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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表演前就开始预热，不管熟不熟悉舞蹈的，大家都来看了，其中也不一定全都是来看跳舞的，更像是看一种热闹。

齐天问她：“觉得有压力？”

王蓉点头：“有一点……我怕拿不了第一名让大家失望。”

齐天说：“害怕他们失望干什么？你是因为想要调整状态才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

王蓉：“嗯……”

齐天把手搭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如果他们因为你没拿第一就不喜欢你，那更不要管他们。”

王蓉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脸边蹭了蹭：“嗯！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又开始软乎乎地卖娇了，齐天心被撩得痒痒的。低头，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

“又撒娇？”

他虽然皮肤黑，但眼睛很亮。王蓉心动，很想亲他。

碍于在外面，齐天声音低了些：“出去走走？”

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亲她。

王蓉刚要点头，旁边的玻璃窗传来两声叩响。

转头，王蓉愣住，好久才发出一个“妈”字。

齐天身体一僵，和面色愠怒的宋茹对上眼。

夜晚风大，齐天余光扫到王蓉被风吹起的头发，脚步往王蓉那边挪，用身体将她挡住了一点。

冷沉的气氛蔓延，沉默如刃刮过骨髓。

他们站在宋茹的车旁，齐天先开口：“阿姨。”

宋茹睨他一眼，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脚上的鞋。

紧抿着嘴角。

“这就是你不和我去吃饭的理由？”她问王蓉。

比起被妈妈发现了一段绝不会被她同意的感情，王蓉此时更在意边上人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齐天的身体一直很僵硬。

不想妈妈的怒火波及齐天，她说：“不是，是真的不能离开太久。”

宋茹当然不信，认为她在撒谎。

“是不是你出来读大学我就没怎么管你了？你现在跟那些野孩子有什么区别？”

齐天知道王蓉妈妈不好相处，但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光听着他就已经十分不舒服，若非眼前人是王蓉妈妈，他早臭脸。不想王蓉受委屈，又叫了声“阿姨”，宋茹才终于愿意施舍一个眼神。

精致勾勒的细眉微挑，冷声问他：“有事？”

齐天说：“是我叫她出来的。”

“你？”宋茹实在瞧不出他身上有一丝贵气的影子，更像个野小子，这两天从蛛丝马迹中调查出的星点资料足够她对他冷眼，“你是哪位？”

齐天犹豫了一下，王蓉开口：“我们在谈恋爱。”

一时间另外两人都看向她。

宋茹发了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小的精神管制，王蓉对宋茹这样尖锐的声音仍有恐慌惧意，只不过是硬着头皮。

齐天在她身边，她不可以怯懦。

“妈妈，我喜欢他。”

“王蓉！”宋茹怒道。

齐天也想唤她的名，嘴角动了动，还是没张口。

他当然知道此刻不应该让王蓉和她妈妈挑明，至少不该如此直白，她妈妈对穷人的成见是日积月累的，这样挑明只会激怒她。

可情感留恋于她对他的维护。

以及在妈妈面前无惧无畏的告白。

直到宋茹用一口宁州话尖锐地说：“你凭什么说喜欢？你了解他家什么情况背景吗？没爹没妈他能带给你什么？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情绪激动，口不择言。

或者宋茹也没想过在齐天面前端出贵妇优雅，这对她来说是没必要的事情。

血淋淋地揭开齐天的疮口，他和王蓉都变了脸色。

第四十三章 不光彩的方式，我不需要

虽是夜晚，但电视台位于繁华地段，街头街尾来往人流依旧很多。

早在宋茹情绪激动时就有人侧目了，她还是好面子的，一通叱责后环顾了眼四周，咬牙道：“跟我上车。”

这话当然是对王蓉说的，对于齐天她甚至不愿理会。

宋茹一转身王蓉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却还是忍着委屈与愤怒转头安慰齐天：“你不要听我妈乱说话，她……”

可是王蓉自己的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安慰。

齐天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摸摸她的头，顾虑到宋茹肯定在车里看着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来。

话到嘴边也变成了：“你别跟你妈吵，先好好比赛。”

王蓉扭过头：“可是，我妈对你说了那些话，她怎么可以？”

“嗯，我知道。等有机会，我来跟你妈说。”

“你不知道，我妈这个人是说不听的。”

但凡宋茹愿意沟通，王蓉也不会压抑这么多年。

她的委屈又多加一层，明明她在保护齐天，齐天怎么不能理解她。

边上车窗落下，宋茹冷眼冷语：“还不上车？”

齐天捏紧拳头，声音绷着：“先过去吧。”

王蓉望着他，几秒后，置气一般，不发一语转身上了车。

她一上车宋茹就把车开走了，万分嫌弃地留给齐天一道车尾气。

齐天的视线没有追过去。

但他知道车子开走了。

来往人群不再驻足，他也不过是这座城市小小的一粒尘。

身体里无力感乱撞，像中学时代，他喜欢王蓉的那些年。

他们之间耸立的不是两所学校、两个交际圈。

而是无法跨越的两种原生阶层。

这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东西。

他折回便利店，买了包廉价香烟。

然后像一具行尸一样，没什么生气地走出店里，走进小巷，倚靠巷子的灰砖墙点燃香烟。

尼古丁的味道呛鼻呛肺，把他的眼睛也熏得泛红。

“清佳，咖啡喝吗？”

清ʝƨɢ早，陈耳就捧着两杯咖啡进来，王蓉刚做完冰敷，眼睛依然肿着。

陈耳看出来了，早上出门不声不响带回了黑咖啡。

“谢谢学姐。”

“没事。”陈耳在床边坐下，“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反正晚上才开始，也不用这么早去化妆。”

王蓉摇了摇头：“不用啦，我和齐淮约好下午再去排练一下动作。”

“也行。”陈耳沉吟两秒，“怎么样？紧张吗？”

“有一点，毕竟是直播，现场那么多人。听说齐淮来了不少粉丝，江渝那边粉丝更多吧？”

“是啊，观众席大半是他们的粉丝。还有徐教授也会来。”

徐教授是陈耳的专业老师。

王蓉：“徐教授也来？真好，我老师前段时间去榕城演出了，估计是赶不回来。”

陈耳问：“那你还有叫谁来吗？”

王蓉立刻想到齐天。

昨晚和妈妈不欢而散回到酒店，手机里收到一条齐天发来的消息，她还在生气，就没回。

而他也没有继续发。

臭齐天。

王蓉赌着气：“没有。”

房门从外被敲了两下。陈耳起身开门，参赛的另一个女生周琦站在门外。

周琦问她们：“你们看见梁妗了吗？”

陈耳：“梁妗？没有啊。”

王蓉愣怔。

周琦说得很大声：“那真是奇怪，梁妗昨晚就没回来，不会和朋友出去玩了吧，也真是的，不都说了比赛前不能乱跑吗？工作人员怎么也不找她。”

声音过分响亮，连隔壁房间的选手都打开门来询问。

陈耳关上了门。

“学姐，”她皱着眉，声音低低的，“其实我昨天看见梁妗了，和投资方赵总的秘书在一起。”

陈耳脚步微顿：“赵总？”

“嗯。”

“他找上梁妗了？”

陈耳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意外，王蓉不由疑惑地看向她。

“赵怀生也找过我。”陈耳淡淡道。

王蓉惊讶。

陈耳说：“他问我想不想拿冠军当演员，他可以帮我，只要我跟他睡一觉。”

陈耳不像王蓉，没背景没人撑腰，加上被包养的传闻，赵怀生断定她是最好下手的，连引诱的话语也不含蓄，各种条件赤裸裸摆在陈耳面前。

王蓉摸了摸手臂，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所以赵怀生三番四次约她吃饭，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那妈妈呢？妈妈知道吗？

知道的话还会这样帮赵怀生讲话吗？

“清佳？”陈耳的声音惊醒她，“你怎么了？”

王蓉摇摇头，又想到什么：“那……梁妗是不是已经和赵怀生……如果这样，今晚的比赛……”

陈耳看向窗外，阳光灿烂，整座城市光斑闪烁，繁华亮眼。

她用一种很平淡冷静的语调说：“世界并不只是靠实力的，有些东西，的确能让人少走一段路。”

王蓉望向陈耳，并没有从她声音里听出羡慕。

更像是一种对现象的陈述。

王蓉知道陈耳不是那样的人。

至少陈耳没有像他们一样，为了捷径而选择放弃一些原则，那是比冠军奖杯还要珍贵的东西。

咖啡杯里的冰块化成水，杯壁上凝了水珠，王蓉起身拿抽纸，擦去掌心水渍，转身说：“那样我们也不算输。”

晚上八点，一切就绪。

舞台灯光亮眼，主持人的声音从化妆间的小电视里传出来。

在这里，还能看见台前正在表演的选手画面。

梁妗的演出在他们前面，热情火辣的拉丁舞，从动作来说不算什么高难度，胜在舞台效果好。

“清佳，走吧，到我们了。”

齐淮来叫她，王蓉点点头。

演出很顺利，王蓉也许就是那种压力越大越有动力的人，这一次表演比先前所有彩排的效果都要好。

尤其是，谢幕时灯光亮起的时刻，她看见了台下坐着的齐天。

手里还抱着一束惹眼的红玫瑰。

王蓉一整晚的气就这样倏地消了。

等到所有选手表演结束，大家坐在台下，等待评委评分和现场、网络观众投票。

王蓉往观众席看去，发现齐天也在看她。

她努努嘴，收回目光。

冠军果不其然是梁妗，亚军却出乎大家意料是周琦，季军才轮到王蓉。

而陈耳这个网络热度排前几位，最有希望冲冠军的人选，最后连个名次都没有拿到。

王蓉深知，这是赵怀生的手段，否则凭学姐的实力和江渝的人气怎么也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