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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她没有去看，而是转头凝望着夏父的墓碑。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落在墓碑上，燕凤炀的手上，身上……1

湿冷的气息顺着毛孔，渗进骨血，冷的人打颤。

可燕凤炀舍不得离开。

葬礼过后，夏母的情绪很糟糕，燕凤炀陪着母亲待了好几天才回家。

她把自己扔到沙发上，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却听到书房里传来宁宜臻的声音：“刘主任，张董的身体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家里没人，宁宜臻开了外放。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听起来有些愧疚：“傅总，其实张董的病不着急的，倒是可惜了另一位病人夏林琛。”

听到自己爸爸的名字，燕凤炀一顿，下意识转头看向那扇没关的门。

就听那中年男人接着道：“要是那天我们没答应你去给张董做手术，留在医院，他也不至于……唉，都是命啊。”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燕凤炀愣在了原地。

难怪那天第一医院值班的心肺科医生那么少，原来全都是被宁宜臻叫走了！

要是他们还在医院，能找到人做手术，她爸根本就不会死！

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燕凤炀走过去一把推开书房门：“为什么？董事的命是命，我爸的命就不是命吗？”

“为了一个董事你可以叫上医院大半的医生，救我爸却再三提条件，要股份，要我打掉孩子！朝夕相处大半年，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还比不上生意场上的董事？！”

宁宜臻皱着眉，明显不耐：“你发什么疯？！”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扎破了燕凤炀所有的忍耐：“我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对你动真心？！宁宜臻，我们在一起大半年，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为你断了那些关系，拒绝了所有的搭讪和示好，你真的半点都感觉不到吗？”

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墙，任凭燕凤炀的情绪再汹涌，宁宜臻却依旧置身事外。

他甚至没有看向燕凤炀，声音淡淡：“我要你这么做了？是你一厢情愿，自我感动。”

事实上，他能和燕凤炀相处这么久，就是因为他知道燕凤炀也是同类，不会麻烦。

可现在，燕凤炀的反应只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宁宜臻的话犹如一桶冰水浇下，燕凤炀从头冷到了脚，就连呼吸也变得格外艰难。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大半年的付出和感情，在宁宜臻眼里不过是“一厢情愿”。

燕凤炀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在了一起，肚子也一阵坠痛。

她捂着肚子，疼的浑身冷汗直冒，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那股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坠着，要从体内离开一般。

忽然，燕凤炀感觉到了一阵热流，低头一看，血从大腿根汩汩流下，染红了裙子。

燕凤炀看着这鲜红的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孩子……”

听到声音的宁宜臻抬头一看，只见燕凤炀坐在地上，流了满腿的血，浸红了白色的地毯。

他愣了下，还没动作。

就见燕凤炀看过来，眼里带着恳求：“时礼，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然而宁宜臻只是坐在原地，一动没动。

“不好。”

第9章

窗外乌云密布，宁宜臻的回答仿佛一把利剑，捅穿了燕凤炀的心脏。

她想说点什么，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燕凤炀小腹还在一阵阵隐隐作痛。

查房护士见她醒来，过来帮她调高了靠背，却被燕凤炀攥住了手。

“我的孩子……”

护士眼里都是怜悯：“孩子没保住。”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想开点儿啊。”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燕凤炀呆呆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暖阳，脑海里却不断回想起孩子出事时，宁宜臻的冷漠与旁观……

到最后，她蜷缩在病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放任自己大哭了起来！

闷闷的呜咽声在病房里久久不绝。

许久后，燕凤炀才缓了过来，给闺蜜小晚发了一条信息。

母亲的情绪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她不敢再用这件事去刺激她，让她担心。

半小时后，小晚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脸色病白的燕凤炀，她眼眶唰一下就红了。

“小棠，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燕凤炀将这几天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小晚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可看到燕凤炀的状态，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陪着你。”1

燕凤炀没有拒绝。

三天之后，燕凤炀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办了出院手续。

刚出医院大门，小晚就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清吧。

她把燕凤炀按在卡座里：“我知道你把情绪都憋在心里，可这样不是办法，会把自己憋坏的！”

“倒不如趁今天全部发泄出来，忘掉宁宜臻，忘掉那些过去。等明天早上醒过来，你还是从前那个没有软肋的燕凤炀！”

燕凤炀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有些恍惚，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前。

自从和宁宜臻在一起之后，她再也没来过这种场合了。

出神间，小晚坐在她旁边，又开始骂宁宜臻：“我早说过宁宜臻不是个好东西，你偏不听！你也算见过大风大浪，怎么就阴沟里翻船看上这么个东西？！”

“还说什么，他和以前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你在这里难受，他不知道在哪玩儿呢！”

小晚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燕凤炀透过玻璃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浓重的黑眼圈，一副好像快死的模样。

要是放在半年前，燕凤炀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这样！

“燕凤炀，值得吗？”

燕凤炀自问着，她抬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苦嘲间，远处传来一阵欢笑。

她抬头看去，瞳孔紧缩。

宁宜臻置身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间，身体被两个女人紧贴着。

这时，其中一个女人问：“傅少，听说你要和夏家的燕凤炀联姻了？她不是骗了你吗，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燕凤炀心跳漏了一拍，视线紧紧凝在宁宜臻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下一秒，就见宁宜臻抿了一口酒，嗓音凉淡：“我对她半点感情也没有，哪来的爱？”

燕凤炀眼睫一颤，她不意外，只是在宁宜臻毫无犹豫的否认里，不免为自己可悲。

而此时，同样听到宁宜臻话的小晚瞬间炸了。

她怒上心头，正要起身去教训他，却被燕凤炀拉住了。

“燕凤炀，到这时候了，你不会还要护着他吧？”小晚不敢置信。

燕凤炀摇了摇头，在小晚的注视下，起身走到宁宜臻面前。

看到她，宁宜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敛了下去，也没开口。

倒是他身旁的女人开了口：“这是哪位妹妹？要来见傅少，也得收拾收拾自己吧，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谁看啊？”

燕凤炀没理会，只看着宁宜臻：“你刚刚那句话，是真心的吗？”

“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对我毫无感情？”

不知何时，清吧里的音乐声停掉了。

也衬得宁宜臻的声音格外清晰：“是，自始至终，都没有。”

“咚！”

鼓点声又猛然奏响。

燕凤炀垂在身侧拳头攥紧又松开，她静静地看着宁宜臻，闪过万千回忆。

与宁宜臻在酒吧的初识，两人在商场共同挑选家里的装饰，腻在床上时说的那些情话，别人说的浪子回头……

最后，定格在宁宜臻那句“我对她半分感情也没有，哪来的爱？”

燕凤炀心中最后的微光，被宁宜臻的这句话彻底湮灭。

燕凤炀扯着唇角笑了下，似自嘲又像自我放过。

她端起桌上的酒仰头喝净，一字一句：“联姻取消，宁宜臻，如你所愿，我们结束了。”

第10章

说完这句话，燕凤炀没再管宁宜臻的反应，转身回到卡座上。

小晚满意她的放下，却还是憋着口气：“就这么放过他？你吃了那么多苦……”

燕凤炀开口打断她：“他说的也没错，是我误会了，吃这些苦就当长个教训。”

“再说散都散了，还在他身上费心干什么？”

昏暗的灯光下，燕凤炀的眼睛闪着光。

小晚看在眼里，意识到她所熟知的燕凤炀在一点点回来。

之后她也没多说什么了，只是每天带着燕凤炀辗转在不同的场子，玩乐，疯狂！

而另一边，宁宜臻得知和燕凤炀婚约取消后，鬼使神差的拒绝了酒局，回了两人的家。

这才发现燕凤炀真的搬走了，房子里曾经两人共同布置的那些挂画，装饰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房子，简单到更像是一个空壳。

宁宜臻有些不习惯，但也没在意，走去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闷下。

燕凤炀只是他千万女人中的一个，她走了，还会有别的女人顶替。

她不特别，也不必须。

宁宜臻想着，径直走进了浴室。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宁宜臻刚从公司出来，就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