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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下抛了两下，扔到一边，发现袋子里还有张折叠的便签。

　　展开，几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早点恢复。】

　　给她这个干嘛的？让她练射击准度吗？

　　所以是……侧面提醒她，这方面的能力太菜了？

　　孟砚辰皱眉研究了半天，听见夏醒言和 v 推门动静后，又忙把东西塞回了枕头下。

　　另一边，医院一楼门口，顾熙禾踱步下了楼梯，顺手解开西装扣子，走到 DBS 前，邵里为他拉开了后座车门。

　　车很快驶离了医院。

　　“动手的的确是雇佣兵，他家人资料在您左手边。”

　　因为上司短期内不打算回国，只能赶过来工作的邵助忍了几秒，还是问道：“怎么样？您问卫小姐那事的结果。”

　　顾熙禾掀了掀眼皮，后视镜上淡冷一瞥，又很快收回。

　　“我怎么不清楚，你养成了偷听的习惯。”

　　“抱歉，是我的错，但您门没关好，我本来是想去关好门的……只听到了一句。”

　　邵里道歉也很干脆。

　　就算邵里这种处变不惊的人，听到结婚那两个字的时候都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上司的确对卫小姐有这方面意思，但是两个人八字没一撇，更别说应家持股的长辈听说他的感情起变化了，还绕着弯调查到了孟砚辰的事，把孟砚辰‘黑料’给了他，打算从源头杜绝错误的路。

　　结果长辈威风没耍成，被架空权利送去养老。

　　顾熙禾从头到尾没说重话，决定却狠辣到不留半点情面，透出来的讯息也很清楚：

　　别妄想插手他的事。

　　顺便堵住了剩下人的嘴。

　　顾熙禾从一开始进场就是这种作风。

　　从不担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邵里很早就发现了，他对一切危险、动荡、不确定，都照单全收甚至——

　　怀念。

　　邵里也想过，也许孟砚辰身上有他曾经职业的倒影，才会让他上了心。

　　“你总是想太多。”

　　顾熙禾落了点车窗下来，低头拢风，点燃了一支烟，细雾腾起。

　　“求其上者得其中，就这么回事。”

　　邵里很快反应过来，笑了：“啊，我懂了。我还以为您是来真的呢——”

　　直接送礼物她还不一定收，但要是提个这类要求，她在懵圈中就把东西收了。

　　“是真的。”

　　顾熙禾敛了眉目，吸了口烟过肺。

　　“她答应了更好，不答应也没事。”

　　他把烟灰弹在玻璃烟灰缸中，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又轻声道：“我要的是她这个人。”

　　“不用回分部了，去这儿。”

　　顾熙禾收回思绪，指尖在资料上点了点。

　　**

　　孟砚辰在医院又住了四天，住到快发霉了，v 是在哪工作都一样，最近又在休假期，干脆在她这个套间里自己拉了个床睡了。

　　终于，她还是没憋住，在夏醒言翘班来找她玩的第四天下午，把顾熙禾发癫的事交代了。

　　……并且及时躲开了夏醒言手里刚拧开就直接捏爆的橙汁。

　　“结婚？！！”

　　夏醒言猛地站起来，下巴都快掉了：“什么玩意儿？！”

　　v 也腾地站了起来，瞪圆的眼睛里有沉默的火焰：“凭……凭什么？！”

　　“哎，”

　　夏醒言想起什么，忽然压低声音问道：“我送你那个，你不会真用了吧？”

　　孟砚辰喝了口鸡汤，大拇指捏着食指，神情坦然：“……一小盒。”

　　“什么？”

　　状况外的 v 左看看右看看，急得眉心成川字：“用的什么啊？”

　　夏醒言手动把下巴托回去：“你——体力真好啊你！ ”

　　“还有没成功的嘛，新手上路。”

　　孟砚辰咬了块面包，谦虚地耸了下肩。

　　“那他就光提，什么也没送你？戒指？礼物？”

　　夏醒言脸色严肃。

　　“没……哦，送了个这。”

　　孟砚辰在枕头底下翻了半天，又在床底下搜罗了一会儿，最后从床单里抖落出来，递给她们鉴赏。

　　“我靠。”

　　夏醒言用中文吐槽了一句：“真他妈不愧是奸商，这连戒指都懒得打啊？这么大，怎么看着像从艾莎水晶鞋上抠下来的。”

　　“我也觉得。”

　　孟砚辰深以为然，疯狂点头。

　　“但他应该不会送你假的吧，不至于。”

　　夏醒言看了看：“这是钻石吧。”

　　v 接了过去，举起来，对着窗外落进来的阳光观察了一会儿。

　　阳光照穿它，就像照穿了一颗剔透的，瞬时凝结的雨滴。

　　孟砚辰表示怀疑：“钻石？就装在那个塑料袋里的，我觉得也有可能想让我用这个练射击。”

　　“这个是 FancyBlue。”

　　v 忽然说。

　　“什么？”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v 晃了晃手腕，神情笃定：“佳士得纽约拍出来的，我看过那个册子，这个是水滴改良切割蓝钻，vvs1 净度。”

　　她的记忆力堪比照相机，孟砚辰和夏醒言都清楚。

　　“佳士得？”

　　夏醒言略惊讶地扬眉：“你记得含佣多少成交吗？”

　　v 想了会儿，报了个数字。

　　“1184 吧。”

　　夏醒言：？

　　孟砚辰思维滞了一瞬，大脑短路：“啊？美元吗？”

　　v 认真地点头：“嗯。单位是万美元。”

　　孟砚辰：……

　　水滴状的钻石虽是蓝钻，但明亮式切割让它看着近乎透明。

　　就像……

　　干旱荒野上的第一滴雨，折射出人间天堂的所有可见光。

52

　　【五十二】

　　史密斯医生发现某些病患真的很难管。

　　醒来后才第五天，史密斯觉得她活跃得好像随时准备猴子下山。

　　GU3 的夏醒言时不时来晃一圈，但凡晚上没事，绝对就赖在套房里不走，后来让他发现，两个人在里面跟其他 GU3 成员开视频会议，要么就是跟妹妹卫桉通话，被反问小学数学题目后跟夏醒言边吵边讨论。

　　开视频会议就算了，下午视频里的人直接来了。

　　戈佛雷多是个一米八几的 GU3 西裔成员，被孟砚辰临时借用了。略长的深棕头发，腼腆的笑意。

　　他对着门口徘徊的史密斯笑了笑：“不好意思，请问您能让一让吗？”

　　“戈佛雷多？直接进来就行。”

　　屋里的人喊了声。

　　史密斯终于忍不住了，冲进病房眉头紧皱：“你现在还不能工作，很影响恢复的，你想不想出院了？”

　　窝在沙发里啃干脆面的孟砚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