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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不敢耽误立马上前查看皇后的脉搏，但已经无力回天。

“皇上节哀……娘娘她已经薨了。”几个太医纷纷跪了下来。

整个大殿的宫人也都跪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难掩悲伤，尤其是在凤鸾殿伺候的宫女眼里都是泪水。

慕念白气急攻心，抓起其中一个太医的衣领怒吼：“庸医！给朕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给朕治！”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待慕念白发泄怒气发泄够了他才起身颤颤巍巍离开了凤鸾殿。

皇宫的钟楼响起了钟声，每一声都格外的沉重，这是北国皇室报丧的信号。

同一天北国皇后素氏被下旨追封为贤德皇后并昭告天下。

第三十一章 最后一程

顾小侯爷府。

宋初语知道皇后薨逝的消息后，独身在庭院中站了很久。

天空中下起了雨，滴滴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淋了多久，宋初语见到顾司彦撑着伞走了过来，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丧服一看就是从宫里刚刚吊唁回来的。

“侯爷……是我害死了皇后。”宋初语哑着嗓子，眼睛通红。

如果当时她没有求皇后放她离开，或许现在的结局就不是这样，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

“这不是你的错。”顾司彦温声安慰，将伞打在她的头顶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把油纸伞。

宋初语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只感觉心如同被人强行割开一般疼。

“她明明这样好的一个人，我还能清楚记得她和我说的话。”宋初语喃喃自语，说着命运的不公平。

而顾司彦没有打断她，就这样一直在雨中为她打着伞。

皇后下葬的那天，所有人怎么也找不到皇上慕念白的踪影。

无奈之下，作为王爵的顾司彦只能出面为他代办下葬一事，也是因为这样宋初语才有了送皇后最后一程的机会。

宋初语一直跟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她望着面前白色的一片眼睛有些发酸。

可是她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世间千万字，情字最伤人。

身为一国之母的素氏就这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她甚至连一副画像也没能留下来。

宋初语不知道她会留在大家心里多久，但只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忘记。

葬礼结束后，顾司彦和宋初语坐着马车回到了府中。

月儿上前迎接，但眼睛红红的一看也是哭过很久的。

“带夫人回房休息。”顾司彦把宋初语的手交给了月儿。

“是。”月儿小心扶着宋初语走进了府门。

“月儿，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儿红着眼眶，强颜欢笑的回答。

“皇后娘娘是个宅心仁厚的女子，如果不是她奴婢这一辈子都可能会待在不见天日的柴房。”月儿回忆着皇后对自己的恩情，眼里尽是悲凉。

宋初语没有接话，一直听着她讲关于皇后的事情。

一个温暖了整个后宫的女子，也是个痴心的女子。

这万丈红尘，皇后付出所有却落得香消玉殒的结局。

宋初语回房后，就被扶到床榻上休息。

不知是何缘故，她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她看到自己的葬礼，所有人都换上了丧服。

家姐更是一直在她灵前哭肿了眼睛，顾司彦站在一旁目色憔悴不堪。

宋初语是被惊醒的，额间都是冷汗。

凝望着屋里的灯火她才慢慢缓了过来，但头依旧昏的厉害。

“月儿……你进来。”宋初语对着门口唤道。

很快门就被推开，月儿小跑上前来到床前。

“夫人可算是醒了，奴婢让厨房把菜端上来。”

月儿要走时，被宋初语拦了下来。

“去帮我把府医叫过来。”她声音很轻，身体也没有什么力气。

“是。”

说完，月儿就快步离开了卧房将府医带了过来。

府医拿着药箱步入到房中，将一块锦帕从药箱中取出：“夫人，你把手伸出来属下给你诊脉。”

宋初语把手从床帘中伸出，目色平静。

府医一边诊脉，一边问她最近身体的病状。

过了一会儿府医才将锦帕收起，面色有些凝重。

宋初语多少还是猜到了一些，但如果因为不是慕念白的续命丹，她早就死在了江南的那场大雪之中，死在了家姐的怀里。

“无碍，你有话说便是。”

府医犹豫再三，才走到床前低声回答：“夫人……你这病怕是不成了。”

第三十二章 回顾宅

卧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宋初语没有开口说话，闭上了双眸，眼尾滑落下一行清泪。

原来到最后她也难逃一死。

月儿愣愣站在原地，整个人像失去灵魂的人偶。

“大夫，你是不是诊错脉了，我家夫人怎么会不成了？”她走上前拉住府医的药箱想要再重诊一次。

府医僵持不下，站在原地不知是好。

这时，宋初语开口说话了；“我生病这件事不要告诉侯爷，月儿拿些银两送大夫出去。”

月儿这才收回了手，红着眼把府医带了出去。

听见关上房门的声音后，宋初语才撩开床帘从床上走下，坐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中倒映出她苍白的脸，看起来毫无精神。

她将桌子上的胭脂拿起，用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捻涂抹在自己的唇瓣上，再用螺子黛对镜描出细眉。

确定遮住了苍白后，宋初语才觉得满意。

她站起身看到窗外的夜色，算算时辰顾司彦也该回来了。

思绪之间，房门被推开，顾司彦穿着银白色的大氅满身带着寒气走进了卧房。

宋初语看到他眼底的疲惫，主动上前为其取下了大氅转身走向衣柜。

忽然身后的顾司彦开了口。

“后日我就要带兵去西域了。”

宋初语动作一顿，捏紧了手上的衣服：“怎么会如此突然？侯爷不是刚从江南赈灾回来。”

“皇上下的紧急命令。”顾司彦坐在茶桌前用手揉了揉眉心。

宋初语脸色微变，此时虽然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但还是很寒冷足以让她想到西域的气候。

顾司彦见宋初语不说话，起身走上前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阿染，明日我带你回顾家。”

宋初语眸色一暗，脑海里想起顾母数落自己的话语。

“侯爷，你不是不知道母亲对我向来是不喜的。”

说来可悲，她虽嫁到顾家多年，却从来没让婆婆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有我在，她们不会太刁难你。”、

顾司彦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回顾家。

但每次回来后。两人总能冷战好一段时间。

宋初语感受着顾司彦温热的体温，心里默默祈祷着明天能够有所不同。

翌日。

宋初语像从前那样早早起床，做好了早膳后又回带了卧房中。

见到顾司彦已经醒来正在自己穿官服。

“侯爷和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宋初语脸上带着淡笑。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

顾司彦拿起玉带佩戴在腰间，只觉得缺少了什么，后来细想才记起看到成过婚的大臣都带着夫人亲手做的锦囊，这是北国的传统。

于是他又抬起墨眸看向宋初语，俊秀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

“怎么从来不见夫人给本侯绣锦囊？”

“做过，但是侯爷没看就扔掉了。”宋初语回答的很平静，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一般。

刚成婚之时，她就熬了好几个晚上给顾司彦绣锦囊，但当她满心欢喜拿给他时却被一把扔进了莲花池。

从此她便再没碰过女红，而且她觉得顾司彦并不缺为他绣锦囊的人。

顾司彦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换好官服后转身出了房门。

宋初语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想到了从前发生的种种，心底的酸涩便再也压制不住。

等到顾司彦下朝回府后，两夫妻坐着马车去向顾家。

到了顾宅已经是中午，顾司彦扶着宋初语一起下了马车。

顾氏一家早早就等在了门外，除此之外谢婉姚也在。

宋初语规规矩矩给顾家双亲行礼，顾母板着脸完全没有把人叫起来的意思。

最后还是顾司彦将她扶起。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颇有些吃惊。

顾家小妹平日经常听谢婉姚说起宋初语的不好，看到自家哥哥如此马上就闹起了脾气。

小跑上前一把将两人分开，恨恨的看着宋初语：“我不要你做我嫂子我要谢郡主！”

顾司彦脸色一寒：“胡闹！夜七把小姐带下去。”

在旁的夜七点了点头，上前就把顾家小妹带了下去。

见女儿被强制带下去，顾母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中更是不喜。

“好了，先进去吧。”作为一家之主的顾父开口。

顾母这才笑着上前拉住顾司彦走在了前面。

就在这时，谢婉姚叫住了宋初语，眼里尽是得意。

“我下月就要嫁给司彦了。”

第三十三章 摊牌

一行人全部坐在正院用膳。

宋初语也顾司彦坐在一起，她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没有半点胃口。

脑海里回想着谢婉姚的话，只觉得心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