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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受他，永远忠于他，直到生命结束？”

这次，严稹却是久久没有回答。

直到下面开始骚动起来，严稹才倏然回神似的。

她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柳云舒猛然看向她，脸色骤然煞白起来。

他微微摇头，眼带祈求。

严稹嘴角勾起后退一步，扯下头上长长的头纱，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愿意。”第41章

这是她上辈子就该说出的话。

她却晚了这么久才说出来。

柳云舒看着严稹，一双眼眸里盛满了无尽的哀痛。

他嘴唇动了动，严稹清晰地听见了他嘴里传出的话。

“严稹，求你，别这样。”

他此生从未这么卑微。

严稹心尖颤动了一下，脸上却仍是面无表情的一步步后退着，离他越来越远。

“抱歉，各位，今天这场婚礼的新娘，另有其人。”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这时，灯光往另一道门打去。

所有人顺着那灯光望去，只见一个也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站在那里。

尽管化了厚厚的妆容仍是掩不住她脸上的憔悴。

在她身后不远处，倚靠着门的纪之远对着严稹微不可查地颔首。

柳云舒的兄弟看了半晌，只觉得这女人十分眼熟。

蓦地有人惊呼出声：“卧槽，楚飘然。”

楚飘然神色有些瑟缩，不知想到什么，又努力挺直了背脊。

她如三年前一般，楚楚可怜地冲柳云舒唤了一声：“景年。”

柳云舒整个人都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像是要将人吞噬的恐怖气息。

然而严稹却是浑然不惧。

她笑靥如花，灿如骄阳。

“柳云舒，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说你一定会娶楚飘然，你说你最爱的女人是她，你说陆太太这位置，迟早一定是她的。”

“现在，我成全你们，给你一个实现自己诺言的机会……”

柳云舒冰冷地打断，猩红眼眸溢出绝望：“够了。”

他声音嘶哑而痛苦，每发出一个字都像是被砂石磨砺得鲜血淋漓。

“严稹，你就这么恨我？”

严稹隔着一条红毯，像隔了一条银河。

两人遥遥对视。

严稹轻启红唇：“我对你的恨，没有一刻停止过，我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你。”

她露出冷然却又美丽至极的冰冷笑意。

“我恨不得你去死。”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婚礼台上巨大的屏幕里，开始播放柳云舒与楚飘然的一切。

两人的合影视频恩爱记录，包括当初那场荒谬宴会上的闹剧。

本来已经消失的记忆再次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连带着被人想起的，还有柳云舒的前妻，死去三年的严稹。

许多人这才骤然惊觉新娘的名字。

严稹？江虞？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巧合？

严稹提起长长的裙摆，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

柳云舒静静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浑身像是被重重的大山压住，又像是被深海困住，他动弹不了半分，几乎就要窒息。

他眼睁睁望着她对众人扬声道：“各位，吃好喝好，玩得愉快！”

说完她光着脚，洒脱的，不在意所有人目光的，顺着那条红毯往外跑去。

像一只误闯人类宴会的精灵，奔向她所向往的自由。

柳云舒终于撕心裂肺地唤道：“严稹——”

而这一句呼唤，却让她连半分停滞都没有。

她头也没回，只举起手往后挥了挥——再见了您！

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逐渐消逝。

柳云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无可挽留的，彻底失去了他的爱人！第42章

严稹刚走出宴会大厅，一辆黑色的柯尼塞格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

驾驶位上，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姜晏。

“结束了？”

严稹痛快地吐出一口气：“结束了。”

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已经不关她的事了。

这一切，是柳云舒欠她的。

姜晏眉梢一挑：“上来吧，大小姐，送你去完机场还得回公司收拾烂摊子。”

严稹蹙眉看了看自己长长的裙摆，有些为难。

身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近。

“江虞小姐，需要帮忙吗？”

他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然而眼底却藏了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严稹看了他半晌，轻轻点头：“很需要，纪总经理。”

纪之远一愣，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握住裙摆重重的用力。

咔嚓一声，婚纱布料的碎裂声传来。

那碍事的累赘裙摆彻底被严稹甩在身后。

“去吧，江小姐！”

他没有如之前一般唤江虞小姐，严稹怔了一瞬。

又或许，他喊的是姜小姐。

她摆摆手：“有缘再见。”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上了车。

看着那辆车飞奔而去刹那间消失在路口，纪之远捂住心口，唇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不管是严稹还是江虞，祝您从今往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飞速行驶的车上，严稹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

“这次所有的问题，尽管往我身上推，反正我又不是姜家的女儿，十年了才回来一次的便宜妹妹，又是他们陆家自己非要娶，发生这种事，英明神武如姜总也是无法控制的。”

姜晏眉眼淡淡：“少给我戴高帽。”

严稹笑意真挚：“当然，为了弥补陆家的损失，姜总大义灭亲将自己的妹妹发配国外，这安排怎么样？”

“安排得真好。”姜晏哼笑一声，“那我还得姜姜你？”

严稹当然知道他没有生气，她敛了笑：“这次，真的多亏你。”

若不是姜晏帮忙，别说将楚飘然带到婚礼现场，就是找到她的踪迹都费力。

就在不久前姜晏找到人后，她才知晓关于楚飘然这事件背后的全部真相。

她死之后，柳云舒的确是疯了相当长的一段时日。

也是在那段时间，楚飘然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陷入了柳云舒的骗局，柳云舒根本不爱她。

但她并不是如柳云舒所说的那样的崩溃了，而是带着孩子用自杀威胁柳云舒娶她进门。

柳云舒狠起来六亲不认，那段时间他心里只想着把糖糖抢回来，对着楚飘然母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陆母心疼孩子，觉得小孩是无辜的，想将孩子接回陆家。

楚飘然担心自己失去唯一的依仗，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更凶，那孩子本就早产，那禁得起这么折腾，一次意外便没了。

那之后，陆母恨极了楚飘然，恨不得死的是她，没多久楚飘然不知所踪。

想来，这其中应该有陆家的手笔。

今天严稹看见楚飘然那模样，就知道她这几年过得十分不如意。

不过，每一条路都是自己的选的，与人无尤。

快要到机场时，姜晏下巴往后面一扬：“机票护照银行卡，全在包里。”

“去吧！全新的人生！全新的江虞！”

严稹拿过包，沉默半晌，她突然问道：“姜晏，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不是她。”

姜晏看着前方，露出一个严稹从未见过的笑。

是那种带着点温柔的，却又脆弱易碎的，有着不可言说的怅惘。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第43章

这下轮到严稹整个人僵住。

姜晏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我看着长大的小孩，我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