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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极玉天狮摆动粗尾，将九尾狐抽飞，那柄原本要落在他头颅上的刀锋因为他的变身砍在兽腿之上。

　　陈玥如立刻收回手，满是不可置信。

　　他居然真的是九霄，是她误会他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她立刻收回神兽，“不打了。”

　　演武场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

　　“我一直以为玄极玉天狮是莫老师驯服的妖兽来着，没想到居然可以化成人，还跟我们共处了这么多天，好梦幻。”

　　“莫老师不愧是御灵师啊！”

　　九霄以狮形冷冷地看着她，“不是说要分个高下出来么。”

　　“何时说过？”陈玥如反手不认账，“先处理你的伤口。”

　　在学生激烈的讨论中，陈玥如把九霄带回在学院的住所。

　　九霄重新变成了人，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他大片裤腿。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她撕开裤子的布料，细致地给他上药包扎。

　　九霄仰着头，突然从胸腔中发出一声闷笑。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傻乐什么？”

　　“在笑你，非要与我打，逼我现原身，是不是不喜欢我与那些学生以人形走太近了？”他道。

　　陈玥如匆匆嗯了一声，并不想说太多。

　　看着他浸红的布料，她在心中那个芥蒂怀疑终于落下了。

　　应该是她太过敏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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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狂州，万重迷境内。

　　男子半跪在地，缓缓抬起眼眸，看着晦涩阴暗的天空。

　　这里已经是他经历的第三十次循环了。

　　他嘴角扯出一个嗜血凶残的笑，金色眼眸闪烁着疯狂。

　　他的确快要疯了，在这数不尽没有终点的循环中，一步一步要被痛苦逼疯了。

　　他白发散落在肩上随意披散着，早已失去原本的光泽，它们干枯地纠缠在一起，又因沾了许多血迹而变得泥泞。

　　他慢腾腾站起来，整个人疲惫无力，连走路都是踉跄的。

　　这里是万重秘境，一个来自上古强大的法器空间，他被困在其中，不得而出。

　　九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再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的痛苦中，换做常人，恐怕经历五个循环就会崩溃，但他硬生生挺下来了。

　　因为他心里有道影子，他知道，她会担心他。

　　他要回去，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到她。

　　万重迷境会将一个人过往经历的所有都照映出来，然后找到最痛苦的片段，让那人反复经历。

　　而对于九霄来说，他最痛苦的过去，是被炼化的那段日子。

　　他的身躯被抛入熔炉中，灼烧，融合，那种把人肢体拆下来又塞入硬铁的感觉，永生难忘。

　　他本以为最黑暗的时光已经熬过去了，可这个法器让他把曾经的痛苦循环经历，他的肉体不会受伤，但精神会回到当初受折磨的时候，仿佛经历了无数次。

　　九霄挺直了脊梁，再一次寻找打破万重迷境的关键。

　　每一个法器都不是完美的，就算是上古之物，也有缺点，只不过藏得更为隐秘罢了。

　　他在虚无的空间中一步一步行走，拖着沉重的步伐，锐利的眼眸寻找可以突破的缺口。

　　每走过一段路，他都会留下标记，最开始是束发用的红绳，之后是他撕开的布料，而他的空间器，早就不知所踪。

　　这里的太过混沌，他时醒时昏，也不知外面过去了多久。

　　天空黑沉沉压了下来，隐约有风的呼啸声，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知道，在狂风过后，新一轮的循环将再次来临。

　　他会再次陷入昏迷，记忆回到当初被扔入熔炉之中锤炼的时候。

　　九霄变回兽形态，生生掰断了口中一颗尖锐的牙齿，然后划破了自己的胳膊。

　　这是他找到的办法，只要肉体流血疼痛，就可以令脑子多清醒一些，不会陷入过去，但他坚持不了多久。

　　他要抓紧时间找到法器破绽逃出去。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呼唤，那是他很熟悉的声音——

　　“九霄……”

　　他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灵主？”

　　他朝着那道声音赶过去，步伐急切，渐渐跑了起来。

　　陈玥如的声音越发清晰——

　　“猫儿乖，你除了玄极玉天狮，还是什么呀？”

　　“本来就傻，这么一撞更傻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算了，还是别长大了，我一直当宠物把你养着也行。”

　　“以后若是碰到穿黑袍衣服的人，要躲得远远地，知道吗？下次再敢不分场合的乱玩，我就不要你了。”

　　九霄跑得更加急切，神色紧张，“别，别不要我。”

　　他在虚无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女子穿着曼妙的浅紫色纱裙，以白纱遮面，眼眸有可以洞察人心的清明。

　　她对他伸出了手。

第66章 她是灵主，这把刀就叫弑灵吧

　　“陈玥如。”九霄喃喃道。

　　她一笑，眼睛亮亮的，仿佛淬满了星辰，带着讨好：“猫儿。”

　　看着她白皙的手掌，九霄如同痴了一般也对她伸出手。

　　她的笑意更深。

　　二人手掌相触的一瞬间，九霄用力将她的手握住。

　　然后奋力挥出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獠牙，刺入她的眉心。

　　彭！

　　女子的身影发出爆炸，变幻成烟雾消失了。

　　九霄哈哈大笑，眼里尽是癫狂，“循环折磨不死我，就想另辟蹊径？想来你应该是这个法器中孕育而出的器灵吧，看到了我所有的记忆，就想通过她来伤害我。”

　　“你错了，她从来不会那种谄媚的目光，你幻化得在像又有何用，哪怕有一千一万个她，我都能找到真的。”

　　九霄撕开一条布料，扔在地上，做好标记，随后踉跄着继续寻找出路。

　　他坚信，他一定会找到出去的办法，她寻找神核的路上充满危险，他得在她身边帮衬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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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虚州，朱雀学院。

　　，

　　陈玥如白日会教学生一些控制灵力的基础方法，晚上会在藏星阁寻找天地异象或者不死殿的踪迹。

　　但藏星阁最近很奇怪，它里面的内容不再更新了。

　　李告竹曾说，藏星阁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楼阁，它有极强的自我意识，但这种意识又与器灵不同。

　　陈玥如尝试着和藏星阁沟通，但她的话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回音。

　　陈玥如靠着承重柱，脚尖点了点地面，“你最近是怎么了？若感受到什么威胁，我去帮你除掉就是了，但你能不能把世间的内容更新一下？”

　　和先前一样，藏星阁中的书卷没有任何波动，它们依旧如飘荡在宇宙中的星辰一般悬浮着，是一团又一团的星光。

　　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随意说几句。

　　广阔的阁楼里，最深处的一本书卷自行张开。

　　陈玥如立刻注意到那里的变化，因为在藏星阁中，所有书卷只有在她靠近时才会徐徐张开，显露出里面的内容，这还是第一次有自动展开的书卷。

　　她当即穿过书海走到那团铺开的星光前，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三个大字——

　　青松城。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文字了。

　　“北狂州邹家所在的青松城？”陈玥如回忆了一番，那里并没有天地异象的传言，也没有关于不死殿的踪迹，为何藏星阁突然告诉她青松城这个位置？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一趟。

　　“多谢。”陈玥如道谢后，匆匆离去。

　　那铺开的书卷上，青松城三个大字慢慢消散，只留下一片空白，那书卷缓缓闭合，再次成为众多星光中极不起眼的那个。

　　陈玥如找到九霄的时候，他正在擦拭弯刀，眸色温柔认真。

　　听到她的动静，他抬起头道：“来的正好，刚刚我在想，你还没有给这幅武器取名字呢，毕竟是你炼制出来的宝贝，你觉得叫什么好？”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问我。”她随意道。

　　九霄笑了笑，“那我可就取名了，叫弑灵，如何？”

　　陈玥如下意识皱了皱眉，她本来就是灵主，这个武器又叫弑灵，怎么听怎么别扭。

　　“难听，换一个。”她瞥了他一眼，“叫双全吧，正好是一对弯刀。”

　　“双全……”九霄抚摸着乌黑的弯刀，眼眸里的光意味不明，“也好，寓意不错。”

　　陈玥如将想再回一趟青松城的想法说了一下。

　　“好，我陪你。”他答应地很利落，“何时出发？”

　　“今夜。”陈玥如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藏星阁从未主动找她说过什么，这次愿意和她沟通，定是大事，更何况她总觉得九霄营救段兰一事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种诡异在她心中无限放大，虽然经过多次求证，证实了九霄的身份，但她的心总是悬着。

　　九霄眨了眨眼睛，建议道：“明日吧，我这腿伤想再养一天。”

　　她验证他身份的时候伤了他的腿，这事还是让她有一点小愧疚的，她点点头，顺了他的意思：“那就明天。”

　　次日，到了临出发的时候。

　　陈玥如正准备去往通向北狂州的传送大阵，李告竹便派学生来找她，让她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