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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乐，“小姐教我识字我学不会，我就爱跑前跑后，看着进门的人多了，我就开心。”

　　瞥了眼岑菀的身后的人，脸色略微有些惊愕，“安老板今天过来，是拿上次订好的衣物吗？”

　　“都做好了？”

　　“好了，我去取。”

　　“叫旁人去吧。”岑菀松开季庭川的腕子，侧身到一旁，指着人介绍，“这是我新请的侍卫，你领着去量量尺寸，好好做几身适合南下的衣裳。玉娘呢？我找她对对账。”

　　晓月揶揄：“在绣房的小隔间呢。”眼睛却是不离季庭川，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遍。

　　待到岑菀都从柜台后的门走了出去，还双手环胸，斜着眼睛看着季庭川。

　　芙蓉阁后头，是一两进的院落。耳房做了仓库，剩余的厢房改了绣房，里头是这些年搜罗来的十一个绣娘。各个手艺了得，人人身后都背着一段不愿掀开的故事。

　　玉娘性子柔和，平日跟这些绣娘指点一番，一来二去的，也担了个师父的名。

　　后院鲜有外人来，绣房又要借着日头的光亮，索性就敞着门。

　　岑菀跨步进去时，玉娘正弯腰凑在一小绣娘的身后指点。

　　玉娘是世家的千金，自小养尊处优惯了，后来遭了变故，也还是一副淡漠坦然的模样。许是生得就是这样落落大方，光是站在那里，就美得像一幅画。

　　岑菀不愿打扰，又实在事出有因，手指弯曲轻叩门框，“玉娘。”

　　玉娘抬眸看过来，眼下绽出了光彩，“这就要走了吗？”边问着边将岑菀引向隔间，抬手斟茶，“滁州来了消息，喝茶。”

　　递茶过去，示意岑菀手旁的信封，“滁州也遭了灾，淹了好几处仓库，庄掌柜将能用得上的衣物棉被都拿出来赈灾了。怕是自顾不暇，帮不上你什么忙。”

　　岑菀接过茶，微微点头示意，“他在南燕走过货，现在怎么说？”

　　“修书一封是可以的，但估摸着起不到多大作用。商人重利，皇商也是如此。如今大熠各处受灾，盗匪横行，与南燕的边界处几乎运不出货物。”玉娘扫了一眼岑菀紧凝的眉心，叹声提醒，“要通商，很难。”

　　房间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这很难，岑菀将信叠好，就手引着火点燃，“是很难，庄掌柜这条路走不通。我绕道去一趟宿城，外祖家多年在江南经商，说不准能有些什么门路。”

　　玉娘微微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又似是惋叹，“走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日便可动身。”

　　“那个侍卫？”

　　“是。”

　　又是一阵沉默……

　　“你放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时刻当心着一些。”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问道：“晓月拖住他了？”

　　“嗯。”岑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不在，京城的事还得麻烦你多操些心。”

　　两人拉着手互相点了点头，女子的友谊便在不言而喻中托付了自己的所有。

　　。

　　泾汾城外有座雾凌峰，许是山高险阻，日头要比寻常山脉更足一些的缘故，一道上去的树木都要葱郁高大许多。

　　岑菀今日略施粉黛，穿着很是素雅，浅浅挽了髻，不似往日妩媚伶俐的安老板，倒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马车一路到半山腰便没有再往上，余下了几百个台阶，她便是背着两个大大的包裹打算爬上去。

　　季庭川不悦地皱着眉，看着眼前略显滑稽的场面，心头一阵烦躁。

　　昨日他在芙蓉阁被那二掌柜折腾了许久，光是袖口就丈量了六次，里头的成衣几乎试了个遍。临近太阳落山，他垮了脸，威胁出声，那人才放过他，留下一句，“安老板有事先走了，叫你自己回去。”便逃也似地溜了。

　　他背着几个大包裹走了四条街才回到四海楼。

　　黑漆漆的小院都不曾掌灯，听到他踢门的动静，东厢的杨掌柜才披着衣服睡意惺忪地出来，“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我去给你热热饭。吃过饭早些歇着，明天一早你得陪安老板去一趟城外的正觉寺。”

第5章探望贵人

　　岑菀安置好身上加起来比自己还要大的两个包裹，拉了拉打好的结，确保系结实了，才抬头嘱咐季庭川，“肖路，我上去上柱香，你在此处等着便好。”

　　季庭川依旧皱眉，正觉寺的住持是父亲的多年好友，与先帝也颇有交情。因着这层关系在，这寺庙虽不是皇家私有的寺庙，却也少有百姓来。

　　一是正觉寺与皇家显贵搭了关系，百姓不太敢来；二来雾凌峰山高路远，寻常没有马车的人家很是难行。

　　她却为何要一大早地赶来，求财还是要见什么人？

　　昨日在芙蓉阁那个叫晓月的人明摆着就是想要拖住他，好让岑菀脱身做什么。他之前便探查过芙蓉阁知道一些内幕便也没有刻意去打草惊蛇。

　　那今日呢，难不成这女人在正觉寺还有什么关系？

　　季庭川站在远处没有动，抬头，岑菀已经上到了几十个台阶之上。

　　小小一个身影背着偌大的两个包裹，摇摇晃晃的，好几次他都感觉她要被那包裹拉着往后倒去，沿着那台阶滚下来。

　　眉心越皱越紧，袖中的拳也被握得咯咯作响。

　　秋日天凉，山里更是气温低。岑菀还是出了满身的汗。

　　走出一半的路程，她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带白生一起了。”

　　鬓边的汗沿着细长的脖颈从衣服里滑了进去，棉布的领口黏在身上并不好受。岑菀停下来，曲腿弓着背，好叫背着的两个大包裹不至于将自己拽得向后倒去。

　　这才腾出手来，将领口往两边拉了拉，好凉快一些。

　　季庭川轻身追上来，提起她背上的包裹时，正好撞见她扯着两头的衣领，春光灼人，惊得他两手一缩，想背身过去。

　　岑菀却被他这一提一放拉得失去重心，身子往后倒去，眼看就要被两个包裹带着摔下去。腰间多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捞进怀里的同时，顺手卸了背上的包裹。

　　隔着衣物，身前一片绵软，季庭川根本不敢低头，眼睛直愣愣看着一旁的树，却怎么也无法真的聚焦在哪一处。

　　到了这时，他的笨嘴拙舌便更明显，半天才僵硬地磕巴出声，“我，我，上去。送你上去。”

　　此刻，岑菀也羞臊地想将自己挖个坑就地埋了。平日她嘴上不饶人，调笑调笑他，手不老实时也只是在动别人而已。

　　自己从未这样狼狈又尴尬过。

　　岑菀不确定，方才他有没有看到别的，毕竟方才她仗着山路无人，又实在热得难受，将自己的内衬都几乎露了出来。

　　若是他的眼神再好一些，说不准将她贴身的桃粉色肚兜也……

　　头一次，岑菀也感觉脸上烧得慌。

　　挨着他觉得臊人，推开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听他讲得磕磕绊绊，自己也脑子一片混沌，不知能说些什么。嗯了一声，又火速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才像是找回了些许安全感。

　　想了想，开了口：“天，是有些热哈。”

　　说完，又在心中狂躁大骂自己：啊啊啊啊啊，我在说些什么……

　　可能，天，是有些热。

　　那包裹对季庭川而言并不能算上重量，他还是出了满身的汗。

　　季庭川一手提着包裹，一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袖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