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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滞的躺在沙发上，放弃了挣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承受着一切。

只有眼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没入鬓角……

然而，陷入疯魔的傅璟琛却完全没有看见！

一场折磨在死寂间结束。

傅璟琛的理智也终于缓缓归拢，看着狼狈不堪，双目紧闭的江鹿，他狠狠一震，心中隐隐透出一丝慌乱。

他僵硬着起身退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而此时，原本闭目的女人缓缓睁开眼，通红的眼里一片死寂。

江鹿看了傅璟琛一眼。

这一眼，让他呼吸一滞：“我……”

然而，江鹿只是问：“够了吗？”

一瞬间，傅璟琛大脑一片空白。

地上到处散乱的衣服，鼻翼间一直萦绕不散的糜绯之味，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刚刚做过什么。

第一次体验到不知所措的他，选择了落荒而逃。

关门声响起，江鹿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

半响，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回到身上。

这全程，她都没有一丝表情。

最后，江鹿呆滞的目光落到茶几上，最为醒目的计分挂板。

她默然拿起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已经越来越低的分数，添上最后一笔。

刹那，所有分数，全部清零。

呆呆看着计分板上自己亲手留下的一笔一划，江鹿在原地坐了很久，才操着发麻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向书房。

电脑前。

她一下一下敲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从标题，到结尾的日期，没有半分停顿。

然后，将它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塞进信箱，寄了出去。

做完这些，江鹿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直到第二天天明。

江鹿拖着行李站在客厅，疲惫的看着承载了她整整四年所有欢乐或悲伤的房子。

傅璟琛没有回来，她磨磨蹭蹭给彼此最后的时间也耗尽。

江鹿攥紧了手，指间却突然被咯了一下。

她垂眸，视线落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她戴了四年，这是第一次摘下，也是最后一次戴上！

江鹿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戒指与钥匙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第十章

另一边，恒晟律所。

傅璟琛慌张逃离后，便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太阳升起，晨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满是血丝的眼下青黑照得更加明显。

仅仅一个晚上没刮的胡子疯狂长出，让傅璟琛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

一直抓在手中的手机屏幕暗了又被他按亮，露出上面江鹿的电话号码。

反反复复，他却一直没有勇气按下去那个拨出键。

这时，玻璃门被人推开，傅璟琛像是被突然惊醒，皱眉抬眼看过去。

“谁让你进来的？”

沙哑的声音一出，傅璟琛本人跟门口的夏穗都愣了一下。

夏穗忽略掉男人的不悦，语气关切的走近两步：“师哥，你看着好憔悴，是整晚没睡吗？”

傅璟琛收回视线，又低头看着手机出神，没有回应她。

夏穗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手悄悄攥紧又松开。

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担忧问:“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也许说出来大家还能一起帮忙解决呢。”

傅璟琛心情非常不好，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出去。”

夏穗表情一僵，不甘心的还要再开口。

椅子上的傅璟琛却突然不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师哥！你去哪里？”

夏穗的话在身后响着。

然而傅璟琛头都没回，直接出了门。

一路疾驰回到家。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忽然有些胆怯。

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一切，还有江鹿那一双死寂的眼，傅璟琛竟然有些怕。

踟躇了很久，他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

不安席卷上心头，傅璟琛快步走进：“江鹿？！”

可惜，无人回应。

他呼吸无端有些发窒，客厅，厨房，卧室，书房……

傅璟琛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却都不见江鹿的身影，甚至就连她的东西都跟着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敢相信和慌乱同时袭上心头，他心中那个叫嚣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

江鹿……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傅璟琛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捏着般喘不过气。

他顾不上其他，慌忙给江母打去了电话。

但电话那头只传来江母茫然的话语：“阿鹿？她没在家啊？你找她有事？”

傅璟琛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只能谎说：“没，只是找她有些事。”

然后就仓促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又给林萧打去了电话。

这是傅璟琛唯二能想到的人，只可惜，接通之后也只传来她一句：“不清楚。”

然后，被挂断。

傅璟琛突然有些空落感。

也是直至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对江鹿已经这么不了解，甚至连她离开家能去哪儿都不知道！

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就在傅璟琛打算出门开车去找人的时候。

电话倏然响起，是傅母打来的。

他皱了下眉，最后还是选择接起：“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傅母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喜悦：“儿子，你终于解放了！”

闻言，傅璟琛有些不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可抑制的恐慌。

他咽了咽喉咙：“你在说什么？”

傅母语气兴奋：“说你啊！江鹿她把离婚协议寄到我这儿来了，你快回来签字吧，省得她什么时候又反悔，缠着你不放！”

听筒里他妈的声音清晰传来，可落在傅璟琛耳朵里却是一阵嗡响！

江鹿要和自己离婚，甚至直接将协议寄给了他妈！

傅璟琛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生气居多，还是慌乱更多！

他匆忙挂断电话，开车赶回厉家。

冲进门，傅璟琛没管傅母在耳边的唠叨，一双眼死死盯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

其上，江鹿娟秀的字迹是那么明显，也是那么刺眼！

傅璟琛手不断收紧，也终于听清了傅母的催促：“儿子你还等什么呢？赶紧签字啊！”

他抬头看向傅母，喉咙发涩：“我不会签。”

傅母一愣。

就听见傅璟琛说：“我不会和江鹿离婚，也没想过！妈，我的妻子，只会是江鹿！”

说完，他便抓着那离婚协议书大步出了门。

这天之后，傅璟琛就开始不断寻找江鹿的下落，甚至一有时间便守在江家门口，等着她出现。

然而，江鹿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是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傅璟琛的世界里！

转眼，三年。

傅璟琛所在的律所已经一举成为了京市龙头律师团队，他在律师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也引得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举起带着婚戒的左手：“抱歉，我已婚。”

这天，京市法院。

傅璟琛作为离婚案的原告律师刚进法庭，忽然听身后新来的助理说：

“傅律，听说被告的律师是从国外请的华侨，听说好像是……姓江！”

江？江鹿？

傅璟琛脑海中倏然涌上这个名字，但转瞬就化作了自嘲。

自己真是疯了，她躲了自己三年，怎么可能会回来！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口气敛起情绪就往原告席上走。

就在这时，助理的声音再度响起：“傅律你看，就是那位！”

傅璟琛下意识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骤然僵住。

只见被告席上，一个女人身着合体西装，言笑晏晏，与他记忆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第十一章

看见江鹿的那一瞬，傅璟琛的第一反应是——

他在做梦吗？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只有在梦里的时候，他才能见到这张思念入骨的脸。

可现在……

明媚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打在女人温柔的侧脸上，鼻翼侧留下一小块阴影。

傅璟琛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锁着她，好久都不能回神。

许是察觉到这道炙热的视线，江鹿侧眸看来。

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