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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弄：“是，那是我和先皇的一场交易，你想说什么？嘲讽我自寻死路？”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可悲？”

秦译嘲讽之意越发明显：“盛夭，省省吧，先皇与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你以为我会对他有什么期待？各取所需而已，很公平。”

盛夭喉咙仿佛被堵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被先皇认了回去，当真对他没有过半分期待吗？

因为他被人嘲笑辱骂了二十年，你真的还能把他当成陌生人吗？

可秦译不认，盛夭也不想逼他，她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默认了秦译的回答：“就当是各取所需，那你就该明白靖安侯手里的密旨上写了什么，这种时候不能和世家撕破脸，会给他可乘之机……”

秦译脸上的不耐越发明显：“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是吧？”

盛夭微微一卡，很惊讶于他的不在乎：“这很重要，你现在的处境很……”

“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译仿佛彻底失去了耐性，他垂眼看着盛夭，一字一顿道：“既然你选了你的谢家，那我的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不管我是什么处境，都轮不到你来管。”

第314章我就是那般不堪

话音落下，秦译转身就走，盛夭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是，我不是选了谢家，我是两害相权……”

“无关紧要。”

秦译垂眼看着那双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许久才有力气抬手，轻轻将手腕拽了拽，“我不在乎原因，知道结果就够了。”

盛夭下意识抓紧，不肯让他离开，她有很多内情想和秦译解释，可却被他一句不在乎堵了喉咙，她浑身紧绷，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

好，我的苦衷和缘由你不在乎，那我就说你在乎的。

“那大周呢？那百姓呢？你也不在乎吗？自登基起你一直勤勉政务，兢兢业业，我看得出来你想让大周好，可你知道一旦你出事大周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秦译挣脱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仿佛被盛夭戳中了痛脚，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盛夭眼见事情有转机，忙不迭继续道：“先皇不敢以自己的死做局拉四大世家下水，就是怕靖安侯擅动会导致边境失控，会让大周亡国，他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所以才会这么利用你，你看出来了是不是？”

她眼含期待：“为了大周和百姓着想，我们也不能给靖安侯动手的机会。”

秦译盯着她那双眼睛看了许久才轻轻开口：“还有呢？”

还有……

还有很多。

“改革后的恩科才刚刚结束，你还没有见见你的天子门生；还有土地改制，你和祁大人秦大人准备了那么久，那是足以让你名垂青史的大事，怎么能半路放弃？”

她语气逐渐急促：“你那么多的抱负都没来得及施展，我一个人换这么多，不是很……”

“盛夭，”秦译轻轻打断了她，他似是疲惫至极，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礼，他抬手扶在了盛夭肩膀上，声音低了下去，“你放心，这些事是人就能做，不是非我不可，大周不会因为我亡国。”

他深深看着那双眼睛，眼底各色情绪涌动，最终却只是风拂水面，了无痕迹。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争这皇位只为了一件事，你忘了，我没忘。”

他收回手，可他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撑他独立站立，将手从盛夭身上收回来的瞬间他便不受控制的晃了晃，险险扶住门框才站稳。

盛夭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他：“你怎么样……”

“好得很……”秦译费力避开，晦涩得看她一眼，“既然你想说的都说完了，我们是不是再也不必见了？”

盛夭一僵，下意识摇头拒绝，可秦译却并没有看她的反应，自顾自艰难地扶着门一步步往外走去。

盛夭看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她以为自己说的这些是个皇帝就会在意，为什么秦译会是这种反应？

她是不是找错重点了？

争皇位只为了一件事……

那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里，她愣了愣，久远又模糊的记忆恍然闪过——我拼了命地抢皇位，就是为了把你抢到身边……

盛夭心脏狠狠一颤，她知道秦译在意她，在意到宁愿冒险也想保下她，可她不知道自己于他而言，竟然重到了这个地步。

“秦译！”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背影，她忍不住再次开口。

秦译脚步顿住，他明明说了不想再见盛夭，可每次她开口，他便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停留。

他挣扎了很久还是低低开口：“别说了，你那些话我真的不想听了，收回去吧。”

明明知道对方处于绝对掌控的地位，可盛夭却仍旧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孱弱，弱得揪人心。

盛夭抬手摁了摁胸口，脸色逐渐绝望，我知道你不想听，我也不想说，可我不能不说。

我很抱歉让你用情至此，所以我也就越发不能真的让你一败涂地。

秦译，对不起。

“幸亏当初我选的是齐王。”

她死死抓着袖子，断裂的指甲再次蹦出血迹，瞬间便将掌心填满，一滴滴透过指缝坠落在地。

秦译身体骤然僵住，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看过来：“你说什么？”

“听不清楚吗？”

盛夭仰起头，眼底满是轻蔑，“那我再说一遍，我说，幸亏当初我没有和你完婚，一个男人如此优柔寡断，鼠目寸光，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

秦译被刺痛般浑身一颤：“优柔寡断，鼠目寸光……盛夭，我只是想你活着，何至于如此不堪？！”

“可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

盛夭心口尖锐地刺痛起来，一时间腹腔的灼烧也好，断裂的指甲也好，都被这剧痛压了下去，她闭了闭眼，难以直视秦译的神情，可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明知道我在利用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在意你，如果不是你登基为帝，对我有用，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够了！”秦译死死扣住门板：“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站在门外求我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在想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蠢，怎么会觉得我堂堂谢家嫡女真的会看上你一个父不详的野种……”

“盛夭！”秦译浑身颤抖，“别说了！”

“我偏要说，有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当初我选你为婿，看中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