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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她又轻轻捧起他的脸：“你在惩罚自己，可我也跟你一样疼，既然我们都不会爱人，那就别勉强了……”

“什么叫勉强？”褚绥急急打断她，“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从不觉得勉强！”

姜纨的心情在霎时间变化了千百遍。

但最终，她也只是摇了摇头，望向褚绥：“你别这样。”

褚绥只觉得心上像是被强行撕了条裂缝。

“我不想离婚。”

他拿一双受伤的眼眸紧盯着姜纨：“怎么样都好，我不想离婚，求求你。”

姜纨根本承受不住被这样哀伤的眼神瞧着。

尤其这人还是褚绥。

这种眼神，姜纨曾经见过一次。

在褚绥父母的葬礼上。

那会儿她只是个半大孩子，母亲尚在，姜家也还没有没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褚绥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葬礼上，哭得惨绝人寰的不在少数，唯独是跟死者最亲近的褚绥没哭。

回去之后，连她父亲都说褚绥冷血，她却反驳，说她看到褚绥一个人的时候，眼神很哀伤，连她看了都心疼。

那时父亲怔怔地说不出话，母亲却说，是她看错了，让她把这事憋在心里，不要乱说。

她照做了，渐渐地也把这事儿给遗忘了。

但今天，褚绥的眼神又唤起了她脑海深处尘封已久的记忆。

姜纨狠不下心了。

所以，她退了一步。

她对褚绥道：“我们可以不离婚，也只是不离婚。毕竟，我们结婚还不满三年，我还拿不到我爸的遗产。”

其实对于现在的姜纨来说，拿不拿得到遗产，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她还是故意要说后半句话。

她在报复褚绥。

可褚绥却直接忽略了她的刻意，只是迅速接住了她抛出的橄榄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像以前一样，有名无实，对不对？”

姜纨点了点头。

“我只能退让到这一步……”

“那我能追求你吗？”

褚绥又一次打断她。

可怜兮兮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充满活力。

姜纨不懂，一个人的情绪怎么能在顷刻间接连变化。

但她还是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可以，但我不一定接受。”

褚绥的表情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好，这就够了。”

他满怀希望道：“我会让你再一次投入我的怀抱。”

姜纨的脸色毫无变化，语气也冷淡：“祝你成功。”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虚伪。

因为从她看到褚绥和姜蘅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再打算继续深入这段关系。

她的所有退让，都只是可怜他。

“我得走了。”姜纨站起来，将目光从褚绥身上挪开，“别跟着我。”

褚绥的动作顿了一下：“好。”

姜纨出了门，发现褚琏还等在外面。

他脸上身上都挂了彩，是被褚绥打的。

尽管如此，在看到姜纨身上青紫的痕迹后，还是攥紧拳头想要冲进房间。

自从认识他以来，姜纨就没见过他这么冲动的样子。

但很奇怪，她竟然不觉得感动。

她只是想笑。

男人真的好贱，总是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如果他在被逼结婚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魄力，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姜纨拦住褚琏，小声道：“哥，别这样，不合适。”

褚琏的怒意难以消退，但出手拦他的是姜纨，他便会听话。

他把注意力重新转到姜纨身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道：“纨纨，离婚，好不好？”

姜纨没想到褚琏会这么直接，这和她认识的那个他，根本相去甚远。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褚琏便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我会帮你。”

听到他说这话，姜纨只觉得很可笑。

她问他：“那你说说看，我在担心什么？”

褚琏愣了愣，一张俊脸在她的注视下变得通红。

明明他知道答案，可那几个字，他却像是羞于启口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觉得那几个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在玷污他的爱情。

“说不出口是吗？”姜纨笑了起来。

她完完全全能够感受到褚琏的情绪，也知道他说不出口的原因。

可她却像是要点醒他那般，对他道：“是担心没钱。不管是和你，还是和褚绥，你都觉得我是为了钱。”

褚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

但他并没有否认。

“纨纨，我不在乎，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才和我在一起，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高兴。”

他说的很真诚，可姜纨却很难受。

她希望被爱，但她不喜欢爱她的那个人，是褚琏。

这实在错得太离谱。

姜纨决定要断了他这个念头，她需要令他认清自己。

于是，她说：“那你可以为了我，离婚吗？”

第51章 趁机报复

褚琏的脸色变了又变，但在此期间，他一直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下定决心似的，望向姜纨：“可以……”

这一瞬间，姜纨震惊到无以复加。

可还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劲来，褚琏便又道：“但不是现在。”

这五个字立刻令姜纨清醒了过来。

她讪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褚琏连忙解释，“我们只做朋友，等我离婚以后，我们再重新开始。”

“朋友？”姜纨从他的脸上捕捉到转瞬而逝的惊慌，她苦笑道：“哥，男人和女人之间，怎么可能只是做朋友？尤其是我跟你。”

“我……”

“别再说了。”

姜纨不再给褚琏开口的机会。

“就算我和褚绥离婚，我们也不可能了。”

她转身要走，褚琏连忙上前拦住她，迫切地说出心里话：“你能给褚绥第二次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呢？”

他很少像这样不顾形象，姜纨因此又吃了一惊。

但她并不是惊讶于他的卑微，而是惊讶于他的无耻。

她把手抽回来，冷冷笑了起来。

“何必呢？褚琏，你扪心自问，如果你真的有为了我离婚的魄力，当初你还会迫于无奈和苏眉结婚吗？”

褚琏的脸登时变得惨白，像是受了极严重的伤。

看到他这副样子，姜纨又有点于心不忍。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把话说的那么绝，我只是希望你和我，都能够认清现实，不要再抱有无畏的幻想。”

说完这番话，姜纨就离开了。

她回到家里，把自己关进房间，哭到凌晨两点，把今天所有的委屈都自我消化完毕。

第二天，她便以全新的姿态投入工作。

这是她和母亲的约定，无论感情上出现何种变动，都不可以影响自己的生活。

进组后的第一场戏，就是和姜蘅的对手戏。

不知是老天爷可怜她昨晚受了委屈，还是剧组的人，故意搞事。

她要拍的第一个镜头，居然就是和姜蘅吵架后，扇她耳光。

经过昨晚的一番折腾，姜蘅的状态非常差，厚重的妆都遮掩不住在她脸上的憔悴。

所以临开机前，导演齐家就把她叫到一旁训斥。

姜纨特意坐在不远处，侧耳聆听好戏。

“姜蘅，你要知道，你的角色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姐，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别说惹人怜爱了，坐一晚上都未必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