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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赛酌时日无多了？”

　　傅寒凛微微颔首，低低“嗯”了一声：

　　“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陵乐王应当就是赛酌与明硕公主所出，等赛酌一死，怕是没有人会承认他的身份。”

　　亲爹就要死了，儿子可不得赶回去在床前尽孝吗。

　　“我明白了，赛酌的子女众多，想当大可汗的一定不在少数，你之所以李思珏放走，就是想要他与赛酌的儿子们好好争上一争……”

　　话至此，顿了顿，林婉瑜才继续道：

　　“届时，匈奴起了内乱，便无暇顾及战事，如此一来，父亲想要夺回春风关，便是轻而易举。”

　　“是啊，你不是说，只有等骆将军回来了，才愿意与我完婚吗？”

　　林婉瑜还以为，傅寒凛是在忧心国事，却不曾想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稍瞬小窃喜后，林婉瑜又问道：

　　“阿煜，你说，回匈奴，究竟是陵乐王的主意还是李思珏的主意？”

　　“我倒是认为，是赛酌的主意，若是没有他的支持，无论是陵乐王还是李思珏，回匈奴，便只有死路一条。”

　　“确实，他们在长安城待了这么多年，在匈奴一定是毫无根基的，就算有赛酌的支持，此行能不能活着回到匈奴还不好说。”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就听见影七的声音在外头传来：

　　“爷，奴才回来了。”

　　傅寒凛并未让影七进林婉瑜的闺房，而是让他站在窗户外头回禀探查到的消息。

　　“陵乐王府一切如常，陵乐王、陵乐王妃，还有世子都在。”

　　说罢，影七一个闪身隐没在了黑夜中。

　　影七走后，傅寒凛再次握住了林婉瑜的手，轻声道：

　　“陵乐王府上安排了替身，若不是李思珏对你有情，怕是等他们回到了匈奴，我们也未必能发现这件事。”

　　“其实，我与他接触并不多。”

　　林婉瑜只觉得李思珏对自己的情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只知道林婉瑜，他也只喜欢林婉瑜，可我不仅仅是林婉瑜。”

　　傅寒凛轻轻捏了捏林婉瑜的手，柔声道：

　　“无论你是林婉瑜还是秦艽，你都是我的心上人，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第 503章 少年时的感情，最为纯洁无暇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疾风从房顶上轻盈跃下，落在后窗躬身道：

　　“殿下，查清楚了，最中间那个灯谜摊子是长平公主的人包下来的。”

　　“长平公主？”

　　林婉瑜秀眉微蹙，从袖子里拿出那块玉佩摩挲着，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眼底，忽明忽暗；

　　“怀夕什么时候和长平公主扯上了关系？”

　　傅寒凛虽然不知道怀夕是谁，但是从林婉瑜的神色来看，应当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所以，他想方设法为她排忧：

　　“要不，再派人去查一查？”

　　林婉瑜微微颔首；

　　“也好。”

　　于是，傅寒凛唤来了暗卫，沉声吩咐道：

　　“派人去南境查一查，长平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女子，要快！”

　　“怀夕，长平，南境……”

　　林婉瑜喃喃，敛眸沉思，手里还不停地摩挲着那枚玉佩。

　　半晌她忽地醒过神来，赶忙翻箱倒柜去找半个多月前周童童送给她那本话本子。

　　在哪儿呢？

　　我记得分明就放在这儿了啊！

　　怎么就是找不着呢？！

　　见林婉瑜骤然慌了神，傅寒凛亦是跟着就紧张起来，忙不迭跑过去问：

　　“艽艽，怎么了？”

　　林婉瑜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头也不抬地继续在装满话本子的箱子里不停地倒腾。

　　“艽艽，你在找什么？！”

　　“艽艽！！”

　　傅寒凛连着唤了好几声，林婉瑜才抬眸，讷讷地道：

　　“我在找话本子。”

　　“什么话本子，我帮你找。”

　　“《女医英雄传》”

　　两人在箱子里好一阵翻腾，终于找到了那本话本子。

　　林婉瑜忙不迭翻开，飞快地扫过上边的内容，一目十行。

　　“青楼花娘，女医，南境，战事……”

　　在获取了这些关键信息以后，林婉瑜瘫软坐在地上，像是骤然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双目呆愣，眼角不自觉有泪珠划落。

　　见她这副模样，傅寒凛慌了神，在她身边蹲下，将人揽入怀中，柔声问道：

　　“艽艽，怎么了？”

　　林婉瑜声音沙哑，哽咽着道：

　　“阿煜，她死了，怀夕她死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那个与她一起长大、睡一张榻、吃一碗饭的怀夕死了。

　　忽然间，记忆里那个坐在石榴树下笨拙地点着茶的小姑娘不停地自脑海闪过。

　　小怀夕说：

　　“可可，你别笑，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这长安城最厉害的茶先生。”

　　“可可，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凶啊，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我娘说我都传染上你的猴性子了。”

　　“可可，等我们长大了，就一起开一家茶坊好不好？”

　　“可可……”

　　林婉瑜将那话本子紧紧攥在手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寒凛则是静静地守在一旁，等着她情绪稳定了稍许后，将人打横抱起，放在了软塌上。

　　而他，则是坐在软塌边上，柔声安慰；

　　“艽艽，你看，怀夕既然能在死前将玉佩托付给长平，想来，她也一定是在乎你的，如果她还在，定然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她伤心伤神。”

　　秦艽与怀夕两家是世交，故此，她们俩自小便情同姐妹。

　　少年时的感情，最为纯洁无暇，就算终其一生不得见，也会念念不忘，直至华发之年。

　　骤然得知怀夕逝去，林婉瑜怎么能不伤心呢。

第 504章 终究是老爹没有媳妇儿来得重要啊

　　得知怀夕死在了南越的军营里以后，林婉瑜一夜无眠。

　　她一遍遍翻看着那本以怀夕为原型的话本子，想象着怀夕长大以后是何模样；

　　“以一己之身刺杀南越的君王，她一定很勇敢吧。”

　　“好了，艽艽，天亮了，我该进宫去面圣述职了，你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昨夜，傅寒凛刚回京便迫不及待去定北将军府寻了林婉瑜，得知她去看花灯了以后，他便马不停蹄去长街上找了人。

　　这不，齐王的骨灰罐子都还在城门口扔着呢。

　　…………

　　上元佳节，百官免了早朝。

　　可启顺帝并没有睡懒觉，而是一如既往地早起批折子、处理朝政。

　　听到小太监通报说煊王求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悦，就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道了句：

　　“臭小子，现在才来见朕，终究是老爹没有媳妇儿来得重要啊。”

　　傅寒凛并没有听见启顺帝说这话。

　　他躬身行礼，将并州城的事务一五一十汇报了一遍后，又说起了齐王的骨灰；

　　“父皇，儿臣已经将齐王的骨灰带回来了，什么时候下葬什么时候入皇陵就不用儿臣操心了吧？”

　　启顺帝淡淡“嗯”了一声；

　　“庄王、齐王、长公主……”

　　说着，启顺帝长叹一口气；

　　“这些日子，皇家死的人太多了。”

　　说起这个，傅寒凛才忽地想起陵乐王一干人离开长安去了匈奴的事情：

　　“父皇，陵乐王带着王妃和李思珏回匈奴去了，这事，您知情吗？”

　　启顺帝不语，慢条斯理地将御笔放在笔搁上以后，才缓缓抬眸望向傅寒凛：

　　“你以为，这件事，朕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要昭告天下，而后派人追杀。”

　　杀鸡儆猴的道理，启顺帝身为帝王又怎会不懂。

　　只不过，他也与傅寒凛一样，想利用陵乐王去搅动匈奴的内斗，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被我大晋的百姓供养了这么多年，一朝叛国，也确实该付出些代价才对。”

　　说这话的时候，启顺帝那双犀利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