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宁沈暮(孟昭宁沈暮)全文阅读-(孟昭宁沈暮)小说免费阅读-笔趣阁
“关键是还很有钱,你能嫁过去算你幸运。”
两口子又开始了夫唱妇随,这回江刚的双手像一双钢钳一般死死抓着她的小臂,生怕她再跑了。
孟昭宁拼命挣扎,郑梅芳抓着她的肩带,厮打中她的头绳挣开,发髻散落随意地搭在面前。她哭泣着叫喊着,路边偶尔经过的村民也只是无奈地摇头,匆匆离去。
她如同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鸟,虽然羽翼丰满,但没有一个枝头可以降落。
眼看就要从男人的手中挣脱,郑梅芳恼羞成怒,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摔到在地上,男人的双手重新将她的手臂固定到身后。
头发散落在眼前,慌乱之中孟昭宁挣扎着另外一只手臂,奋力从郑梅芳脸上打了上去。
一记耳光清亮而悠长。
三个人陷入沉默,孟昭宁小臂处粘腻的触觉传来疼痛,郑梅芳手里抓着一把撕下来的断发,江刚大惊失色。
“小王八蛋,你居然敢打你妈!”江刚的声音已经破音,发出了难听的嘶吼,好像某种动物的啼鸣,“养你这么大,养了个白眼狼!”
江刚一把将孟昭宁拎起来,大步朝着屋子走去,郑梅芳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嘴里骂骂咧咧。
孟昭宁被关在了南方里,那里是用来晒腊肉的库房,乱七八糟堆满了闲置的物品。
艳阳刺入门缝,将地面照的斑驳陆离。
孟昭宁蹲坐在斑驳的日光中,心思却飘向远方那个男子的梦里。
她此刻如同一只被囚禁的鸟,纵使面前就是晴空万里,也只能望洋兴叹。
她的身体囚禁在咫尺方笼,而她的心囚禁在千里之外。
26.黑羊
1.
初夏夜微凉。孟昭宁蜷缩在储藏室,木门的裂缝处,一轮明月悄然浮现。她看着月光投射进来的光斑,像是铺上了荧光地毯。
月色美轮美奂,此刻多少盼望团圆的人在向它祈愿,而明月不知道能不能记得住,哪一个祝福来自哪一双目光。
明月等缺花等残,美好的事情不就是用来逝去的吗?
假如当时在沈暮的拥吻中同意了他的温存,两人干脆远走高飞,此时不知道将是怎么样的光景,那轮明月下会不会多一对欢喜的人儿。
他们俩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生来就被强加了一个不幸的家庭,进不去也逃不脱。为了融入他们,她需要用一生去迎合他们的需求,一次次在寻找自我和迷失自我中挣扎。为了逃离他们,她与自己的良心和责任对抗,最终在无数个自我斗争的夜晚遍体鳞伤。
而他的一切都是如此幸运。富裕的家庭,数不清的追求者,被无限保护的童年,被金钱铺平的道路,都成为他随时任性的资本。在孟昭宁看来,他所谓的痛苦,只不过是他作为阔少爷的无病呻吟、无理取闹罢了。一旦他玩世结束,便可以立刻回到那个披金戴银的襁褓。
起初她可以冠冕堂皇地解释为,怕耽误沈暮的前途,他可以得到更好的。而当夜幕降临扪心自问,真正束缚她的原因是,她不愿意成为那个被他家人看不起抬不起头的仆人、被强行扫地出门的怨妇、被当作一时冲动替代品的玩具……
她内心已经百孔千疮,敏锐的嗅觉让她像一直娇弱的小绵羊,能够提前预判危险的到来,随时抽身、及时止损。
三年,她答应沈暮的三年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希望三年后两个人能够将这段感情遗忘,而对于一个纨绔子弟来说,面对身边的莺莺燕燕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孟昭宁这样认为。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会被卖给那个黄山瓷器,成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她的父母,就如同获得高额利润的奸商,进行完这一锤子买卖便远走高飞、销声匿迹。
她又能怎么办呢?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彻底与他们断绝关系,可是当她面对郑梅芳的软磨硬泡摇尾乞怜,又难以割舍那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痛苦大概就是源自过分的善良吧。
孟昭宁也试着心狠手辣过,然而伤害别人给自己内心带来的痛苦,比善良给自己带来的痛苦更加难挨,她就在一次次这样的自我纠结中陷入万丈深渊。
没有人知道,她那种天然无害的微笑背后,隐藏着多少内心的纠结与痛楚。
“嘎吱”
储藏间的木门年久失修,开启的声音撕裂宁静的夜空。
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江平安!”
孟昭宁尽量压低声音,似乎她压低的声音可以同时削弱刚才木门开启的声音。
江平安二十四岁了,看起来就像一个初中生,这样的容貌不仅是因为白嫩的皮肤,更主要是他的身高还不足一米六十,比孟昭宁都要矮一截。尽管父母给予了压倒性的偏袒,可吃进去的东西完全没有长在自己身上。
“姐,快跑。”虽然江平安的声音也压得很低,但是他说话的声音音调较高,在静夜中还是颇显突兀。
“你,为什么?那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快去。越远越好,一会他们要出来了。”
主卧的灯亮了起来,院子里被晕染出一片金黄。
“快跑。”
孟昭宁不知道眼前这个总是使坏的男人卖得什么药,但是来不及思考,她站起身来,跺了跺已经麻木的双腿,悄摸摸从门口走去。
“等下。”江平安递过来五张百元现金,随后挥了挥手。
不管怎么说,孟昭宁还是打心底感谢江平安的,因为她的突然离去,行李都落在了家里,手机也被父母在打斗中抢走,如果不是弟弟塞给自己五百元,她可能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长时间的数字交易,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人民币。攥着五百元现金,在小镇街道中独自徘徊。
夜灯朦胧,山雾氤氲,熙熙攘攘的灯火渗透进雾气中,勾勒出村庄的轮廓。
她朝着人气较旺的旅游区走,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尸体,又像个没有肉身的灵魂。
2.
第二天孟昭宁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她几乎忘了自己头一天是如何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预订了这个隔音奇差的廉价小旅馆。
没有身份证真的是寸步难行,不仅要住黑店,还要考虑如何说服民警帮忙买火车票。
在这个经济下行的年代,逃离北上广的呼声越来越高,而她却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要去上海。
高中时她曾经梦想通过高考能够考入这座梦寐以求的城市,然而命运的捉弄让她不得不将这个梦想封存。
而此刻这个想法又萌生出来,理智让她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决定,但她不会承认,她想去这个城市,因为那是沈暮生活的地方。
最便宜的火车票是那种绿皮火车,随着高铁和动车的普及,Z 字头的火车几乎灭绝,她筛选了很长时间才选到一个合适的班次。
票价三十,行程五个小时。
列车在轰隆隆的声音中脉冲式前进,风景也随着节奏一帧一帧倒带。
孟昭宁有一种很容易感染陌生人的微笑,与其说那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倒不如说那是她被她柔软的内心多年修炼而成的防御机制。
大爷满面堆笑地将靠窗的位置让给她,对面的大姐热情地帮她接泡面的开水,斜对面的小伙更是殷勤地聊天。
“你是上海人吗?”
“不是呢,我住在桐城。”
“你做什么工作呀?”
“我自己瞎搞搞直播。”
“你的 ID 叫什么?我可以去你直播间捧场啊。”
“竹月姐姐。”
“你来过上海吗?我也是第一次来上海,听说上海现在人都走完了,我觉得正是去闯荡的时候,那些离开上海的人,应该会空出很多工作机会。好歹我也是 211 大学毕业,目前国家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我们自动驾驶领域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虽然我毕业几年都没碰过这些……”
孟昭宁努力微笑着听着口若悬河的男人夸夸其谈。身边的大爷不耐烦地拿起了报纸,对面的大姐来来回回接了三杯水。
她习惯了每时每刻拿着手机的生活,即使没什么事也会习惯性地将屏幕点亮,在桌面上随意翻页,再关闭屏幕,都有难以描述的安全感。
而一天不碰手机的生活,让她逐渐变得焦躁,她不知道自己的私信箱里又来了多少未读邮件,不过应该不会有一封是来自她希望的那个人吧。
没有手机也好,至少不用被烦心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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