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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急匆匆地就走了。

　　她离开后，顾安域坐立难安，心底的忧虑越来越重，干脆也不再一个人瞎想了，他起身去找了师兄裴长宁。

　　他一直都知道，师兄在宫里有自己的人手，只是之前他用不到，所以也没有开口问过。

　　现在他不得不去求助了。

　　最起码，他要确保阿堇性命无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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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进凤仪宫大门，祁嬷嬷就有些急切地迎了上来，也顾不上打招呼了，忙开口解释道：“漓姑娘，您快去看看娘娘吧！昨日天热，娘娘贪凉吃了一小碗冰碗，傍晚就觉得身上不畅快了，到今早一看，都有些起热了！”

　　蒋清漓忙安慰她，“我这就去看看，嬷嬷，您年龄大了，千万别起急。”

　　祁嬷嬷胡乱应了一声，脸上的忧愁半点不减，“漓姑娘，咱们快点去看娘娘吧！”

　　蒋清漓心里有数了。

　　看来姨母是真的病了，或者也可以说，是真的受到某种刺激了。

　　她跟着祁嬷嬷一路走到内室，果然见裴长华正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

　　看见她，她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漓儿……”

　　蒋清漓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姨母不急，我这就给您把脉，放心，不会有大事儿的。”

　　裴长宁听了她的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又看了一眼急得坐立不安的祁嬷嬷，她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开口道：“奶娘，您先下去休息吧！我跟漓儿说一会儿体己话。”

　　祁嬷嬷忙点头道：“我这就去给漓姑娘准备吃的，你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等祁嬷嬷行动迟缓的身子渐渐消失在门口，裴长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漓儿，祁嬷嬷她……上一次怎么样了？”

　　蒋清漓没有正面回答。

　　她一边替裴长华把脉，一边安慰道：“姨母身边的这些人，都是靠着姨母的力量活着的，若您真的为他们好，合该好好保重自己才对。”

　　裴长华听懂了。

　　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有些决绝地看向了蒋清漓。

　　漓儿说得对，他们的命都维系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若是连她也不保护他们，那他们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蒋清漓把完了脉，小心地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这才开口问道：“心神不宁，忧思过甚……姨母，您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长华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落了下来，她低声喃道：“她出现了……”

　　“谁？谁出现了？”蒋清漓有些没听懂，“您说的她……是谁？”

　　“是一个老嬷嬷。”裴长华正了正心神，她解释道：“当年，她是凤仪宫的针线嬷嬷，私下里与知瑜的乳母侯氏关系好，侯氏死后，她也受了连累被打发到了冷宫。”

　　闻言，蒋清漓的神情有些疏淡，“她说什么了？”

　　裴长华强抑着心底的悲伤，勉强开口道：“她说……当年侯氏出宫的时候，曾经跟她说是有人暗示她出宫的，这中间一定有猫腻，还说自己或许就要遭遇不测了……后来，知瑜死了，她再想起这几句话，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为了怕牵连到自己，她一个字也不敢对外说。”

　　蒋清漓听了，忍不住冷笑起来。

　　当年为了保命，一个字也不敢说，现在在冷宫里待了二十多年，突然又不害怕别人害自己了？

　　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裴长华见她露出这般神色，也知道她心里讥讽，她心里何尝不觉得讽刺呢？

　　可线索终于冒出来了，她的知瑜的死，总算要真相大白了。

　　仅凭这一点，她就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试探着开口问道：“漓儿，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蒋清漓轻笑，“自然是顺藤摸瓜，搞清楚知瑜表哥的真正死因，再然后……就是去向刽子手讨要说法了。”

　　裴长华的心底一阵战栗。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到时候了吗？我可以去质问他了吗？”

　　她心里有好多话想问问他。

　　就算他对她这个结发妻子无情无义，可知瑜是他亲生的孩子啊！他怎么能对他痛下杀手呢？

　　他在动手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心疼这个儿子吗？

　　还有，他想问问他……这些年知瑜有没有入过他的梦，在梦里，他是哭着还是笑着的。

　　蒋清漓百感交集地看着姨母满脸的无助，她狠了狠心肠，出言提醒道：“姨母，您想问什么都可以问，可是……您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种事情他既然能做出来，就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指望萧应.星自己良心发现，那显然是痴人说梦。

　　她可以让姨母尽情质问他，怒骂他，甚至是踢他打他。

　　但她不希望姨母在这个过程中受的伤害太大，她到现在都记得姨母绝望自焚的模样，那样决绝，那样惨烈。

　　为那样一个没心没肝的人伤害自己，不值得。

　　裴长华怔怔，她苦笑道：“我难道还指望他能后悔吗？就算他后悔了，我也不稀罕……”

　　她只是想替知瑜问一问。

　　至于她自己，早就看破了，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第386章 旧事重提

　　安抚好姨母的情绪，蒋清漓单独去凤仪宫的密室里见了那个崔嬷嬷。

　　她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崔嬷嬷见她来了都快一柱香时间了，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顾二夫人……”

　　蒋清漓换了个姿势，她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啊？”

　　一个嬷嬷，常年待在后宫之中，且还是暗无天日的冷宫，居然会认识她这个小小的官家嫡女……哦，不对，她叫她“顾二夫人”，那就是连她嫁给谁都知道了。

　　崔嬷嬷有些讷讷，“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一个十分疼爱的外甥女呢？”

　　蒋清漓轻笑，“若不是我和知瑜表哥年龄差的实在太大，你会不会想说我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您说笑了。”崔嬷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顾二夫人，您今日来……是想要问……”

　　“我什么都不想问。”

　　蒋清漓打断了她的话，她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事实上，我比你知道得要多得多了。”

　　崔嬷嬷愣住。

　　蒋清漓笑着问道：“你今年五十多岁吧？可侯氏死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岁了，所以我猜……你才是皇长子真正的乳母，至于侯氏……她应该是统管乳母们的管事嬷嬷吧？”

　　崔嬷嬷有些不解，“您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蒋清漓看着她，浅笑盈然，“孩子天生跟哺喂自己乳汁的乳母亲近，既然侯嬷嬷只是个管事嬷嬷，显然没有你跟皇长子的关系走得近……你又与那侯氏关系好，那她……是不是很放心地将某些隐秘的事情交给你来做呢？”

　　崔嬷嬷悚然一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