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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一闪而过担忧的神色，却又被愤怒压下：“你们不知道拦着点！”

说完，便拂袖离去，来到了嘉兴宫。

来到嘉兴宫，便见到盛妧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一片红，刺痛了他的双眸。

一瞬，他脸色惨白。

他一下就冲到盛妧身边，将她抱起，眼眶一红：“宁儿，你怎么了？”

盛妧沾满血的手抬起，揪住他的明黄的衣领，艰难开口：“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

盛妧感觉面上落下一滴姜润的眼泪。

眼泪？！

盛妧看着季铖的面容，发现他竟然流泪了。

原来他也会流泪吗？

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她哑声开口：“陛下，沈妃娘娘要害我的孩子。”

季铖这才回过神来，将她打横抱起，大声呼喊：“叫太医。”

沈芃芃听到盛妧的话，失态的抓住季铖的衣衫，辩解道：“陛下，不是我，她是盛妧，她是鬼，你应该烧死她。”

她自言自语，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季铖越来越差的脸色。

季铖迈步上前，硬生生将衣衫从她手中扯出来，不再看她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沈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太医院内院正进进出出，季铖被拦在殿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盆盆血水从里面端出来。

他的弦始终紧绷着。

方才那样紧急的时刻，他只能抱着她直接来太医院，这样才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就医。

周全在一旁看着他猩红的眼眶，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随后上前，劝说道：“陛下别担心。”

季铖看着里面，半晌，才开口：“周全，你说是不是朕做错了，朕不应该留沈芃芃，否则也不会给她伤害宁儿的机会？”

周全面色一变，仔细斟酌后，将责任都推给了上天：“上天自有安排，陛下也料不到会有今日。”

季铖眼眸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院正从屋内出来：“陛下，您可以进去了。”

话音落下，原地便已经没有了季铖的身影。

季铖走进屋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铺面而来，床榻上，盛妧面色惨败，双目无神。

他的心上好像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

他上前蹲在她面前，手抚着她的脸颊，将她的泪痕拭去：“宁儿。”

盛妧带着哭腔开口：“我们的孩子没了。”

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已经严惩了沈芃芃……”

话还未说完，盛妧便把他的手打掉，他的话戛然而止。

季铖愣愣的看着她，却对上她冷漠至极的视线。

盛妧哽咽，声音带着一股无以言说的悲凉之感：“我的孩子死了，可害死他的凶手却还活着，凭什么？”

季铖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带你回去。”季铖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包裹在其中，然后打横抱起，回乾阳宫。

刚到乾阳宫，便见宫中嫔妃，以婉妃为首，跪了满满一院子！

第三十八章

季铖见到这个场面，脚步一顿。

众妃行礼叩拜，直接开口：“请陛下彻查，妾身的孩子死得冤枉啊！”

盛妧虚弱开口：“陛下，放妾身下来吧。”

季铖将她放下来，却还是不忘吩咐周全：“去搬条榻来。”

不一会，周全便着两个小太监搬来了一条榻，让盛妧坐下休息。

盛妧坐下，看向众妃：“你们有何冤要申？”

柔嫔第一个开口，恨恨地道：“陛下，妾身的孩子不是先皇后害死的，是沈芃芃害死的。”

盛妧神色并无异。

季铖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柔嫔，压低声音反问：“当真？”

婉嫔紧接着第二个开口：“先后仁慈宽宥，又怎会害我们的孩子，是沈氏嫁祸给皇后，只是这些年来，苦于没有证据，我们一直没能为自己苦命死去的孩儿伸冤，更是让先后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

接着，后面的妃嫔也一一将沈芃芃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请陛下赐死沈氏！”

众人齐声，话音掷地有声。

盛妧抬眸，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季铖的神色。

季铖神色莫辨。

盛妧心中没底。

难道季铖还是无法舍弃与沈芃芃的旧情。

半晌，季铖阴沉启唇：“朕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盛妧面无表情，手却紧紧的揪在一起，她一定不会放过沈芃芃的。

季铖打发了这些妃子，便重新将盛妧抱起，带进了寝殿。

谁知盛妧却不愿再与他虚伪与蛇，面无表情的福身，声音清冷。

“多谢陛下厚爱，妾身想回景仁宫了。”

季铖面色发沉，却也知道她在闹脾气：“宁儿，你给朕一点时间，朕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盛妧心底冷笑：“妾身累了。”

说完，不再给季铖说话的机会，便转身走了出去。

盛妧回到景仁宫，宫中只有几个小宫女。

前几日，盛妧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秦香。

秦香支支吾吾拿出一个袋子：“您要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那袋子里装的是鸡血。

盛妧接过后，又从匣子里给了她一袋银子，和卖身契：“秦香，今日你就出宫去吧。”

她想做的事情，没必要连累无辜之人。

秦香虽是不愿意，却还是出宫了。

记忆回到现在，黄昏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这时一个小宫女端着盘子进来，上面摆着一瓶毒药和一条白绫。

“昭仪娘娘，东西已经备好了。”

盛妧转头看了一眼，便起身。

两人来到了冷宫。

盛妧对冷宫可谓是很熟悉，径直在一间偏僻的屋子找到了沈芃芃。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芃芃落魄的模样。

身上乱糟糟的，那御赐的云景锦做的衣衫被扯坏，头发乱糟糟的，碎发遮住了脸颊，目光癫狂。

盛妧居高临下：“沈芃芃，陛下赐你死。”

沈芃芃抱膝蜷曲，摇着头呢喃自语：“不，陛下不会这样对我的。”

盛妧冷冷看着她，连问一句为何都懒得再问。

直接抓起毒酒便来到了她面前，抓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将毒药灌了下去。

沈芃芃反抗无果，毒酒尽数吞进。

她就手伸进喉咙，想将毒酒抠出来，可毒酒已进入五脏六腑，一阵剧痛来袭，令她在地上打滚。

盛妧冷冷看着：“这毒酒是我为你特制，会令你痛苦不堪，你会加速老去，在一日日的痛苦中死去。”

地上，沈芃芃就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只痛得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

盛妧转身离去。

来到殿外，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眼眶红润。

痕儿，娘总算是为你报仇了。

……

季铖独自坐在乾阳殿中喝着酒。

他好像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他宣了太医院院正，叮嘱道：“好好照顾昭仪娘娘，她刚小产……”

可这时，太医院院正面色一变，颤颤巍巍跪下：“陛下，其实昭仪娘娘从未怀孕。”

第三十九章

话音落下，季铖的耳边仿佛失去了所有声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医院院正连忙磕头：“请陛下恕罪，昭仪娘娘抓住了微臣把柄，微臣才不得已帮她做了这一场戏。”

季铖目光冷凝的看着他，冲外面喊道：“来人，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一会，太医便被拖下去。

季铖看向周全，厉声问：“昭仪在哪？”

那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愤怒。

周全正要去找，一个管理冷宫的公公慌乱的进来：“陛下，沈氏自戕了。”

季铖盛怒：“怎么回事？”

冷宫公公战战兢兢回道：“景仁宫娘娘假传圣旨，说您赐死了她，她便端着毒酒和白绫进去了。”

季铖目光一沉，风风火火出门。

她竟然敢这样做？！

欺君罔上，假传圣旨，她还有什么不敢做！

很快，季铖便来到了景仁宫，刚好和回宫的盛妧撞个正着。

心底满腔怒火，在见到盛妧那一刻，似乎都被一张密不透织的网给包裹起来，然后扔到了一个角落。

盛妧知道，沈芃芃的死讯应该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了，却不以为意，镇定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季铖感觉那张网稍稍有些松了：“你就一定要沈芃芃非死不可吗？”

“是。”盛妧只回答了一个字，并不以为意道：“明明她身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可陛下却舍不得她死，既然陛下舍不得，那妾身便下手了。”

季铖声音拔高：“假传圣旨，盛妧，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盛妧笑道：“陛下又叫错名字了。”

此时此刻，盛妧还不忘否认。

季铖看着她，只觉她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心底一股巨大的恐慌扩散开来。

季铖攥紧了手，用尽力气才克制住心底复杂的情绪，哑声开口：“你怎么可能不是盛妧。”

盛妧认真的看着他：“陛下，这世上鬼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