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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水道

姜晟乘车到桂子园广场，从南门口进去，一路沿着昨天的路线来到横穿广场的湖口。

苏颜惜正背对着她站在湖边的一个码头上，码头靠着不少摇橹船，船上的船夫正卖力地吆喝揽客。

“你在看什么？”姜晟走到苏颜惜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苏颜惜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姜晟的身上，隔了两秒，忽然露齿一笑：“想游船吗？”

姜晟一愣，“什么？”

不是来查顾之树的行动路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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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穿桂子园广场的湖叫做始丰湖，光听名字像是个小湖，但实际上这条湖是金安区内最大的湖，源自狮子山，从金安区蜿蜒而过，经流桂子园广场。

十年之后，始丰湖已经被政府开发成了A市一大亮点的游览项目，来此处游玩的旅客络绎不绝。其中，最受欢迎的游览路线就是从狮子山乘船环游金安区，因为这是最省力且观赏内容最多的环游方式——沿途导游们还会为游客讲解金安区发展的历史，每行至一处，还会为游客讲解此处可赏玩的景点。且途中设有诸多上下船的停靠点，以方便游客能够随时上下车船，赏玩其他景点。

但现在，这条网红路线尚未被商业挖掘，没有了诸多商业化的侵袭，反倒显出几分质朴来。

“岸上的小情侣——，坐船吗？”

手摇橹船上的船夫撑着船檐，探出半个身子，看着苏颜惜和姜晟问。

“坐！”

苏颜惜不等姜晟回答，干脆地应了一声，又利落地上了船。

他ᴊsɢ反身望着姜晟，朝她伸出手，“来。”

姜晟看着他的手，犹豫了2秒，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上。

苏颜惜收拢五指，轻轻一个使劲，就将姜晟拉上了船。船头因为吃重，在湖里晃了晃，姜晟惊慌之下拽住了苏颜惜身前的衣襟。

“哈哈。莫怕莫怕。”摇橹船的师傅一边撑住船一边笑道。

姜晟刚松手，船又是一阵摇晃，吓得姜晟再次拽住苏颜惜。

“没事没事。”苏颜惜一边宽慰着惊慌失措的姜晟，一边引着她走到摇橹船的船篷下。

两人坐了下来不再走动，摇橹船便慢慢地稳当了下来。

在未来，手摇橹船将被中小型的游船替代，按照统一的行船规定走着千篇一律的路线。苏颜惜带外地的朋友旅游A市的时候，倒是乘坐过不少次游船。但手摇橹船这种古早的游览项目，因为比不上油动力游船的收益，早早被淘汰了，所以他也是第一次乘坐。

不同于游船还会晕船，坐进摇橹船十分舒适。

橹安装在船尾，船尾微微向上翘起。船中间有蓬，看起来像个小亭子。蓬下有个小桌子，摆着一些茶水。

船夫划船的时候，动作干脆利落，十分老练。摇橹船在船里慢慢地晃着，摇得很有节奏，节奏分明的吱吱声与湖水交织成动静互融的乐曲，岸上粉墙乌瓦、小桥流水，颇有一种禅境。

摇橹船的师傅问：“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呀？”

“都能到什么地方？”姜晟牢牢抓着船沿，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新奇。

姜晟的前二十年都在学堂读书，因为没有时间与金钱，所有的人生经历都来自图书与书籍。后来，她有了时间、金钱，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苏颜惜落在姜晟身上的眼神渐渐转暗。

“能到的地方多了。”摇橹船的师傅笑着一点点地举着例子，“三潭映，丝路景，千灯，古里，江通利，狮子山，白马涧……”

“狮子山？”姜晟探身看着师傅，“我们去狮子山。”

师傅：“狮子山？狮子山有什么好玩的哦，山上都没什么人去，爬爬累死了。你们适合去千灯或者白马涧……”

“我就喜欢爬山。”姜晟笑了笑，转头给苏颜惜递了一个眼神，“对吧？”

苏颜惜迎上姜晟的眼神，唇畔微弯，随声附和了一句是。又从蓬下探头和师傅说了一句，“师傅，咱们慢慢划，不着急。”

“好嘞。”师傅爽快地应道。

摇橹船是按照时间收费的，且慢慢划还不累人，船上坐着的又是一对俊男靓女，赏心悦目的。

师傅自然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迟疑。

倒是姜晟露出一脸的迟疑。

“我们不是来调查顾之树去哪儿的吗？”怕被摇橹的师傅听见，姜晟特意凑到苏颜惜跟前小声询问。她想起自己急匆匆地赶来，以为可以解开顾之树行踪的秘密，结果却是和苏颜惜一起游山玩水。

苏颜惜淡定地将茶炉中烧开的开水浇在茶盏上，将杯盏都烫了一遍，才将茶碗中的水倒在湖里，然后将茶壶中的茶倒了两盏，将其中一盏推到姜晟的面前，“尝尝？”

姜晟看着面前热气袅袅的茶盏，叹了口气，端盏喝了一口。

“如何？”

“入口微苦。”姜晟顿了三秒，“后味回甘。”

苏颜惜比了个厉害的手势，又给姜晟的茶盏加回到原先的高度。

姜晟抿了一口，有些沉不住气，“所以我们今天是……”

苏颜惜失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姜晟迟疑了一下，才一边问着“不会侧翻吧？”，一边坐了过去。

“不会。放心吧，这船稳着呢。”摇橹的师傅闻声笑着回了一句。

姜晟这才放心地坐下，然后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盯着苏颜惜。

苏颜惜是想带着姜晟散散心，但看她现在的模样，显然他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姜晟是觉得绝对没有心情游玩的。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思考的那个问题吗？如果给顾之树发短信的那个人不想在桂子园广场和顾之树见面，那TA究竟为什么要让顾之树来到桂子园广场？”

姜晟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们昨天就没想明白。

苏颜惜扬了扬头，示意姜晟好好观察河道的四周，“观察观察，看看有什么发现。”

姜晟茫然的四处张望，河道的两旁芦苇很多，随风而荡，湖面上碧波荡漾，微风拂面……除了惬意还要什么呀？她严重怀疑苏颜惜只是为了游玩才做的此事。

苏颜惜也不着急解释，悠闲地喝着茶。

偶尔又点拨几句，“你觉得从南门去狮子山和从这里去狮子山，有什么不同？”

第54章 小富

从南门去狮子山和从这里去狮子山？

一个乘车，一个乘船？

但姜晟并不觉得这个问题会这么简单。

正陷入沉思时，姜晟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掏出来一看，发现进了一条短信，是温鑫的。

温鑫：【桂子园广场的视频已经全部看完了，确定没有看漏。应该不是从这里出来的。】

姜晟点开对话框，“知道了”三个字在输入到一半的时候，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她猛然抬头往河道两岸看了又看。

“是……监控吗？”

苏颜惜闻言颔首，“没错，就是监控。”

约顾之树出来的人，既然在桂子园广场放了手机，就证明TA并不想和顾之树在此地见面。他会想在什么地方见面呢？

如果TA是担心有人跟踪顾之树，那就不应该约在公园，而是应该约在什么有高楼的地方，让自己处在高处，岂不是更容易观察到路面的状况。但此人没有，TA约在了一个树林茂密的地方。此地固然方便TA自己进行躲藏，可对其他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所以，TA约顾之树来到桂子园广场，不是因为担心有人跟踪，而是因为他需要让顾之树的行踪脱离大众的视线。

一个新建不久，监控设备尚未完善的广场，一条毫无监控摄像的自广场前往狮子山的水路……

姜晟按下自己心中翻滚的思绪，又惊又惧地开口，“那我们现在？”

苏颜惜从容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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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慢慢地划了约莫1个多小时，到达狮子山的脚下。

狮子山野草杂生，因为未被开发，又远离市中心，几乎没什么人来这里，更别提其他的什么设备了。

苏颜惜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带着姜晟，摸索着来到顾之树的埋尸地。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差不多，大概就是这个位置。”苏颜惜抓了一把脚下的土，“你看这里的草，相比之下确实比其他地方的草要短、少。”

姜晟站在旁边，心情复杂。此时此刻，她仍然难以置信，那个曾与她一起生活过的少年，就这样埋尸于在这片黄土之下。

而她，不能替他起尸，也无法替他昭雪。

姜晟倏地收紧双拳，关节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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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在树丛中听到了一阵阵微弱的狗叫声。

苏颜惜寻声找去，看到草丛里居然有一只边牧被捕兽夹给夹住了后腿。

这只边牧应该是人畜养的，一看见人就嗷嗷哭叫起来，尾巴摇得都要飞上天了。

“这里怎么会有捕兽夹？”姜晟看到边牧可怜的模样儿，一下子就心软了，上去摸了摸边牧的头。

那边牧想用脑袋蹭姜晟的膝盖，但它一动就碰到了腿，立刻又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别动。”姜晟一面安抚着，一面试图去掰开捕兽夹。

苏颜惜伸手拦了一下，“我来。你别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