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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周围，已经有村民跑去告官了。若是被南燕国的人发现她和赵亮也是前一天从山上下来的，那势必少不了一番盘查。

这三人的尸体被谁跑得发白膨胀，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只能约莫着看出体格健壮，原本的皮肤没有这么白。除此之外，身上还明显地有些新伤。

陈芸抬头和赵亮对视一眼，两人皆意会：尸驼山出事了。

“我们得回去一趟。白生她们都在山上呢。”陈芸拉着赵亮的手往田家赶去，走之前得跟田大娘说一声。

赵亮紧紧回握住陈芸的手，点点头应声道：“好。”又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走啊。我们回去跟田大娘知会一声再走。”陈芸莫名其妙被拉住，不解地回头看过去。

赵亮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陈芸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扯了扯赵亮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赵亮长舒了口气，两手扶着陈芸的肩膀，认真盯着她疑惑看过来的眼睛，“我……”

“嗯？”

“我会娶你。”

“什么？”陈芸不解地皱了皱眉，昨夜还是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今早这是怎么了。开口便是嫁娶之事。

“我要娶你，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尽力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娶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愿意吗？”陈芸的眼睛躲闪了一下，避开了赵亮眼底的真诚和请求。

便听他急着又补充：“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

“肖路。”

“真的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回答我都可以。你慢慢考虑……”像是害怕被拒绝一般，赵亮的话说得极快，说完便要朝前走，半点不给陈芸拒绝的机会。

“肖路。”陈芸拉住赵亮的袖子将人又拉了回来，平静了一些，还是抬头看向他，缓缓道：“肖路。对不起。”

“你不要现在回答的，真的，我慢慢等……”

“肖路。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唯独这一点，我做不到。”

萧家老将军和夫人待她有恩。虽说老将军也在私下跟她提过叫她另找个人，但终究……萧家的三个儿子战死沙场，两位儿媳随军战死。

只她一个，顶着世人的唾弃，苟活至今。

赵亮的死当然不是她的责任，陈芸更从未想过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守节。却不可以辜负萧家夫妇对她的恩德。这是她为数不多不可逾越的世俗对她的束缚。

若是萧家对她无情也就罢了，她大可以不理会所有。可偏偏就是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温情，叫她无措。

不甘被世俗束缚，却清醒着被温情绑架。

她可以顶着旁人的流言蜚语，将她心悦的小侍卫隐藏在一众的风流轶事之中，掩人耳目。却做不到光明正大地给他一个夫君的名分。

这对他而言不公平，所以陈芸一直挣扎、矛盾。赵亮不肯陪她及时行乐，放纵俗念，她又清醒地知道两人之间有着无数无法逾越的鸿沟。

陈芸在犹豫，在踌躇，在本心和世俗之间挣扎，不安。

她略微痛苦的神情落在一旁紧张不安的赵亮眼里，便等同于拒绝。

赵亮突然没有那么着急返回尸驼山了，特别是当陈芸口口声声念叨着“白生还在那里”时，他想停下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环顾四周，小村庄寂静一片。宁静得让人想在这里度过一生，看庭前花开花落，漫天云卷云舒。不再理会什么旁的东西，只有他和她。

赵亮看着陈芸，满眼皆是无奈和受伤。到头来，他终究错过了和她风雨同舟的那五年，补不回来。在她最难最需要支持的时候，陪在旁边的，是别的男人。

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肖路~”

陈芸害怕看到赵亮眼底的落寞，就像过去的很多次。他总把什么都憋在自己心里，不讲出来。好不容易她一次次地引动让他会学着讲一下自己的感受出来。

这样的眼神……

受伤又陌生，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肖路~”

赵亮只是勉强抬眸看了看她，又迅速低了回去，想刚开始一样，从不看她的眼睛。

陈芸小跑着挡在他身前，“肖路，你别这样。”

被挡住去路的人停了下来，木然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安慰她的忐忑。

“肖路。如果你怪我，可以说出来，不要……”陈芸深叹了口气，伸手牵起赵亮难得微凉的手，沉声缓缓道：“对不起。萧家伯父伯母待我不薄。”

微凉的大手抽搐一下，急促的声音惊道：“什么？什么萧家？”

陈芸也是惊讶，朝廷指定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怎么他还会如此惊讶她嫁了人？“我和萧家三子赵亮拜堂成亲了呀。我给你讲过的，我是个寡妇啊。”

“不是。”仿佛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道救赎的曙光，赵亮急切地捧起陈芸的脸，四目相对，不肯错过她眼底的任何意思波澜，“你说的给不了我名分。是什么意思？与萧家与什么关系？”

说罢，便屏住了呼吸，眼尾都颤抖起来。仿若一个等待着最后审判的犯人，静候着自己最终的归宿。是生是死，只待眼前之人薄唇微启的一句话。

“官府的帖子里，我是赵亮的妻子。他虽故去，我依旧是萧家明媒正娶的儿媳。萧家寡居……唔~~”陈芸的话被堵在口中，蜻蜓点水的，似乎只是为了打断她的话，“怎么了？”

赵亮一张放大的脸，眉眼唇角都是雀跃着的。

“所以说，你不肯答应我是因为萧家，而不是……”赵亮没有说出别人的名字，吞了吞声又乐呵呵追问一遍，“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萧家，你会不会答应嫁给我？”

第121章叫相公

第121章叫相公

又是新一轮的审判……

一颗心再次跳动得狂乱…………

“肖路，不可能没有萧家。萧伯伯和萧伯母对我有恩，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四海，没有安老板。”

赵亮笑了笑，将人搂得更紧。

是他小心眼，误会了她的真心。

怀里的人挣扎着又要抬头看他，赵亮低头吻了吻陈芸的头发，将人按回到自己胸口，柔声轻喃：“好，他们也是我的恩人。日后，我们一同好好孝顺他们。”

赵亮求生的心达到了巅峰，对于北境和午炎国无可避免的一仗，必须要重新开始推演一遍。

这一次，他将会让自己绝处逢生。像他爱的人那样勇敢。

处理好北境的事，他便要回来，同她厮守。

“肖路？你的意思是？”

赵亮又蹭了蹭，贴在陈芸的耳边一字一句吞吐：“我听话。安老板当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旁的，我不要了。”

陈芸诧异抬头，果真在赵亮的眼中只看到欣喜，全然不见方才的落寞与委屈，“真的？”

“嗯。”赵亮点点头，认真又有些无赖道：“安老板，记得对我好一些。”

“好。”陈芸点点头，拍拍胸脯保证：“我指定对你第一好。”

听的人耳朵一红，眼神落在那殷红水润的唇上，舔了舔唇，低声道：“你叫我一声相公。”

天知道他昨夜是如何撑过来的。搂着这么个诱人又不安分的小野猫，看她眸底含春满是被欲望浸润的泪。他碰她时，那张红润的小嘴里娇声不断。咬住他的手臂依旧能听到那让人浑身沸腾的娇，喘。

偏偏这人还爱撩火，不仅爱指挥他的动作，还爱一遍遍地轻唤“肖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