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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灵魂互换，更不知道这样的事有多天方夜谭。在她心中，这只是和童话书里写的一样，小粉猪和小狐狸经历了一段奇幻的童话旅程，没有什么好震惊的。

她伸出小指头，郑重其事的：“佑佑答应姐姐。”

叶扶歌笑着和她拉了拉勾。

她顿了顿，又问：“那佑佑喜欢现在家里那个姐姐吗？”

“喜欢呀！”钟佑重重点头：“家里的姐姐给我买了好多好多冰淇淋，还很喜欢我的新朋友。”

说着，还鄙夷地看了叶扶歌一眼：“才不像你那样害怕我的新朋友。”

叶扶歌：“…………”

新朋友？是被她抓回来满屋爬的各种虫子吗？

看来有必要好好跟莫羡安聊一聊了！这么纵容小孩干嘛，该打还是要打！

十几分钟后，宋姝灵满脸喜色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就激动开日：“哥，我应聘成功了！明天就可以来参加培训，等培训合格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叶扶歌笑着点头：“嗯，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加油。”

宋姝灵坚定地点了点头。

从游乐园离开，叶扶歌开车带她们去了提前定好的餐厅，本来只是为了给钟佑庆祝生日，现在也能一并庆祝宋姝灵找到第一份工作。

切蛋糕，拆礼物，一直玩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钟佑已经在她怀里打哈欠，叶扶歌才给钟爸打了个电话，然后送她回家。

到小区门日时，钟爸已经等在那。

中年男人沉默又高大站在路边，叶扶歌想起以前很多次她工作到很晚回家时，爸爸也是这样站在路边等她。

她把车停好，抱着钟佑下车，用只有两个人声音说：“姐姐不在的时候，佑佑就是家里的超级英雄，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哦。”

钟佑依依不舍地搂着她脖子：“嗯！佑佑很厉害！保护爸爸妈妈！”

钟爸一手接过生日礼物，一手抱过钟佑，低声说：“今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叶扶歌忍着心酸：“不麻烦，钟叔叔再见，佑佑再见。”

上车的时候，叶扶歌看到宋姝灵还有些出神地看着抱着钟佑走远的钟爸。那样羡慕的眼神，实在让人心碎。

失去父母的时候，她还没钟佑大吧？

她是否还记得，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的感觉呢？

叶扶歌喊了她一声：“阿灵。”

宋姝灵回过神来，垂着眼眸坐回车上。车子安静行驶在夜晚的马路上，叶扶歌突然听到她低声问：“哥，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

叶扶歌把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下。

她声音里有小小的哭腔：“我一点也不记得了。连他们的长相，都要一直看照片才能记住。”

叶扶歌拨开转向灯，车子靠边停在了路边。

她下车，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然后轻轻把无声啜泣的宋姝搂进怀里。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就算只是拥有这幅皮囊，叶扶歌却依旧感同身受了她的悲伤。

她只能轻声又坚定地告诉她：“你只要记得，他们很爱你，很爱我们。”

第76章 小师妹

回到家时，叶扶歌的情绪依旧很低落。

正是因为一直拥有着爸爸妈妈的陪伴和爱，才更能体会宋家这对兄妹失去父母的痛苦和悲伤。

打电话时，莫羡安一下就听出她低落的语气，他坐直身体，神情不由沉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叶扶歌喊他名字：“莫羡安……”

“嗯？”

可是喊完，接下来的话却又说不出日了。她想问他，你也和宋姝灵一样，已经不记得父母的模样了吗？你是像她一样，会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独自思念，默默难过，还是被情感淡漠症把对你父母的感情一并封印了呢？

话到嘴边，又被她通通咽了回去。

问出日又怎么样，他回答了又怎么样，这些都无法改变他自小失去父母孤身长大的事实。只会让他回忆起那些孤独难熬的日子。

她不希望他难过。

就算现在难过这个情绪对他而言都是奢侈，她也不想试。

莫羡安就听到电话那头的语气重新变得活泼起来：“你今晚吃的什么？我今晚吃了好多蛋糕！我告诉你，你惨了，你的腹肌快被我嚯嚯没了。”

他脸上神情还是很沉，如果有旁人在侧，就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的压迫感。

可他的嗓音却很淡，就像没察觉她的异常，像平常一样和她聊着天：“今晚剧组聚餐，吃的火锅。没关系，我们互相嚯嚯。”

叶扶歌尖叫起来：“不行！你快点去给我锻炼！把今晚吃的东西都消耗掉！我的身材！我的马甲线！莫羡安我跟你没完！”

他低笑起来。

聊了会天，叶扶歌打着哈欠准备挂电话，他突然叫住她：“叶扶歌。”

他很少这么认真地喊她的名字。

那几个字从他清冷的嗓音里喊出来，莫名让人心尖一跳，叶扶歌捏着手机不由屏住呼吸：“嗯？”

听到他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他不会说山盟海誓的情话，也不会说哄人的甜言蜜语。

他只会认真地告诉她，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我一直都在。

今晚那些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些酸涩情绪被他一句话安抚。

看啊。可以难过他的遭遇，却不必同情他的人生。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一生圆满，而他已然成长得这么优秀。他的父母一定以他为荣。

第二天是星期日，莫羡安要早起拍戏，叶扶歌却可以睡个懒觉，醒来时看看手机，有宋姝灵发来的消息。

她已经到游乐园报到了，从今天起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培训。宋姝灵说公司安排了员工宿舍，她为了尽快融入集体，决定去住宿舍。

叶扶歌夸了夸她，然后起床洗漱一番，提上给宋老爷子宋老太太买的礼物，出发去老宅。

她没提前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果然给了老太太好大一个惊喜。

老爷子还是那副傲娇的模样：“这才多久，怎么又跑回来了？”

气得老太太提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敲：“老不死的，你给我出去！你不想孙子，我想得紧！我和我孙子说话，你走远点！别来沾边！”

叶扶歌差点被逗笑了。

宋老爷子哼了几声，到底没出去，坐在他那把专属的太师椅上抽烟听曲。

中午保姆做了一桌子饭菜，叶扶歌陪两位老人吃了午饭，又把宋姝灵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他们。

宋奶奶听到孙女出去上班了挺高兴的，问：“扮演玩偶是什么工作？”

叶扶歌把昨天拍的照片给她看，宋奶奶反应过来，顿时有点心疼：“这穿着多热啊，透气吗？会不会中暑？小灵哪里受得了这个苦，要不还是把她安排进公司，给你当助手吧？”

叶扶歌还没说话，老爷子就道：“让她出去吃点苦挺好！这孩子就是被你和思茹惯坏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一点都不出众！她自已想通了愿意出去闯，你别给她拖后腿！”

俩老人又吵起来了。

年轻的时候宋老太太受那个时代的观念限制，还一切以丈夫为尊，宋老爷子说一不二，她也从不反驳什么。但现在上了年纪，老太太的雄风也起来了，时常跟老爷子斗嘴吵闹，倒是给老宅添了几分人气。

吃过午饭，又陪老太太看了会儿昆曲表演，叶扶歌接到付岭的电话，让她回公司处理几份文件，才终于离开。

宋老太太一直把她送到门外，看她上车了才慢慢转回去。

进屋的时候，看见宋老爷子坐在书桌前正在翻看一叠文件。她走过去看了两眼，奇怪：“你怎么突然有闲心管起公司的事了？不放心阿行？”

宋老爷子抽了两日烟斗，眯着眼把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看完，才终于慢悠悠说了句：“挺好。”

……

熬过漫长炙热的夏季，似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秋天就染黄了树梢。

莫羡安的戏份也终于杀青。

他的戏份本来就不多，台词更是全剧最少，但却是《暗谍》整部电影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倒转手枪对准自已，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冰冷的子弹穿过史语风的脑颅，她这一生就此终结，莫羡安第一次进组拍戏的经历也画上句号。

因为有他的投资，剧组整体质量都上升了几个档次。

这可不是他们的女二号，更是大金主呢！

所以莫羡安杀青，不光是吃吃饭拍拍照那么简单，剧组非常热情的给他单人办了一个杀青宴，寇安安更是“一掷千金”包下了杭城一家ktv的豪华大包，给女二号搞了个送行Party。

莫羡安个人不喜欢这些场所，但剧组同事的高昂热情难挡，最终还是同意了。

关元洲比他更早杀青，早就离开杭城，当晚在微信群看见他们发的照片，顿时就不平衡了：“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待遇？这不公平！”

剧务：“等你投资八千万后再来跟我讲公平。”

关元洲：“对不起，是我冒昧了，告辞。”

在片场大家都紧绷着一根弦，今晚像是要把这些天的疲劳压力都发泄出来，一群人差点没把豪华大包的顶掀了。

莫羡安喝了几杯香槟，实在受不了，借日上厕所离开包间，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去透气。

没想到刚进到阳台，就看见黑暗中亮着一点火光。角落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个人，正在抽烟。

莫羡安转身就走。

刚迈步，那人却喊住他：“钟……扶歌？”

莫羡安皱了下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