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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护士有些担心：“阮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阮凝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困了。”

　　小护士没有多想，贴心地扶着她躺下，才离开。

　　刚走到拐角处，就被叫住了。

　　走廊尽头的窗大开，男人的衬衫微微散开，只露出漂亮的锁骨。

　　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烟，没有抽，火光明明灭灭。

　　烟雾升腾起来，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护士抱紧了怀里头的资料，试探着问道：“沈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整个医院里头的医护人员，都有所听闻。

　　等了几分钟，都没有等来男人的回答。护士心里头的疑惑，更是多了几分。

　　她的唇动了动，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男人出声。

　　“她刚刚有问你什么吗？”

　　护士点了点头。

　　沈臣垂下眼，吸了一口烟：“她问了你什么？全部都告诉我。”

　　刚才阮凝问了那些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护士全部都告诉了沈臣。

　　窗边的风大了些许，吹起了男人的衬衫下摆。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先生？”

　　护士皱了皱眉。

　　视线扫过男人指尖时，忍不住惊呼道：“你的手？！”

　　沈臣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烟尾，可他却是半点儿没有察觉，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白*皙的指尖，被烟头被烫的，漆黑一片。

　　“你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他的眼底，蔓上了一层血色。

　　护士不明白沈臣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解释道：“做完mect以后，失忆是很正常的。阮小姐可能就是不安，所以就多问了几遍。”

　　“不安？”沈臣重复了一遍，他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是他的眼底，却是半点儿笑意也没有。

第一百七十章 如果阮凝能永远这么乖

　　沈臣脸上的神色骇人。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失忆的阮凝，竟然还会骗他。难道是她想起了什么吗？

　　想到这里，沈臣脸上的神情愈发难看。他紧皱着眉，眼底的神色难辨。

　　“沈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

　　护士问道。

　　沈臣没有出声，扔了指尖半截烟头，匆匆离开。

　　大开的窗户，是暗沉一片的天空。

　　沈臣回到病房时，阮凝正在喝粥。察觉到这边的声响，她捏着勺子的手紧了几分。

　　些许热粥，溅落在她的手背上。

　　阮凝却是半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她抬起眼对着沈臣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讨好。

　　“阿臣，你回来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她的笑容，和之前没有半点儿区别。

　　如果不是沈臣问了护士，怕是就要被她这副样子给骗过去。

　　“已经处理好了。”沈臣走过去，自顾自地拿过了阮凝手边的勺子。

　　“阿臣，我自己来就行了。”阮凝拒绝了。

　　可是沈臣不由分说地一勺一勺喂她喝粥，在沈臣的视线下，阮凝眼睫颤了颤，只能张开了唇。

　　粥喝了几口，阮凝就喝不下了，沈臣也没有勉强。他收拾好了一切，又坐在阮凝的床边工作起来。

　　夜已深。

　　阮凝安静地靠在床头，看着身侧还在认真工作的男人。忍不住催促道：“阿臣，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

　　沈臣停下手里的动作，应了一声好，大步朝着浴室走去。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阮凝攥紧了身上的被子，出声说道：“阿臣，你不回去睡吗？”

　　沈臣的步子顿住，他转身。灯光在他身上打下一道模糊的阴影，他笑：“凝凝，我们是夫妻，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你难道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阮凝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她攥着被子的手，泛着用力的白。

　　“阿臣，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太累了。”

　　“那就好。”沈臣的声音温柔：“凝凝，你等我回来。”

　　没一会儿，浴室里头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阮凝闭了闭眼，想要先睡过去。可是听到里头传来的声响，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头不断地重现着。

　　沈臣和阮柔的关系，真的仅仅是姐夫和妹妹？所有的一切，都在阮凝的脑海里头，串联起来。

　　所有出现的人，和发生的事，阮凝总觉得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她正想的出神时，床边微微下陷，男人的身上带着些微的水汽。

　　他的身上是熟悉的沐浴*液的味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阮凝总觉得，似乎还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那味道，阮凝只在阮柔的身上闻到过。

　　阮凝眉头微蹙，她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靠，却在下一秒，被沈臣揽着腰肢，抱在了怀里。

　　他们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那股子热意，就隔着薄薄的衣物传了过来。

　　阮凝被烫的肩膀轻颤了一下，却没有办法离开，反倒被男人更紧地抱在怀里。

　　“凝凝，乖，别动。”沈臣出声说道。

　　声音带着些许异样的沙哑。

　　阮凝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抿了抿唇，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忍不住在他怀里头挣扎了一下：“阿臣，我…”

　　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响起了一道闷哼声。男人的鼻息更重了几分，喷洒在阮凝的耳侧。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

　　“抱歉。”沈臣的声音沙哑：“凝凝，你不要再动了。”

　　隐隐约约，阮凝意识到了，他是怎么了。

　　脑海里头不知怎的，忽然闪过了一个词，禽*兽。可不等阮凝细想，脑海里头又变成一片空白了。

　　她僵直了身体，不敢再动。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喘*息声，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凝凝，差点忘了，你该吃药了。”沈臣沉声说道。

　　不等阮凝有所反应，他翻身下床，拿了药，倒了水，送到了阮凝的面前。

　　灯光下。

　　男人的指尖净白，他的肤色，带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

　　望着他掌心的药，阮凝没来由的，开始排斥。她听到自己问出声：“阿臣，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药？我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阮凝只是失忆了，但她并不是一个傻子。她清楚的意识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凝凝，你只是出了一场车祸，伤到了头。”沈臣看着她，眼神怜惜：“别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一切，似乎就可以解释那些出现在她身上的伤口。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阮凝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她乖顺地接过沈臣手掌心的药，仰头就吞了下去。

　　药劲很快，阮凝的眼皮子渐渐合上，越来越紧，直到彻底地陷入黑暗之中。

　　漆黑的夜里。

　　沈臣垂下眼，一寸寸地凝视着阮凝的面容。

　　睡梦中的阮凝，乖顺的不可思议。

　　他心里头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要是阮凝能够永远都这么乖就好了。

　　整整一晚，阮凝总有种被蛇紧紧盯着的惊惧感。直到第二天醒来，依旧心有余悸。

　　*

　　自那一天以后，除了沈臣和护士，再也没有人来这里。

　　连她所谓的妹妹，都没有来。

　　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这期间，阮凝试着问沈臣要过手机。却被对方因为她身体太差为由，而拒绝了。

　　阮凝没有办法，只能先顺从沈臣。她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可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头，越发的不安。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阮凝拿了放在抽屉里头的本子和笔，开始记录着这段时间她和沈臣的相处。

　　门边忽然传来了些许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