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茹陈絮谢述小说失温初见-失温初见全文免费大结局
片小林子,还没有监控,基本没什么人过去。
只有管理的老爷爷,每天会去开门关门。
老爷爷记性不太好,弄丢过好几次钥匙,偶尔会忘记关门。
上辈子器材室曾经发过一场大火,把建筑烧成了一具空壳。
只有我知道,是周树做的。
他喜欢抽烟,和简秋烟一块儿时疏忽大意,火烧起来之后他却逃了。
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
学校找不到人,也就不了了之。
程茹走后,我马上跟了上去。
路上的人很多,越往那边走人越少。
穿过楼栋时,身后却有细碎的窸窣声,我回头却不见任何人。
上辈子直到大火燃尽,他们才发现失火。
说明这边根本没有人来。
我压下心头的一点疑虑。
19
器材室的门轻掩着,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却一点不差地传出来:
「简秋烟你这个贱婊子——」
「你他妈怎么这么贱啊!?跟他妈荡妇一样,脱光了被人——」
程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站在外边往门缝里看。
简秋烟的衣服还没穿好,被程茹揪着头发用力往后扯。
周树试图去拦程茹。
程茹手里拿着一个铁拍子乱挥,周树躲闪,恰好撞倒身后的铁架子。
放满杂物的架子晃了晃,开始倾斜。
周树尝试去扶住,却架不住。
他想喊人来帮他,却没有一个人听进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烟头,已经点燃了最近的垫子。
我扯开嘴角。
轻轻把锁拉上,钥匙旋转两圈。
然后退后几步。
馆里传来一声轰响,还夹杂着周树痛苦的嚎叫。
争吵声须臾被按下暂停键。
「周树!周树?你没事吧?」
「等一下,等我们把这个架子抬起来。」
「简秋烟!你这贱人!不过来搬架子还在穿衣服!」
又是一阵皮肉相碰的声音。
然后是简秋烟的尖叫:「火!火!火!」
「灭不掉!」
「放开我!我要出去!我找人过来救他!」
「你他妈放手!火越来越大了!」
简秋烟的声音靠近大门,门发出重响,一下又一下。
伴着她绝望的吼声:「门打不开了!——」
「他妈的!有人吗!救救我!」
声音混乱成一片。
有烟从窗户飘出来。
我站在原地。
尖叫声,怒骂声,哭声,撞门的声音。
像是地狱魔鬼的邀请。
我没有动,只是看着。
程茹的声音很尖。
从怒骂,到哭喊,再到祈求。
就像上辈子那样。
我想再笑得开心些。
只是嘴角像是僵住了。
眼泪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落了下来。
笑着笑着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困扰我两辈子的噩梦,好像就在这样绝望的哭喊中,慢慢消散。
20
我转身,想从小林子的另一边走掉。
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带起了一两片。
我抬头时,却看见了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谢述。
风吹起他额角的发。
谢述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目光从我脸上,移到身后冒着烟的器材室。
我怔住。
21
谢述是个纯粹的好人。
他寡言,冷淡,外表像是经年不化的高原雪。
内里却是如春般的温柔。
像是无瑕的白玉。
温良恭俭让。
他有光明的前途,有大把的人脉,还有会偷偷看着他脸红的小姑娘。
曾经新来的小护士很漂亮,齐刘海,鹅蛋脸,一见他就脸蛋红扑扑的。
科室的人爱撮合他们。
偶尔小护士拿了自己亲手做的小饼干送给谢述。
周围人起哄,我也在旁边看着。
小护士真的很漂亮。
可谢述却没有接。
他道了歉,疏离地拒绝。
小姑娘红着眼走掉。
朋友调侃他要孤独终老,他却什么也没说。
如果他接受了呢?
如果他娶了一个相爱的妻子,如果他继续做医生,治病救人——
他或许可以很幸福地过完这一辈子。
可他没有。
他违背了希波克拉底誓言,违背了职业道德,违背了自己的天性——
他用手术刀,一片一片剜下霸凌者的肉。
却只是问了他们一句:
「后悔吗?」
我甚至不敢想,这十年他是怎样走过来的。
也不敢想,这个计划,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脑海里的。
他用刀,分开了自己和那个光明的未来。
一步步走向地狱。
灵魂是不会感到疼痛的。
可我在那一刻。
却真真实实地感到了五内俱焚的痛苦。
那天谢述报了警。
冷静地叙述了案发经过,然后自己开车,去了我的墓地。
他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在他身边。
包装好的风信子一早就放在副驾驶。
他用纸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束花。
他走得很慢。
一步一步地。
黑白照片上的我目视前方,嘴角噙着笑。
谢述放了花,想要碰我,只是手僵在半路,又放下了。
「程茹死了。」
我知道。
「絮絮。」
「你怎么,一次都不回来看看我呢。」
我一直都在。
漫天夕阳如血。
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而刺耳。
风吹起谢述额间的发,眉眼间却平静如雪原。
「絮絮。」
「我不是个好哥哥。」
「要是有下辈子,你还会愿意当我的妹妹吗?」
愿意。
我愿意。
小道上的警察加快了步伐。
「还是不要了。」
谢述抬头。
和半空中的我对上了眼。
下一秒。
他微微勾了勾唇。
「絮絮。」
他瞒了一辈子的秘密。
在给他最爱的女孩报了仇之后,留在了墓园的风里。
「我爱你。」
可他不知道。
我听到了。
谢述。
我听到了。
22
那样好的人,我不忍和他吐露半分腌臜。
我不敢开口,也不敢动。
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甚至有一瞬间,我想过要去自首。
下一秒。
谢述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面容平静:「给我。」
我愣了下,没有给,反而把锁往后藏了藏
谢述又重复了一遍:「把钥匙给我。」
「絮絮。」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谢述沉默一瞬,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与我对视,眼里满是血丝:
「把钥匙给我,絮絮。」
「然后你从树林那边回去。」
「你只是出来散个步。」
「什么也没有看见。」
身后的声音没有停,却逐渐微弱下去。
我想起上辈子的谢述。
二十八岁的谢述。
那天屋子里满地都是血。
好多好多血。
三个人遍体鳞伤。
谢述站在他们中间,手术刀砸落在地上。
眸中空洞而无物。
像是不见底的黑暗。
光影明灭。
最后和我眼前的人重叠。
十八岁的谢述,眸中倒映着血色的天际,像是一团火,燃进我的心脏,灼得我体无完肤。
我抬起自己的手。
就好像上辈子,谢述站在一片血泊里,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我对谢述有愧。
不仅仅是他为了我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还有——
救死扶伤不是他的愿望。
是我的。
我想做个医生。
谢述问过我的。
在好久好久之前。
可是我死在十七岁那年。
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这辈子我没有死,谢述没有杀人。
我还能做医生,谢述还能从事科研。
我还有机会,能走完我的下半辈子。
十年日复一日。
困住的不止是上辈子的谢述。
还有这辈子的我。
可我不甘心。
用近乎于毁灭自己的方式去复仇。
还是违背自己曾经的痛苦去过新的人生。
不论哪一个,都没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
受害者面临的两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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