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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抽了抽，瞪他一眼，无奈，只能上了驾驶座。

车子才启动出不远，我就听到了墨子渊姑姑的呼喊声，呼喊声具体是什么，我没听清。

但有一种声音我听清了，是警车声！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猛地打了个转，墨子渊坐在副驾驶座上，神色不变，冷声命令：“继续开。”

他的处变不惊我是习惯了的，可于此时此刻我却感觉有些奇怪。

我分了神，转头去看他，却见他也同时看向我。

那样的眼神，让我很害怕很害怕。

他伸出右手摸摸我的头，慢慢地笑了：“柳寒烟，我也爱你。”

那样的笑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绚烂最令人摆脱不得的笑。

我看过，便再忘不了。

我说：“墨子渊，你别丢下我。”

“我这辈子只说这一次肉麻的话。”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跳下了车。

我痛苦地大叫一声，脚踩向刹车，可是才发现，刹车竟然失了灵！

我猛地想起方才院门口墨子渊在车后捣鼓，他是在那时把刹车线给剪了吗！

车不停向前冲刺着，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墨子渊独自面对数辆冲上来的警车，他抬起右臂，挡在了正中央。

你总是这样，墨子渊。

永远，永远都要挡在我的前面。

你就没有想过，墨子渊死了，柳寒烟可怎么办呢？

“砰！”

第三十一章 抵罪

枪打中我的墨子渊的腿。

“砰！”

枪打中我的墨子渊的左臂。

他转过身来，薄唇勾起：“好好活。”

可没有墨子渊的日子，怎么好好活？

“砰！”

子弹穿透我的墨子渊的额头。

他终于死了。

墨子渊。

他的血好像汇入无限耀眼的光线里，永远消逝了。

我的光，我的光。

不是问我，你死了，我该怎么活吗？

墨子渊，我活不了，我们早就是一个人了。

不是问我，是否愿意陪你下地狱么？

我愿意，墨子渊。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狼狈地滚了滚，一点都没有墨子渊的潇洒帅气。

我站起来，跑向他，他就躺在那里，在等着我。

可我的腿软得厉害，跑不动。

枪打在我的肩膀上，我身子向后一倒，就摔在了地上。

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捡起墨子渊的尸体，他们又向我慢慢逼近。

我翻过身子，也向警察的方向慢慢爬，我看到墨子渊的尸体要被他们带走了。

墨子渊等等我，以前总是我在前，你在后，我从不曾多回头看看你。

这次，你可不要把我丢下了。

墨子渊，你知道的，我爸爸死了，你也死了，就没有人再疼我了。

可老天似乎总是不要我如愿。

数量豪车不知从哪个方向出现，它们将我围拢，挡住了进逼而来的警察。

限量兰博基尼中，我看到了东方彻的身影。

东方彻从车中出来，向我走来。

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模样，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墨子渊。

他把我抱起，看着我眼中绝望如死灰的目光，他说：“柳寒烟，没关系，以后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毁了我人生的不就是你么？

在我被遗弃被嘲笑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个时候，只有墨子渊。

我抬起右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我想，墨子渊死的时候，右手是不是想要抱抱我呢？

我用右手伸到东方彻的脸颊旁，轻轻拍了拍：“东方，那碗面，是你让墨子渊的姑姑做的？”

我看到他的眼里一闪而逝些什么，我笑，连笑都笑得十分疲累。

是啊，我不爱吃面。

所以墨子渊不准我吃。

他知道，今天我们无论如何是逃不了了。

警方已经蹲守在外面，他若不吃，警方会察觉他已发现，很可能枪毙的是我们两个。

若吃，我也可能会落入警方之手，自此失去自由。

所以，他把生死都担于他一个人的肩上ʟʐ了。

我早便觉得，他的肩上扛着一座沉重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大山。

那座大山，就是我。

我被东方彻抱着向奢华的限量版跑车走去，侧头看到的，只剩了墨子渊残留下的一滩鲜红血液。

我终于是陷入彻底的昏迷。

—————

“柳寒烟，柳寒烟，醒来！”

我耳边响着间歇不断的轻声呼唤，我有些困，不是很愿起来。

我想到部队里的张连长，难道是他来巡察了？

不行，这样我会被惩罚的，到时墨子渊又要为了护着我被罚负重越野二十公里了。

“墨子渊，墨子渊，我就起了。”

第三十二章 以后我保护你

我努力一挣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入眼是华丽的房间，欧式建筑，处处透露着奢华靡丽。

我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袍，明显是男士的。

我费力地向前方看去，初醒使我的目光还有些迷离。

东方彻就坐在我床前，僵冷着脸色，看上去神色不善。

“柳寒烟，你刚刚在叫谁的名字？”

我看着他，歪了歪头，心口一痛，哇地便吐出血来。

东方彻身后跟着站了一堆医生，他们见此都露出紧张神色，东方彻也不例外。

我呆呆地指指心口，带了哭腔：“疼，这里疼。”

东方彻立即命医生上前来替我检查，同时叫了一个医生出了屋。

屋门是开着的，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看她的脑袋好像有点不清醒，怎么回事？”

“东方先生，本来楚小姐被打中的只有肩膀，血在您的及时处理下失的也不是很多，出现神智不清的可能性非常小，但我看楚小姐目前的状况，精神似乎出现了些问题。”

“既然可能性非常小，那柳寒烟她就是装的！不就是死了个人么，去，请心理医生来给她看。”

脚步声传来，东方彻又进了来。

待医生处理完，他才驱散了他们出去，房间里独留了我和他两个人。

他走到我面前，站了站，弯下了腰，脸离我极近。

我依旧呆呆看着他，慢慢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墨子渊总说我笑得不开心，那我该听他的话，多笑笑。

我小心谨慎地拽了拽面前男人的衣领，问：“是不是只要我多笑笑，墨子渊就会来接我了，你能不能告诉他，我好饿，等不了他多久啊？”

东方彻的眼眸危险地眯起，紧捏住我的下颌，语气危险：“柳寒烟，别在我面前装，我说过，以后我来保护你，这个世界上没有墨子渊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墨子渊了。

可是他知道什么叫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人了吗？就是你再怎么去制造幻想，再怎么拼命入梦，再怎么思念，再怎么哭泣，再怎么呼喊，那个人都不会回来了。

就是那种你看着空气，都感觉那像他的模样，你怕一呼吸，他就不见了。

所以我不信。

东方彻一直在骗我。

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拔了手上的输液针管，掀被就往床下跑。

伤口被挣扎开也不管，只想着，墨子渊或许就会在门外。

他说，我害怕了，叫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的。

“墨子渊，墨子渊，你出现好不好？”

东方彻拽住我的胳膊，捏得很紧，我很疼，叫出声来：“你不可以欺负我，墨子渊会揍你哦！”

他猝地将我拥到怀里，抱得就像墨子渊曾经抱我那么紧。

“柳寒烟，你不爱他，你爱的是我，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