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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咬紧了牙：“我在呢，别怕。”

遂抱起蔡雅雯，朝镇医院飞奔而去。

等进手术室时，昏迷的蔡雅雯突然醒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华港……你要等我，不要丢下我……”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霍华港还是猩红着眼点点头。

当手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他的意识才有了分清醒。

低下头，双手满是蔡雅雯的血。

几乎是瞬间，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呼吸艰难，几近窒息。

手术室里。

意识朦胧的蔡雅雯听不清医生护士们在说什么，慢慢的，疲惫和困意如山袭来，开始做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

她梦见自己像上辈子一样，跟霍华港离婚后独自离开，她落魄寻死被救下，而霍华港在边境执行任务，在敌人炸药爆炸的前一刻，他推开身边的两个兵。

巨响过后，霍华港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张她的照片慢慢飘落在他胸口。

蔡雅雯大哭着，想触碰却什么也抓不到。

一转眼，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赤脚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叫着叫着：“妈妈，妈妈……”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孩子眉眼和霍华港有七分像。

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蔡雅雯俯身将男孩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除了道歉，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孩轻轻拍着她的背：“妈妈不要说对不起，妈妈是为了让爸爸和别人好好活着，妈妈别难过，我会记得妈妈身上的味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蔡雅雯哭着答应：“好……”

病房里。

霍华港见昏迷了三天的蔡雅雯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满是血丝的眼里噙着痛意：“雅雯，你醒醒……”

话音刚落，蔡雅雯猛然睁开眼，像是想挽留什么似的，哑声叫着：“孩子！”

第36章

一声满含不舍的‘孩子’刺的霍华港心一抽。

握住那冰凉的手，他嘶着嗓音轻声安慰：“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见霍华港的声音，蔡雅雯眼神逐渐清明。

她转过头，看见身边的人一脸清灰，下眼睑乌青，胡子拉碴，和平时冷冽威严的模样大相径庭。

想起梦里霍华港被炸死和孩子笑着跟自己告别的一幕，眼泪簌簌而下：“华港，对不起……”

她不知道梦里他的死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她所不知道的结局，她宁愿霍华港像别人说的那样，和吴英玉结婚，平平安安的过完余生。

上辈子辜负了他，这辈子没保护好他们第一个孩子，真是没用……

霍华港抬手擦掉蔡雅雯脸上的泪：“我才该说对不起，连你怀孕都不知道。”

感受着他手上薄茧的摩挲，蔡雅雯的心才有了丝平静。

“徐枫呢？抓到他了吗？”

“抓到了，好在你去的及时，他手下的人在村子附近都埋了炸药，打算把我们和村名都炸死。”

闻言，她眼底划过丝茫然：“为什么他不以徐墨的身份好好生活，非要做这些违法的事？”

霍华港拿起暖水瓶，倒出碗粥。

不知道蔡雅雯什么时候会醒，他便把粥撞在暖水瓶里保温。

一边喂着她，一边回答：“难说，走什么路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走了进来。

给蔡雅雯做了番检查后便说：“身体恢复的还行，平时要多运动，好好养着，你还年轻，以后还能再要。”

女医生说完一番好意的话便转身走了。

蔡雅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在船上受了伤，又跳河逃生，孩子还是能保住的。

霍华港知道她难受，坐到床畔将人搂进怀里。

蔡雅雯靠在他怀里缓了一阵，才重新开口：“要不是去公安局看叶伟，我也不会……对了，还有那个吴英玉，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在公安来前就告诉我，叶伟被抓了……”

“徐枫的事儿闹得大，背后牵扯到军警两方的行为作风，过不久肯定会有阵风，别说吴英玉，还不知道有多少屁股坐歪的人被扯出来呢。”

说话间，霍华港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耻。

蔡雅雯嗯了一声，猛然想起还在家属院的外婆，又急又担心：“糟了，我外婆一定担心死了，你千万别告诉她我流产的事。”

“我打过电话，跟她说我已经找到你了，没说你流产，只说你受了惊吓，等过些时候跟我一块回去。”

听了霍华港的话，蔡雅雯这些放下了心。

看着眼前人憔悴的模样，她心疼地抚着他满是胡渣的下巴：“让你担心了吧……”

霍华港抓住她的手，轻轻捏在掌心：“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已经想跟徐枫同归于尽了。”

蔡雅雯鼻头一酸：“幸好你没有，不然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雅雯，你很坚强，就算我不在了，我也相信你能带着外婆好好过下去。”霍华港语气放缓，“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蔡雅雯干涩的眼眶又热又涨，犹豫片刻后低声开口——

“华港，你相信重生吗？”

第37章

生疏的字眼让霍华港愣了愣：“什么重生？”

蔡雅雯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话来解释：“就是一个人死了，却突然回到了几十年前。”

霍华港蹙了蹙眉，只给出了一个回答：“这些都是封建迷信，生命只有一次，如果真有，我倒希望那些牺牲的战友有重来的机会，在他们的世界避开危险。”

蔡雅雯心绪复杂，抿了抿唇：“我只是梦见自己跟你离了婚，一个人回到黄岭村孤零零的过完下半生，你还因为执行任务……”

“既然是梦，就不要多想。”

霍华港将人搂紧，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不要胡思乱想：“我早就说过，我霍华港认准了的人，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放手。”

他并没有用太多深情的词缀，却说的蔡雅雯心里满是暖意，失去孩子的痛也消减了些。

她抓着霍华港的手，无声说了句：“谢谢……”

一个月后。

军警联合行动，将包括徐枫在内的四十七名走私犯一网打尽，缴获枪支近千支，火药近五吨。

因为还有任务在身，霍华港让人先送蔡雅雯回岭南。

经过两天的车程，蔡雅雯终于回到了部队。

早得到消息的外婆顶着烈日，站在部队门口眼巴巴看着。

见车来了，蔡雅雯被搀扶下来，她颤颤巍巍上前就把人给抱住了：“我的囡囡啊，你可算回来了……”

听着老人的哭腔，蔡雅雯也湿了眼眶：“对不起，外婆，让你担心了，囡囡没事。”

几番安慰，外婆才止住了眼泪，两人相互搀扶着回了家属院。

见蔡雅雯回来了，正给孩子洗脸的李文娟险些喜极而泣：“雅雯！”

听见她的呼喊，屋里扫地的苏盈拿着扫帚就冲了出来，上下将人打量了个遍：“蔡雅雯，你，你没事吧？”

一个接一个，几乎整栋楼的军嫂们都出来嘘寒问暖。

蔡雅雯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儿，让大家伙儿担心了。”

“也怨咱，要是当时咱们有几个跟你一块去，也出不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