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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栀栀点了点头，将她让进了屋子。

之后几天，程挽月就一直待在张栀栀家里自学。

相处多了，她也更加了解张栀栀。

也知道了很多她和叶北琛之间的牵扯，也更了解了叶北琛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程挽月看着窝在沙发上喝啤酒的女孩儿，鬼使神差的开口：“如果没有遇见叶北琛，我们……”

他们会怎么样呢？

她不会被送进管教所，不会经历那些如附骨之疽，现在还缠着她不放的折磨。

父母也不会将自己关在家里，让自己休学。

她还能继续在学校学习，不用躲起来。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察觉到程挽月的情绪，张栀栀歪过身体抱了抱她：“会好的。”

“你比我幸运，还来得及。”

幸运吗？也许吧。

程挽月看着张栀栀，郑重道：“我们都来ๅๅๅ得及。”

张栀栀愣了下，笑了笑没有接话。

往后的日子里，程挽月更加用心学习，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栀栀好像又瘦了，宽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皮包骨一般。

风一吹就散。

这天，张栀栀出去了，说要去帮程挽月拿些复习资料回来。

程挽月便一个人留在家里学习。

夏天的白昼很长，但等程挽月从题海中回过神时，外面的天还是黑了。

她出了房间，卧室里一片黑暗。

张栀栀还没回来？

程挽月有些诧异，刚想回卧室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大门突然响起几道敲门声。

打开门后，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神情严肃：“你是程挽月吧？我们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张栀栀的情况吗？”

听到张栀栀的名字，程挽月心颤了颤：“可以，但我能先问一下，张栀栀怎么了吗？”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

其中一个开口：“一个小时前，张栀栀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第9章

“这是在她身边找到了练习册，留了纸条说是给你的。”

警察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还没拆封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程挽月愣愣接过，喉咙滚了又滚问出一句：“我能去看看她吗？”

“等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联系你的。”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张栀栀的事，程挽月一一回答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程挽月站在客厅里，手不自觉摸上之前割腕留下的疤。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程挽月想不到张栀栀是怎么克服的。

可她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程挽月想不通，第一次走进了张栀栀的卧室。

打开灯，房间里很干净，也很空，就好像没人住在这里一样。

只有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和一张信纸。

程挽月呼吸一颤，快步走上前拿起，就看到开头的名字——程挽月同学。

这是张栀栀留给她的！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我要去结束我的人生了，你要继续往前走，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平淡的口吻，程挽月心脏却像被重拳砸了一样。

她放下信，拿起桌上那本日记，翻开。

一页一页，记载着张栀栀的所有经历。

到后来，每一页纸上都写满了叶北琛的名字，一直到今天，最新的一篇。

【身处阳光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光。身处黑暗的我，却也抓不住光。】

【叶北琛，曾经我很高兴遇见你，现在很后悔喜欢过你。】

【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叶北琛，最起码比我更惨。】2

程挽月甚至能从划破纸张的力道中，看出张栀栀的恨与绝望。

一整晚，她坐在张栀栀的房间里，一遍遍地想起和张栀栀的每一次相处。

一遍遍回忆着张栀栀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叶北琛，最起码比我更惨。】

第二天早上，程挽月来了学校。

班里的同学好像还不知道张栀栀的事，依旧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叶北琛也在班级里。

比起平常，今天的他异常沉默，脸上一贯挂着的笑也淡了几分。

见到程挽月进来，他走过来：“昨天警察找你了吗？你都说什么了？”

“听说你最近跟张栀栀住在一起？张栀栀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程挽月从他的身上看到急切。

她攥紧手：“你觉得她说了什么？”

叶北琛眉心一皱，打量着程挽月好一阵儿，突然伸手将人拉出了教室。

班级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各异。

林梦然眼神恨恨，把手里的书重重摔在桌子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班级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梦然怒吼着，起身也出了教室。

多媒ʟʋʐɦօʊ体教室里。

叶北琛将门反锁，拉上了窗帘后，看着一声不吭的程挽月，揉了揉额角。

“抱歉小月，张栀栀的死对我的冲击有些大。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张栀栀之前在一起过。但我们是和平分手，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程挽月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

叶北琛微微皱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褪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张栀栀死了，你愧疚吗？”

叶北琛呼吸一滞，半晌后说：“她是自杀，我为什么要愧疚？”

程挽月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开门离开了。

走在回张栀栀家的路上，程挽月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拐进条小巷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突然逼近。

程挽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痛，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挽月被一闪一闪的灯光晃醒，头晕目眩。

这时，一双鞋走到程挽月面前，顺着往上看，撞入林梦然阴郁的眸子中。

她一脚直接踩在程挽月撑着地面的右手上！

剧烈的疼痛从指间传到了四肢，程挽月想要收回手，可林梦然不松脚。

指骨被反复碾压，掌心的旧伤磨着地面，程挽月脸色惨白，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两分钟后，‘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林梦然才松开脚：“这是你缠着叶北琛不放的代价！”

她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在程挽月的面前。

视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