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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展延琛留下的那般决绝的背影，这一幕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不要——”

孟南烟从梦魇中惊醒，她大口地喘着气，那个梦压抑地她快要窒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额头，温柔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是做噩梦了吗？”

孟南烟看见坐在她身旁的展延琛，扑入了他怀中：“你别走好不好？”

展延琛眼底的神色隐晦不明，半响后，他轻轻拥住了孟南烟：“好。”

过了许久，孟南烟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她轻轻从他的怀中退出：“你……回来了。”

展延琛应了一声：“嗯，你好生歇息，我去书房。”

孟南烟拉住了他的手臂：“我们是夫妻，理应同塌而眠。”

展延琛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可我们……”

孟南烟的眼里带了些倔意：“你应允过我的，我现在是你真正的妻子，不许反悔。”

展延琛怔怔看着她，这样倔强带着些强硬的孟南烟，让他有些恍惚，想起了初遇时的她。

他没再说什么，在她的身旁躺下。

黑暗中，孟南烟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渐渐放松了下来。

困意来袭，睡前她不忘提醒他：“你说好要陪我的，不许再食言了……”

展延琛看着将自己蜷成一团的孟南烟，闪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不会。”

……

翌日清晨。

孟南烟从睡梦中醒来，后半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展延琛还未醒，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伸出手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

孟南烟喃喃道：“你这么好，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如果可以，她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瞬。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展延琛很快醒了过来。

孟南烟装作无事一般，移开了视线。

展延琛也并未在意，他起身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今日应该要下雨，还要出去吗？”

“嗯。”孟南烟点了点头，“带着伞就行了。”

梳洗过后，孟南烟久违地给自己略施了些粉黛，换上了一身碧色的衣裙。

展延琛看见这样的她，毫不吝啬地夸赞：“好看。”

孟南烟冲他笑了笑，挽上了他的手臂：“趁着还未下雨，我们快走吧。”

展延琛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就与她一起向外走去。

孟南烟的面上始终带着笑意，这还是他们成亲六年来第一次携手走在街上。

就像寻常的夫妻一样。

她拉着展延琛走向了一个捏糖人的小贩前。

小贩见两人穿着不俗，忙道：“不知夫人想捏个什么小玩意儿，只要您能说的出，没有我不会的。”

“是吗？”孟南烟指了指自己和展延琛，“那就捏一下我和我夫君。”

小贩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还请二位稍等。”

片刻后，小贩将捏好的两个糖人递给了她。

孟南烟接过后，刚要掏钱，却被展延琛制止：“我来就好。”

他随手留下了一锭银子：“不用找了。”

小贩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客官，二位慢走！”

孟南烟拿着糖人，小声说：“你那锭银子都可以买下他整个摊位了。”

展延琛无所谓地说：“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孟南烟心中一甜，将糖人举到他的眼前，“你看，这多像你。”

“像吗？”展延琛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你的比较像。”

孟南烟心中一动：“那你喜欢我吗？”

第五章

你喜欢我吗？这五个字是她藏在心底，不敢问出口的秘密。

而最后问出口的那句话，也少了我，只剩下四个字：“你喜欢吗？”

展延琛在她满眼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喜欢。”

孟南烟眼里带了些笑意，尽管知道他只是在评价这个糖人，但却还是难掩喜色。

几滴雨水落在了身上，孟南烟急忙用手遮住了糖人：“下雨了。”

展延琛撑起了油纸伞挡在了她的头上。

孟南烟抬起头看他，风光霁月，一如初见。

忽视了周遭吵闹的人群，她只想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

小雨淅淅沥沥。

两人撑着伞在雨中漫步，展延琛将她往里带了带，没有让她淋到一点雨。

这样的美好却只在一瞬。

“阿瞑！”宋婉儿站在不远处的凉亭下向他挥手。

展延琛一眼就看见了她，对孟南烟说：“我们先过去。”

他的步子走得有些急，孟南烟的左半边肩膀都淋了些雨。

展延琛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悸动，孟南烟的心却凉了半截。

宋婉儿见他过来满眼欣喜，看见他伞下的孟南烟时，愣了愣：“阿瞑，这位姑娘是？”

展延琛看了一眼她，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脱下了披风为宋婉儿披上：“婉儿，你怎会在此处？”

“我有些嘴馋，想来东街买些果子吃。”宋婉儿有些委屈地说，“哪知突然下起了雨，就只好在这里躲雨了。”

展延琛将伞递给了孟南烟：“你先回去吧。”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宋婉儿：“那我在这儿陪你，等雨停，再送你回去。”

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深深刺痛了孟南烟的眼。

她没有接那把伞，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

雨势愈来愈大，撑在头上的一把伞遮不住三个人。

孟南烟抬头望着明显朝宋婉儿倾斜的伞檐，眼眶发热。

她甚至分不清脸上肆意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嗓中一直压抑的咳嗽了也再忍不住。

“咳咳！”

闻声，展延琛回头看来，瞧她这个样子，眉心微皱。

但下一刻，就只剩下了惊讶。

展延琛眼中染上担忧：“念秋，你……”

孟南烟有些不解：“怎么了？”

下一秒，鼻下传来了异样感，她抬手一摸，只看到指尖的鲜红……

一道惊雷响起，孟南烟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当孟南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了一张躺椅上。

却见展延琛站在一旁，一向温和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悦：“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孟南烟的眼睑垂下一片阴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