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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若有所思。

鹿西把任务交给他后就和黎夏回二号场了，没抱什么希望。

反正再打一个小时就走了。姜奕家他们也都认识，要是因为这件事得罪树敌不值。

鹿西和黎夏刚走，盛煜的同学换好运动的衣服从换洗间出来。

同学看他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以为没约着场：“怎么了？”

盛煜从前台工作人员手中拿了刷四号场的卡：“没事，给我哥打个电话。”

同学跟着他走，问：“你哥？之前不是说他铁定不来吗？”

电话响了四十多秒，没人接。

盛煜点开微信，找到他哥的头像点进去，开始在聊天框里打字，嘴边回同学的话：“现在说不准了。”

打了一串字，发过去。

“哥，我在学校体育馆看见了黎夏姐和西西姐欸。”

“好巧，还碰见了姜奕。”

等十秒，然后再拨电话，放耳边。

没超过半分钟，电话通。

第40章 交集

盛衍家。

电话挂断。

吴荡眼睛在电视上没挪开，问：“你弟？”

盛衍应：“嗯。”

回房间，从衣帽间拿了套运动服，从领口提着身上的T恤换下，从胸膛到腰腹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利落地换好衣服，他走到玄关。

吴荡这会才发现他要走，游戏按了暂停，翻起身问他：“出门？去哪？”

盛衍半蹲换好运动鞋：“学校。”

吴荡困惑，从羊毛地毯上起来，坐到沙发上，抱着真皮靠枕，下巴枕在上面，问：“去学校干嘛？你不是下个月就出国了吗？一中你也不用去了吧。”

盛衍推开家门的步骤顿住了。

吴荡接着说：“你去美国之后还回来吗？”

盛衍没说话。

他出了门，把门关上，力道很大。

公寓里的吴荡嘟囔了句：“搞什么啊脾气这么大。”

摁电梯，下到一楼，他都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有很沉很重的情绪。

像穿着厚重的衣服在水里游泳，衣服吸足了水，拖着他沉沉地往下坠，每动一下都艰难无比。

车库停着山地车，是辆黑色的经典款，他解了锁，骑上，出小区。

进学校的时候天色很黑，学校里高三教学楼已经彻底熄灭了灯，黑洞洞，寂静无声。另一侧的高一、高二教学楼仍在夏夜里骚动。

进体育馆的时候距离盛煜给他打电话不过十五分钟。体育馆九点五十关门，现在仍然灯火通明。

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四号场。场内已经有好几个男生正在打球，挥动的网球拍几乎打出风声，男生们笑得青春洋溢，汗珠随动作从额发飞出来。

有人认出盛衍，立马停下打球，朝他打招呼：“衍哥！”

盛衍敛下巴，抬眼皮，问：“盛煜呢？”

那人走过来，拿毛巾擦汗，答他：“去二号场了——他说你来了，直接去二号场就行。”

盛衍点头：“得，谢了。”

转身就走的时候想起什么，扭过头问：“有多余的球拍吗？”

“有的有的。阿煜那里带了。”

盛衍“嗯”一声，狭长眼眸垂下，复又抬起，径直朝二号场走去。

盛衍走出很远，四号场内的几个男生才敢开始说话。

最开始回他话的男生先说：“刚才衍哥那眼神里的……是杀气吗？说实话我一开始都不敢回他的话，有点吓人……”

另个人回：“确实……传说中的盛衍欸，跟煜哥一点都不一样。”

有人问：“那就是盛衍吗？我还没见过呢。”

有人回他：“我也没……长得真牛，难怪咱们年级级花之前在表白墙上和他表白过。”

“啊？还有这事？”

“你不知道？当时炒得可热闹了，咱们班不是还有去围观她到高三楼层表白的吗？”

“卧槽我居然错过了这个八卦！……然后呢然后呢……咱们年级那级花不是挺傲的吗，居然还有她去表白的一天？所以最后表白到了没？”

“没呢。人都没见着。人家估计压根就懒得理她，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啊……”

***

二号场。

黎夏买完水回来后上场和鹿西打了几局，盛煜来了。

同时，姜奕也拎着球拍笑得极其谄媚地进了场。

盛煜非常自来熟的揽上姜奕的肩膀，“姜哥！好巧！居然在这碰上了，这么巧，那我们来一局呗。”

姜奕一眼看出他的不对劲，盛煜什么人，圈子里都在讨论的盛家从外面接来的小少爷，是否名正言顺轮不到他们来说，但那地位却是摆在那的。

他这样的人，尤其是他哥，在宴会里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角，能搭上话就不错了，居然能有一天这么主动地找他聊天？

姜奕自然觉得不对，但更多的是欣喜：“欸，欸！”拎起球拍就和盛煜来了一局。

这局打完，他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可不是盛煜，而是为了泡黎夏，于是直奔主题：“黎大美女，赏脸来一局不？”

这话带笑，可话里的意味却很明显。

黎夏站在旁边休息，看着走过来的姜奕，冷下脸。

“不了，我累了。”她收东西，要走。

姜奕笑得嬉皮笑脸，走过来拦她，“别走啊——难得这么巧是不是，你看，都高考完了，也不耽误你学习……”

盛煜抬手腕看表，皱起眉，这事他当然能管，只是……

鹿西恰好去了厕所，不在。另几个女生不敢惹姜奕，有点着急地看过来，没敢动。

黎夏不怕姜奕的纠缠，只是觉得烦。怎么有人这么看不懂脸色？

滴，场外有人刷卡，伴随前台工作人员的声音，有人迈着步进来。

碎发被束在黑色发带里，深灰色的运动T恤和运动短裤，白色袜子，黑白色球鞋，盛衍一只手握手机，朝工作人员颔首道谢后，走进来。

“哥！”盛煜最先喊。

这道声音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姜奕停下拦黎夏的手，看向门口。

盛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奕有点不爽，盛衍来了，大家的目光就自然都在他身上了，连黎夏都是。

他总是人群的焦点。

盛衍走过来，平静地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连表情都依然淡，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意味。

姜奕却莫名觉得有种迫人的气势，他有点迟疑，又有点疑惑，看盛衍这脚步……奔他来的？

盛煜自然上前，朝姜奕笑：“姜哥，来一局不？和我哥。”

姜奕虽然觉得奇怪，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觉得这是一个在黎夏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他要是打赢了盛衍，那多有面儿啊！

他哈哈一笑，假装自然又放松：“好啊！”

他转过头来想跟黎夏说话：“那等我和衍哥打完，我再和你打。”

手依旧想去拉她，但有灼灼目光瞬间盯住他的手。

姜奕循着目光看到盛衍，手颤了一下，收回。

盛煜把一切看在眼里，走过去想把自己手上的球拍递给盛衍：“哥，球拍……”

却没想到盛衍下一秒就转过头问不远处开始收东西打算回家的黎夏：“黎夏，你的球拍能借我吗？”

……

黎夏看他。

有几天没见了。

高考前两个月分桌之后，两个人之间的交谈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