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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的时候，阮汐笙和原意在东京街头随意找了间咖啡厅，各自躲在不同的角落里给家里人打视频电话。

东京时间比国内时间要快一个小时，她们这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国内才四点多。

除夕当天陈家照例会给保姆放假，所以都是陈家人自己烹制年夜饭。

裴砚臣举着手机在餐桌旁晃动，阮汐笙隐约能看见厨房那边忙碌的身影：“新年快乐，裴砚臣。”

“新年快乐，你在哪呢？”裴砚臣一改往日暗色穿搭，今天穿着应节的红色卫衣，显得人喜庆又精神。

“东京，准备明天去浅草寺祈福。”

“那你多求几个御守，给大家当伴手礼。”

“好。”

裴砚臣的脸凑近了些，这么近的死亡角度都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反而能看清他乌压压的睫毛：“你给你爸妈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出国前就给她们发信息了，不知道是生气那天的事情，还是生气我过年不回去，没回我信息。”

“今天给他们各自转了一笔钱，收得倒是很快，然后我妈让我在外面注意安全来着。”

可能是距离产生美，阮汐笙终于愿意好好和裴砚臣说话。

裴砚臣忍不住笑，温暖的笑意隔着屏幕也能感染人：“你可是路痴，除了注意人身安全外，还要防止走丢。”

“没事，有意意呢，要丢的话还有个伴。”

“好，你回来的话提前和我说，我去接机。”

“回程还没定，反正春节假期长，多玩几天。”

裴砚臣举着手机往厨房走，屏幕一阵晃动后画面变成齐慧和裴砚臣舅舅、舅妈正在厨房有说有笑的做饭场景。阮汐笙从没见这个精明强势的婆婆做饭，乍一看她围着围裙的居家样子还有些新奇。

“妈妈、舅舅、舅妈，阮汐笙打电话回来啦！说要给你们问好。”裴砚臣举着手机朝三人喊。

正忙碌的几人转过头，都看见手机屏幕里那张熟悉的笑脸。

“妈妈、舅舅、舅妈，新年好！”阮汐笙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新年好呀洵洵，日本好玩吗？”热情的舅舅率先开口，和她打招呼。

“好玩的，您有什么想带的，可以发给我，我给您带回来。”虽然知道陈家并不缺代购渠道，但外出旅游这点面子工程她还是要做的。

“好嘞，我和你舅妈看看实际需求，有的话给你发微信！你自己在外过年也要吃点好的，整点节日气氛。”

“你的那份红包我准备给年年了，你回来记得找他拿，别让这小子一人独占了。”

“好呢，回去一定和裴砚臣去拜访您，先在这里祝您身体健康！”

镜头一转，露出齐慧那张和裴砚臣有六分相似的脸。

“洵洵，新年好，自己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齐慧向来看不上阮汐笙，但在裴砚臣面前她还是会尽力收敛，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的，她并不想让儿子和她有隔阂。

“好的妈妈，祝您新年快乐！”

“回来提前和年年说，让他去接你，然后回家吃饭，妈妈让王姨给你做你爱吃的。”

“好的，谢谢妈妈。我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可馋王阿姨手艺了。”

阮汐笙感觉自己水平和齐慧比差远了，她已经脸都快笑僵了，齐慧还是那副四两拨千斤的温和模样。

“那我不打扰你们做饭啦，祝大家晚上用餐愉快，拜拜！”

“拜拜！”

裴砚臣把镜头转回自己，朝阮汐笙轻轻挥手道别，目光里尽是细碎的笑意，他朝她比口型：“早点回来”。

阮汐笙忍住没有多看，主动切断了通话，一切归于寂静。

春节假期临近结束，阮汐笙最后一段行程是在札幌滑雪，南方出生长大的她每一次见到雪都要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原意和她兴奋的在雪地里拍了很多很好看的照片，相机一大半内存都满了。

两个人凑在一起修修改改半天，终于各自发出了满意的雪景自拍朋友圈。

看起来假期在刷手机的人还挺多的，点赞和评论数在照片发出去没多久就迅速上升，阮汐笙正忙着查看相机里的其他照片，并没有时间回复朋友圈的评论。

倏地，薛轻凯的私聊信息蹦出手机屏幕。

平时裴砚臣的朋友和她万年不联系，这次点开却发现他连发几条信息。

“你在日本？”

“怪不得裴砚臣这小子，我喊他喝酒，他说他有事要去日本。”

“原来是找老婆去了。”

阮汐笙有些疑惑，她并没有收到裴砚臣要来找她的消息，也并没有见到裴砚臣本人，于是迅速回复他：“哦？你什么时候找他喝酒的？”

“就年初三那天啊，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机场准备登机呢，没说两句就挂电话了。”

可日历上明晃晃地显示今天已经是年初六了，裴砚臣就算是坐需要中转的飞机，也不过二十多小时。阮汐笙可以肯定，裴砚臣并不是来找她的，可能是到日本忙公事或者其他。可为什么都到了日本，不能问候她一句呢？

阮汐笙被一番猜测搅得心绪不宁，最后还是给裴砚臣打了个电话。

裴砚臣却迅速掐断，给她回了条信息：“不是很方便接电话。怎么了？在日本有什么突发事情吗？”

“我这两天就回去了，你开始工作了吗？要来机场接机吗？”

“抱歉，我有点工作出国了，没有办法接机。你把航班号发我，我让司机接你吧。”

阮汐笙却直觉哪里很怪异，裴砚臣人在日本，却刻意隐瞒了他在日本的消息。

她迅速在微信搜索框里搜索林助理的微信，点开他的朋友圈却发现他在今天发了一条抱怨春运返程被迫堵在高速的朋友圈，定位是长海市。

林助理是裴砚臣用了很多年的工作助理，几乎事无巨细地在跟进裴砚臣工作上的事情，不存在裴砚臣独自出国工作，而助理仍然在休假的可能。

裴砚臣在撒谎，他并不是来日本处理工作的。认知到这一可能，阮汐笙如坠冰窖。

18

因为没有在家过春节，阮汐笙回国后就第一时间提着手信和礼物回了趟父母家。

她进门刚把东西放下，就发现父母和弟媳正在忙着收拾家里的东西，一副不知道要搬家还是出游的样子。

“你们去哪？”阮汐笙觉得疑惑，没搞明白一段时间没联系，家里有什么新动向。

“帮你弟弟搬家呀。”李妈妈正忙着指挥李爸爸把那个豆浆机也装好放箱子里。

“搬去哪？弟弟要单独出去住了？”阮汐笙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