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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还有孩子们在春联比赛里写的对联。

这些都是蓝天福利院的春节传统活动，江锦程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做灯笼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但她眼高手又笨，每次都得找裴烨桉求助。

裴烨桉就比她厉害多了，不管她要什么形状的灯笼，他都能做出来。

江锦程先是在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何楚妍时刻在观察她的举止，看到这一幕以后便来拍她的肩膀。

江锦程：“我没事。”

她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去给孩子们分礼物。”

何楚妍看到江锦程这么快打起精神来，倍感欣慰。

虽然她还没能彻底走出来，但对比刚开始的时候实在是好太多了。

——

港城气候温暖湿润，节前也有二十多度。

江锦程在院子里给孩子们分完礼物以后，热出了一身的汗。

志愿者给她递上了水，江锦程说声“谢谢”以后，接过来喝了几口。

志愿者：“小姐姐，我看过你的照片。”

江锦程：“嗯？”

志愿者指了指活动室那边：“在走廊上。”

江锦程不觉得意外，活动室外面的走廊上照片特别多，每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会留下影像。

志愿者：“小姐姐你长得太漂亮啦，还有你旁边的帅哥也好有气质，那是你男朋友吗？”

江锦程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不是，那是我哥哥。”

志愿者：“诶？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呢，他今天没陪你一起来吗？”

江锦程：“……嗯，他有事在忙。”

志愿者的表情有点遗憾，错过了一次见帅哥的机会。

志愿者离开以后，江锦程独自去了活动室那边，进入那条长廊之前，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一走进来，就满墙的回忆。

江锦程在优秀人才栏里看到了自己的毕业照，福利院这边竟然给她弄了最显眼的位置，尺寸也比别人的大，一眼就能看到她。

江锦程径直走向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在那张青涩的合影前停下来。

她眼眶发酸，抬起颤抖的手指摸了上去。

“哥哥，我好想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无声溢出。

第156回哥哥还是爱人

这张照片是江锦程被收养小半年之后拍的。

那时候她已经度过了从公立学校到国际学校的过渡期，成绩也稳定在了全校前五。

高中学习压力不小，时间被压缩得很紧，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抽空和裴烨桉见面。

裴烨桉怕她耽误学习，都是去学校找她，好几次还被学校的保安当成了混混。

这张照片就是裴烨桉某个周五下午去学校找她的时候拍的。

江锦程记得裴烨桉用一天的工资给她买了一块芝士蛋糕，她感动得又哭又笑。

拍完合影以后，她马上冲洗出来贴在了这里，还在下面写了日期和名字。

在她无父无母的十多年时光里，是裴烨桉和她相依为命度过的。

他们本来可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可以做一辈子的家人，这一切都被詹语白毁了。

何楚妍在门外看到了站在长廊尽头的江锦程，终归是没有上去打扰她。

在裴烨桉这件事情上，何楚妍和姜故鸣对于江锦程的干涉并没有那么多。

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有郑凛叙兜底，而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都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放她去做，她一辈子都不能跨过那道坎。

作为父母，他们不忍心看她活在过去，一辈子饱受折磨。

——

十一点半，江锦程和何楚妍离开了福利院。

江锦程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

何楚妍开着车往订好的餐厅那边去，江锦程则是盯着后视镜发呆。

盯了十多分钟，江锦程突然说：“妈妈，我怀疑有人跟踪我们。”

何楚妍被她说得也有点紧张，看了一眼后视镜，但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何楚妍：“你说后面那辆宝马？”

江锦程：“它跟了我们一路了。”

何楚妍：“……宝贝，我们现在走的是高速。”

一路直线畅通到底，这种情况能算什么跟踪。

江锦程拍了一下额头，看来她真的是精神太紧张了，居然做出这种蠢事来。

何楚妍：“累了就小眯一会儿，到餐厅了我叫你。”

江锦程闭上了眼睛，后续就没有再注意后面那辆车了，何楚妍同样没有注意到那辆宝马和他们走了同一个出口。

——

从高速下来驶入新城区，徐斯衍放慢了车速，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前面的特斯拉。

那辆车最后停在了一家港城当地非常有名的餐厅门前。

徐斯衍找到停车位熄了火，看到江锦程和何楚妍下了车。

江锦程的眼眶还是红的，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徐斯衍眼前又闪过了她站在走廊的照片前落泪的画面，眉头拧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

徐斯衍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出来，这才驱车回到酒店。

徐斯衍坐在沙发上，手机捏在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讯录里时珂的名字那一栏，久久未动。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灭了，徐斯衍沉着脸把手机扔去了一边。

——

徐斯衍大可不必纠结，因为时珂这会儿已经收到了江锦程和何楚妍去福利院的照片。

彼时，时珂正独自在滇南某个小镇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詹语白并不在他身边。

微信的提示音一经响起，时珂便立刻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林煜发来的照片。

时珂一眼就认出了蓝天福利院的大门。

照片拍了几十张，时珂一张一张看过去。

福利院的院子里过年的气氛很浓郁，挂了一堆孩子们做的灯笼。

其中几张照片就是江锦程站在灯笼下面笑的。

但最后两张又不单纯只是笑了，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泪光清晰可见。

这眼泪没下来，后面的几张就是江锦程和何楚妍一起给孩子们发春节礼物时的抓拍。

看得出来孩子们很喜欢江锦程，江锦程没有任何架子，轻松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她笑得天真灿烂，稚气未脱，又璀璨耀眼。

连和志愿者说话的时候，都是眉眼含笑的。

后面的照片就不是这样了。

时珂在照片上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长廊，她站在墙壁前，上面是那张他亲眼看过的合影。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她抬起手摸上照片上的男人，脸上的泪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

明明是偷拍的照片，却有电影海报的质感。

深情款款，悲怆动人。

时珂曾一直觉得江锦程的演技很好，否则怎么能在他面前将痴心不改、一往情深的形象演得出神入化，甚至迷了他的眼，让他产生了她很爱他的幻觉。

直到他看到这几张照片。

看过她真正深情起来的模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