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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只爱你。”

“以前你和师哥的那些误会，都是因为我，现在我想要弥补……况且，我觉得在你下决定之前，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夏穗倏地抬眸直直看向苏蔚然：“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看了他的病历，他经常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蔚然姐，你对师哥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他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要专一认真。”

“你难道就不甘心那么辛苦委屈的几年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吗？”

苏蔚然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脸也开始发热。

她竟然被夏穗说中了心思。

过了几秒钟，苏蔚然僵硬地别开眼：“你在劝我和他和好吗？”

夏穗却摇了摇头。

“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我只是希望你慎重做决定。”她目光真诚，“因为恨意去报复别人报复自己，得不偿失。”

“再说，如果师哥真的另和他人在一起，幸福美满，你觉得对你，公平吗？”

苏蔚然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

夏穗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她唇角露出抹温柔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我爱他，并且他也爱我的人。”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他只能是我的，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抢走他，我都会发疯。”

“所以……我对我曾经的行为很抱歉。”

第六十八章

苏蔚然的喉咙有些发涩，却什么都没说。

许久的沉默让人喘不过气。

夏穗也没期待苏蔚然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但眸底还是划过抹失落。

她将药瓶一个个的收进包里，语气意味不明。

“把人留在身边，名正言顺的欺负，不是更好吗？”

苏蔚然没有给出回答。

直到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夏穗说得的确没错，如果要看着封穆寒和别人在一起，苏蔚然不甘心。

她和他在一起、纠缠了那么多年，她用自己的尊严和青春陪封穆寒长大，让他知道怎么真正去喜欢一个人去对一个人好。

但结果这些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苏蔚然的性格，是咽不下去这种苦的。

可就这样和好，她同样不甘心，甚至产生了一种被掐住七寸的愤怒。

一个月后，苏蔚然按约出现在了法庭上。

她看向被告辩护律师席上的封穆寒，心底刺痛。

不过一个月而已，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唇色泛着白，眼下乌青，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个案子被告方的确难赢，苏蔚然猜到封穆寒会拼尽全力。

却没想到他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但终究还是强迫着收回视线，准备着即将辩护的资料。

正式开庭。

这个官司前后不过三十分钟。

在提出最后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时，苏蔚然想了很多。

她看见封穆寒漆黑双眸里的光渐渐黯淡，眉眼间的傲气荡然无存。

封穆寒是个好学生，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他恪守学生以及律所负责人身份的职责，甚至和苏蔚然恋爱、结婚时，他做到了一切他自以为男朋友和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可那偏偏是自以为！

苏蔚然的牙关咬得发酸，白纸黑字在她眼前发花。

她紧攥着文件，手指也酸，手臂也酸，就连鼻子也跟着酸了。

最后一段话。

苏蔚然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她双唇微启：“我放……”

“念下去。”

一道声音在寂静的法庭倏地响起。

苏蔚然狠狠怔住，猛地抬眸看向正对面的那个男人。

只见男人目光深邃而坚定：“苏蔚然，你是个律师，你要为你的辩护人负责。”

就这么一句话，苏蔚然的心却像是被刀子割开。

她咬咬唇，终是将最后一段证据给念完。

审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这场赌局，不仅针对封穆寒，也针对苏蔚然。

只有在最要紧决定性的时刻，人才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可苏蔚然赢了。

封穆寒输了。

他们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苏蔚然突然发现，封穆寒的居高临下和高高在上，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对自己收起来了。

而封穆寒忽然就能理解了苏蔚然为什么不想要和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封穆寒产生了挫败感，接着是绝望，最后是平静，他理解并支持苏蔚然的选择，并且愿意配合苏蔚然完成这一场赌局。

封穆寒冲苏蔚然弯了弯嘴角，有些难过，有些心酸，又有些释然的那种笑容。

令苏蔚然心里一紧。

她看见他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第六十九章

苏蔚然从梦中惊醒时，浑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刚爬上岸。

不知过去了多久，起伏的心脏才缓缓平复。

转头看向窗户，微白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房间。

天还没亮。

现在已经是那场官司结束后的第三个月理整家獨費付，可苏蔚然还是无数次梦到在法庭上，封穆寒笑着对她说出那句话的场景。

紧接着，就是年少时期的封穆寒出现在眼前。

他温和又细致地问自己：“蔚然，你喜欢我吗？”

苏蔚然每一次的回答都是坚定果断地点头。

可现实中，她再没见过封穆寒一面。

苏蔚然是在官司结束的一个月后才恍然大悟，封穆寒是真的放手了。

她联系不上人，问过他的助理，问过夏穗，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封穆寒就像是突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早知道……就早点答应和好了。

苏蔚然大病了一场，持续不断的发热，吃药打针都没用。

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主动提出要来照顾她的人会是夏穗。

卧室里，苏蔚然把体温计从嘴里拔出来，刚要撇到一边，被正好走进来的夏穗给拦住：“蔚然姐，你要干什么？”

苏蔚然满不在乎：“反正又死不了人。”

夏穗拿起体温计的手一顿，缓缓转头看向她：“这句话，我师哥也说过。”

听到这句话，苏蔚然瞳孔缩了缩，眼睫紧接着就垂下。

她淡淡道：“管我什么事。”

“三十九度五。”夏穗报出体温，转而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嘴硬的人啊，放不下就直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苏蔚然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夏穗撇撇嘴，拿过退烧药和温水递给她：“你就嘴硬吧，到时候人送进去火化，出来的时候嘴都还在。”

“说点吉利的行不行？”苏蔚然皱着眉把药吃了，又说，“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我和封穆寒不合适。”

夏穗闻言挑起眉：“你还恨他？”

“……没有。”苏蔚然摇头，“就是不合适。”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说不合适了，夏穗没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看着苏蔚然的眼里闪烁一瞬，

其实，封穆寒离开后联系过她。

当时夏穗很忐忑地问：“师哥，你还会回来吗？”

封穆寒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

夏穗在心里默默地给这句话前边加上了三个字。

苏蔚然。

这两个人，分明都还彼此在乎，但一个不肯低头，另一个以为对方不再在乎自己，所以选择主动放手。

过了半个月，苏蔚然的病终于好全了。

她回到了曾经待过的Justice律所，接手了一个社会舆论很严重，其他律师都不敢接的案子——

十六岁少女被富豪侵犯，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苏蔚然做少女的辩护律师。

不止夏穗，就连远在美国的谢骆知道这件事都打电话来劝她放弃，不然一定会被报复。

但苏蔚然不在乎。

然而有些事情却不是不在乎，就不会发生的。

打赢官司后的第三天，苏蔚然在律所工作到很晚才离开。

刚到家楼下，阴影里冲出个男人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手里的匕首上泛出一抹寒光。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苏蔚然僵在原地，眼看着那把刀刺向自己。

就在这时，一股侧方来的力将她拽开，而后几下便制服了那个男人。

借着路灯的光，苏蔚然看见来人黑色鸭舌帽下冷峻的眉宇。

封穆寒眼眶通红，一言不发地看着苏蔚然，。

第七十章

警察很快赶到将凶手带走。

做完笔录，苏蔚然和封穆寒一起走出公安厅。

她侧眸呆呆地看着男人，还是不能相信他就这样突然的出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封穆寒眸光一闪，眼睫缓缓垂下，落下一小片阴影。

他是在输掉官司的那一天离开的。

那天后来下了雨，而他没敢再多看苏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