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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烤排放在了傅思思的餐盘里，林东捏了下她的脸，“你今晚这么能聊？”

“啊，有，有吗？”

林东不知道，她其实会对有眼缘的人说话。

“有，这是好事，今晚回我家睡觉，好不好？”

傅思思不知道跟宋溪聊两句，怎么还能扯到睡觉？她摇头，林东脸一秒又黑了。

晚饭后，厨房传来打蛋器轻微滋响的声音，宋溪第一次使用，她看着握在手里，不断旋转的双头，感觉像拿着个什么作案凶器。

“小曦，白糖要分...”

话未落，一杯细纱糖，已悉数被她倒进蛋白盆里。薇拉看着，轻笑了笑，“糖不要一次性全倒进去哦。”

“啊...”宋溪眉心拧成了结，“为什么呢？”

薇拉重新拿了几个鸡蛋出来分离，耐心同她解释：“分次加入，打发稳定不易消泡，做出来的蛋糕也就更细腻，面粉呢，也是要过筛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宋溪没有信心地看了下计时器， 小小声：“我会不会到明天，都做不出来？”

“放心，到十二点还有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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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古绿色牛皮纸，绒面质感的红色盒子，没到十分钟，礼物就被小朋友们拆了个光。

有个六岁的小男孩，盘腿坐在楼梯上，正愁着要怎么拼好手里这台赛车。

“要唔要我教你？”

傅淮言站在他面前，男孩抬头，露出一口白牙，嘴甜的像蜂蜜：“好啊，多谢型仔哥哥，不如你直接帮我拼？”

那是一台小号蓝色布加迪，傅淮言轻轻弹了下他额头，“睇住，我只做一次。”

将所有零件收纳好，小男孩还没看清整个过程，像变魔术快进般，傅淮言三五下就装好了。

男孩开心地跳起来，伸手要拿车，傅淮言竟然…将车给卸了，“学会了吗？”

“你不是帮我拼好吗?”

“我无讲过。”

“…”

下半场，男士们在露台组了个局玩牌喝酒，快十二点，除了林东，其它朋友都陆续散了。

傅淮言放下手里的牌， 目光四处搜索，都不见宋溪，正要给她打电话，收到她的信息：“五分钟后，你过来厨房啊。”

神神秘秘的，傅淮言喝了口红酒，回她：“很晚了，出来，我们准备翻去。”

宋溪没回复。

因为有个喜欢烹饪的女友，邓正楠家改造过的厨房空间很大， 十一点五十五分，傅淮言走去厨房，经过大厅壁炉时，又顺手扯了只圣诞袜，再往里塞了一把糖。

走到门口，灯突然灭了，傅淮言停下脚步。

宋溪手里捧着个蛋糕，他站在门口，隐隐烛光晃着两人的眼眸。

傅淮言看见她头发上都沾着粉，他无声一笑，走过去，“自己做的？”

“嗯，薇拉教我的。”

“能吃吗？”

“...当然。”

说完这句话后，宋溪将芝士蛋糕放在料理台上，催他：“你快许愿。”

十一点五十九分了。

傅淮言倾前，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宋溪推开他，“许了愿再亲。”

“吻你的时候已经许了。”

希望她健康平安。

宋溪把头钻到他怀里，闻着只属于他身上的香味，木质香，带着淡淡的皂感，“嗯，那愿望不要说出来哦 ，会不灵。”

傅淮言吹灭了蜡烛，松开她的手去开灯。

厨房灯“啪”的一下亮了，宋溪背过身去给他切蛋糕，捏着叉子送到他嘴边，“好吃吗？”

“嗯。”

“我给你再拿一个。”

她转身，垂眸捏着刀子，走神了好一会都没有动作。

傅淮言也沉默着，半晌后，“你的电话在这。”

他将她的手机推到面前，屏幕清楚地显示着 26 号下午的航班信息。

几分钟前，她看完信息顺手就放在支架上，忘记点锁屏，傅淮言在她切蛋糕时就看见了。

宋溪伸手，要去拿，他却紧握着，不放。

“给我..” 她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见。

傅淮言看着她，语气生硬：“可以， 你先解释一下。”

她解下了围裙，别开脸没有看他，“我参加了一个十五天的战地培训营。”

“很好，接着说。”

傅淮言眼神冷得让人害怕。

宋溪想跟他好好沟通，“ 考核通过的话，我有机会到太阳卫视中文台，五月毕业后就会被选派去驻外，我有了解过，最多两年，你....能等等我吗？”

他像听到了个笑话，冷眼望住她，“ 宋溪，是生活太平淡了，你非要找点刺激？”

不等

“你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宋溪拿了他手里的电话，低头清理台面，傅淮言一把掐住她的手，正要说什么。

“找到了，小曦。”

薇拉人没到，声音先传来，她拿着个半透明的手提包装盒，一进厨房，察觉到空气多了股沉闷的低气压， 她的目光在一言不发的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

盒子本是用来装蛋糕的，宋溪看了一眼，“谢谢你薇拉，不需要了。”

“…你们，怎么了？”

“给我吧。”傅淮言沉默着把她第一次做的蛋糕放进去，拎在手里。

两人无声离开邓正楠的家。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阿杰来接，沿路两边亮起的灯，晃得人眼睛疼，一路谁都没说话。

车子开回南区，傅淮言下了车，没牵她的手，月光下的影子一前一后。

进了房，他只摇控了酒柜灯带，人倚在柜沿，傅淮言看了她好一会， 指了指楼上，“去冲凉睡觉。”

宋溪不想在今晚跟他吵架，她移开目光，就要上楼。

“顺便收拾几件厚衫，明天我们去瑞士。”

听了他的话，宋溪站在楼梯上，抿紧唇，回头，慢慢走到傅淮言面前， 四目相对，朦胧柔和的光拢出一半阴影落在他侧脸上，好看极了。

她不能看太久，会舍不得。

傅淮言很喜欢听她叫床，最好喊他的名字，一遍遍叫，越叫他做得越狠。

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再叫一次，好不好？”

“认识了一年，还未正式介绍，我叫傅淮言，你可以叫我 Anson。”

宋溪闭了下眼睛，“我已经决定了，凌声。”

短短一句话，在安静的夜里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直直捅了进去。

傅淮言的心口顿时就涌起一股陌生的，苦涩的痛觉， 疼得他快喘不过气。他别开脸，宋溪在看到他眼眶湿了的那一刻，她低下头， 险些站不住。

静了许久，傅淮言朝她迈出一步，艰难问出：“一定要涉险才能拍到独家新闻？ 一定要不畏惧生死才能彰显你的与众不同？”

似嘲似问，宋溪张了张口，心头像被灌下苦水，这一刻，她的世界像被震裂成两半。

她很难，很难用言语去解释。

这真是最冷的一天。

傅淮言的手指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凉，他把话往狠里说：“ 要么留低，要走就别指望我会等你。”

宋溪苦笑了下。

她想去认识那片破败，血腥，呐喊，权力，冲突，她想去触摸每一面历史的残垣断壁，她想去和真相对话。

她年轻，她虚荣，她渴望经历追求荣誉。她可能会被流弹击中，永远死在陌生的地方。

就这样，她还想让他等她，凭什么呀宋溪，就凭他爱你么。

她如梦初醒。

“嗯，不要等我，你值得更好的。”她敛下眼眸，眼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