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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堆摞好的木头浮在半空，不断滚落，朝她砸来。

听见敲门声，孙奶奶从隔壁屋探出头来。

眼前是一位她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礼貌地和孙奶奶打过招呼，指了指紧闭的门。

“能问问您有房东的联系方式吗？刚刚我和这间房子的租户打过电话，她生病了。我敲了很久的门她都没有应。”

“我就是房东。”孙奶奶说，“你等等。”

拐进屋里，拿了一串钥匙出来。

三两下就开了门。

傅楚遥站在床边，将手搓热了探上她的额头。

“怎么样了？”

孙奶奶安抚完孙子，让他到点了乖乖去睡觉。

就去江君衍的屋里看看情况。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凭直觉，他对江君衍非常好。

又是气度极非凡的一个人。

孙奶奶心里替江君衍高兴，之前过得那么辛苦，总算遇到个好人。

“不行，烧的太高了。”傅楚遥自顾自说着话，将江君衍拦腰抱起来。

江君衍再醒来时，眼前是傅楚遥乌云密布的一张脸。

一下清醒了。

“你今晚烧到四十度了。”

江君衍摸遍口袋，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在这。”傅楚遥将手机递给她。

江君衍打开手机，没有工作消息。只有零星三两条谢琳琳发给她看的搞笑视频。

剩下一大半是傅楚遥给她发的，他们的约会计划。

也因为意外情况到来，中途夭折了。

傅楚遥特意挑了个地方，问江君衍的意见。

她现在才看到，也不知道算不算太迟。

江君衍将攻略粗浅看了一遍：“谢谢，我挺喜欢。”

就是去不了。

“喜欢就行。”傅楚遥合上报纸，刚刚顺手从大厅拿的一份。

抬头看她的水挂到哪里。

还有一两个小时。

傅楚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是工作上的事。

出了病房，傅楚遥ᴊsɢ拉下脸来：

“我没耐心给你解决这些员工手册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印着的东西。”

“就这样吧，实在不行就问你的直系领导。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回来时江君衍已经睡着。

因为生病，精神头比往日差了许多，她入睡的很快，睡眠也很安稳。

傅楚遥将手探上她的额头，还有些余热，就将被子往上掖了掖。

自己则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周末的最后一天。

江君衍一直懊恼自己为什么生病了，害的好好的周末泡汤。

傅楚遥偶尔来几个电话，嘱咐她记得吃药，每隔三小时记得量体温

话音平淡不起情绪，就像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比朋友还不如。

不过也怨不得傅楚遥。

他们跳过暧昧环节，直接成为情侣。

何况还有隔阂在先，他的冷漠并非无理由。

甚至有时候江君衍会出神，想她答应他那要求是否是正确的。

没有债务偿还的江君衍闲的一身轻，再也不用熬夜接稿。

那就是正确的。

“阿嚏！”江君衍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手一抖，药粉撒在杯子外面。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又听到敲门声。

向湾隔着一道门喊：“温棠姐，你好点了吗？”

江君衍去开门。

正疑心是周末，他怎么起的那么早。

向湾身上还背着一个宽大书包，里头都装了不少东西，看起来有些笨重。

像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向湾主动解释：“导师找我有事，今天得去学校一趟。”

从包里翻出一袋药品。向湾说：“我早上买早餐的时候顺便带的。听外婆说你昨晚发烧了，烧的挺高。”

向湾在学校也住宿舍，因为是本地学生，回家也方便。昨晚和外婆打电话闲聊，听她说起江君衍病了，就特意一大早回来，想着有没有什么事能帮上。

“谢谢你。”

“没事。温棠姐。你平常要多休息，别太劳累了。”

江君衍听从的点点头。

向湾上学去了。

江君衍关上门。

桌上仍旧一片狼藉，她顾不得收拾。医生开了很多药，江君衍将药都倒进嘴巴里，猛灌一大口水咽下去。

仅仅停留一瞬间，依然让她苦得面容瞬间扭曲。

傅楚遥还是头一次在陈姨做饭的时候进厨房。

他不喜欢浑身沾染油烟味，往常陈姨烧饭，连厨房门都要关的紧紧。

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陈姨。能不能帮我炖份姜汤？”

“可以啊。”又上下扫了他一眼，傅楚遥的气色好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是生病的人。

“你感冒了？”

傅楚遥摇头否认。

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江君衍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断断续续醒来。

喝完药后又睡了一觉。早上就这样浑浑噩噩度过。

又梦见高中时候的事。

这次傅楚遥终于和他妈妈走了，坐进那辆豪华小轿车里。

他把江君衍一个人丢在那座小洋楼里了，永永远远的一个人，要她独自面对家里的那群吃人怪兽。

这几天以防万一，傅楚遥特别叮嘱江君衍别锁门，不然万一她再烧起来，没人发现可就惨了。

所以傅楚遥才能轻车熟路进来。

上次来的急，这次终于能好好领略屋子里的环境。

屋子里的装饰和陈设都很简单。

一些技能书被分门别类摆在书架上，窗帘是遮光性很好的布料，江君衍不喜欢强光，偶尔喜欢在客厅办公，强光容易造成视觉疲劳增加度数。

桌上还放着一副眼镜。江君衍有轻度近视，由于保护良好，度数没再涨过。

没有电视。江君衍八百年不开一次电视，去年就让房东搬走了。

都是些实用且冷漠没有美感的家具。

毫无赘余。只像个住处，一点也没有家的样子。

进了卧室，江君衍还在睡，嘴里喃喃说着梦话。

江君衍还醒着的时候，傅楚遥总会不自觉摆着一张冷脸。让外人看来他不是江君衍的男友，是她的债主。

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他便脱下假面，柔声喊她。

“江君衍，起来喝姜汤，喝完再睡。”

“傅楚遥。”

“嗯？”这次他听懂了，江君衍在喊他。

伏下身才听清她说的什么。

“傅楚遥，你别走。”

起初他真的以为是梦话，直到江君衍抓着他的衣角，用了很大力气。

傅楚遥发了懵，不知道她是做梦还是醒着。

权当是一时梦话，漠然地扯开她的手。

离群二十二

接到傅楚遥的电话，江君衍吭哧吭哧跑下楼，在出门之前又回到镜子前，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

好像也渐渐习惯傅楚遥上下班的接送。

他们的交流也渐渐增多，从一路沉默。到互相问对方的午餐和晚餐。

这是江君衍努力的成果，尽管最开始时傅楚遥并不想搭理她。

真奇怪，她只图钱，傅楚遥给了江君衍钱还债。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绝不向他要更多。

傅楚遥说是为了自己的胜负欲，可为什么觉得他的感情谈的越来越认真了呢？

这下怎么办才好，越来越难脱身了。

在等江君衍的时候，傅楚遥难得没休息，就在他打算补眠的时候，接到草莓园老板的电话。

“真是不好意思老板，倒春寒我家草莓冻死了。你付的钱我原路退给你。”

老板在电话里连连道歉。

“没关系。”傅楚遥说。

傅楚遥一直没和江君衍说，他挑的约会地点是草莓园。

以前江君衍就喜欢吃草莓，可惜太贵了买不起。

天气灾害谁也摸不准。

何况江君衍感冒才好，只适合静养。

挂完电话，刚抬起头，就看见江君衍背着包朝这走来。

高高的马尾在风里颤动着。

一条素白色裙装没有多余装饰，只衬得她气色很好。

江君衍没有笑，傅楚遥看错眼，总觉得她的嘴角是上扬的。

凭空回到高中时期。

每周一是升旗仪式，傅楚遥都会逃掉。趴在桌上睡觉。

这次也一样，因为他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将游戏通关了。

睡得正熟，听见几声拌嘴，穿插着几句他熟悉的声线。

抬起头来，一把撞上江君衍的视线。

和他一起逃掉升旗的人有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不学无术的坏学生。

女孩戴着红色袖章，点了点人头，嘴里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明明嘴里数的好好的是七个，记在本子上却成了六个，没有傅楚遥的名字。

“我说妹妹，老班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