等候的时间，都是一前一后，保持距离。

陈温理走进去，站在电梯中央，齐恒溯还站在门口。

她摁好楼层，电梯门到时间自动合上，他都没有上电梯。

实在有些搞不懂这女人在生气什么，走路也不走在一起，说话也不说，进电梯也不等！

难道是气他小时候离家出走，间接性害死了时年年？还是因为小芳的死而难过？

可是不管他小时候有没有离家出走，或者是他有没有绑架王璇，陈家的杀心已经很明显了，她们怎么都难逃一死。

那就算她在为时年年和小芳的死而难过，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她不理人干嘛！

陈温理出电前摁下了齐恒溯所在的楼层。

“叮——”电梯门在楼下打开，里面是空的。

齐恒溯并没有摁电梯，它是怎么下来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电梯门再次关上，他忘了摁楼层。

“叮——”电梯门再次打开。

两人的视线对上。

齐恒溯突然想明白了，因为陈温理在楼上一直摁电梯，所以电梯才会这么上去又下来。

幸好是在半夜，医院的电梯没什么人使用。

“等我？”他问。

她不说话，直直往病房走去。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他受不了这样什么话都不说。

这小家伙淘气惯了，突然这么沉闷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陈温理还在走神，只感觉面前突然扑过来一股热气，她不像之前一样隐忍，而是直接一手推开。

听见他怒喊一声，“陈温理！不说话是闹什么脾气！”

“我……”她顿了几秒钟，仿佛醒了一般，脑子里回荡的第一句话是陈曦说每一句话，桩桩件件都与齐家有关。

她淡然笑着，“我在气自己渺小又无能，没有反抗的能力，又没有顺从的决心，爱和自由我都没有，任何人都保护不了。”

“齐恒溯，如果这辈子能什么都不在意，是不是会过得很好？”

“是。”他不否认，“但是你已经有在在意的人和事情了，就不可能回头。”

这女人爱他！

必须爱！

连小芳死了，她都联想到他。

齐恒溯比她大七岁，不与她置气，目光便平静地落在她的垂下去的小脑袋上，先处理面前的事情。

“小芳在等你了，去吧。”他话说完，病房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季回和付江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简单的处理工作已经完成了，也就不至于陈温理看见时会感到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