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释然春天的小说-小春姚梦兰大结局阅读
原来这位便是之前陈老板说想要见我的那位读者。
此人身形高挑,模样却是如白面书生一般看上去温良可欺,尤其是眉间一粒红痣,如妖似仙。
袍子上的金丝线绣的飞鱼甚是惹眼,他大喇喇地坐在被劈飞一截的凳子腿的太师椅上,晃悠着修长的腿漫不经心地盯着我。
而央九则是挺直着身子,面色微冷地警告:「这是王府奉旨办的案子,请你不要插手。」
方予鹤脱下官帽,一脸无辜:「我来书局歇歇脚,几时说我要查案了?」
「我干差事不过是应付,哪像你,为了那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别吵嘴,听这位姑娘说。」
两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我。
一个穿着盔甲,一个穿着官服。
都是一样的高大,身上都有着藏也藏不住的肃杀之气。
盯得我毛骨悚然,我仿佛如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再让我看一遍《山海注》。」
我故作镇定地接过书,背后沁出丝丝凉汗。
他们看上去对我并无恶意,甚至可以说是很客气,可是我最害怕的便是将自己置身于他人的掌控之中。
就像现在的小姐对我,也会给我赏赐和体面,但这样的礼遇,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所谓礼遇和刀剑相加,不过是一线之间,他们的一念之差。
我摒弃杂念,一页页翻阅着书页。
什么都没有,没有夹带,没有标记。
「我没找到……」
但在电光石火之间,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扒开书缝,果然找到了一张隐隐被撕去的痕迹。
「如果你们要找的东西是某个线索,没有多余的夹带的话,那这个线索也可以是《山海注》本身的内容,你们可以比照其他完好的《山海注》,从而推断缺的是哪一页。」
「你们放心,我和陈老板绝对不会对那残缺的一页好奇的。」
陈老板立马感知到我的话中话:「就是就是,我就当两位大人没来过,什么椅子、花瓶都是自个儿囫囵摔下去的。」
方予鹤噗通一声被逗笑:「别害怕,店里的损失央九会赔的。」
央九正在仔细地对照着到底是哪一页残缺,猛然被喊到,抬起头,闷闷地不好意思道:
「这位掌柜,对不住了,刚才进来时被一队人马拦截,我以为你与那些人勾结,所以杀红了眼。」
陈铎摸了摸脖子,有种劫后余生感:「差点新头换旧头。」
在这有点紧张的氛围下,陈铎的话一下子打破了这种尴尬,好像春日暖阳化开冰面。
我们发出一阵莫名的笑声。
四张脸,对视彼此,缘分从此开始。
很多年后,我们四人相聚。
三人浇满酒,一墓空饮酒。
人生无常,唯念往昔。
6
自那之后,我们四人不知为何熟络起来。
方予鹤没事就来陈铎的书局,仿佛专门逮我一般:
「书生!新开的坑什么时候填!」
「方大人,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叫我的笔名!」
「不许欺负小春。」
央九挡在我的面前。
陈铎呐喊:「你们能不能不要穿官服进我的书局,老百姓都被吓跑了!」
「陈老板,大气一点!」
……
方予鹤是个散漫洒脱之人,虽穿着一身像模像样的威严官服,却到点就溜,戏称自己:「锦衣卫里面最有文化的惜命之徒。」
央九是三皇子的暗卫,也是他最忠诚的一把刀,每次任务都竭尽全力,鲜血淋漓地轰然倒在地上,而我们三个会偷偷把她捡走。
陈铎是个富家子弟,但投资眼光不大好,这些年投的酒庄、山庄,投一个赔一个,只有书局勉强盈利,他老爹吓得求他最好坐吃山空,不要乱搞事业。
而我,普普通通的姚府丫鬟,敏感,自尊。
今年攒够了一百两银子,赎身,开始了我向往的自由之路。
「真的攒够了。」
姚梦兰稀奇地数着这些铜板碎银子,不可置信地问我:「小春,你是偷了、抢了,还是卖了?」
我心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她不知道我手生冻疮替人抄书的艰辛,不知道我在大雨滂沱之下护住书稿,浑身湿透发着高烧浑身颤抖,唯有一口气强撑着向往自由。
她自高高在上,便信口雌黄。
更可悲的是,我无力反驳,即便我十指张开,展示我粗粝的关节、皲裂的皮肤、陈年的疤痕,她也不会有丝毫冒犯了我的歉意。
她只会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哟,气恼了?我只不过说个玩笑话罢了。」ႸƵ
姚梦兰正在往指甲上抹着蔻丹,她微微抬起眼皮,看着我:「我就拿十两,剩余的就当我做小姐的,给你以后的嫁妆。」
旁边的嬷嬷提醒我叩拜谢恩。
倘若我有一千两,我可以把这九十两硬气地摔在地上,昂首挺胸地说:「我不要你的施舍。」
但是我只有一百两,我还要活着。
此刻我的尊严远远排在了我的生存后面。
我重重地给她磕了一个头。
在这个时代,敏感,对于一个下等人,是奢侈的情感。
7
小秋给我拾掇出了一个包袱,里面有她的绣品,她攒的体己银子还有两本崭新的书。
「女秀才,以后要好好做你的学问。」
我也给她留了一个盒子,里面是新出的针线和一个银镯子。
她被卖到府里那年,府里的干娘见她有个银镯子,半骗半哄地昧了下来。
那时小秋哭着和我说,她们家乡女儿家出嫁都要戴个银镯子,不然嫁不了好人。
风沙迷了我们的眼睛。
我说:
「小秋,你是个顶好顶好的女子,你配得上最好的银镯子。」
她说:
「小春,飞出去吧,飞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头。」
8
我买了一间小小的宅子。
厨房转身就是书房,书房转身就是闺房。
方予鹤和央九个高,提着肉和草鱼局促地站在我的灶台口。
我正在专心地架起丝瓜支架,眼睛一亮:「开荤!」
陈铎胳膊肘款着一个大花瓶,看着我小小的房间,叹了一口气:
「小春,我还是给你折成银子吧。」
晚上傍着蝉鸣,开了两壶酒,我满脸通红醉醺醺地说道:
「希望我以后能够换更大的宅子!写更好的书!」
「老子虽然不是经商的料,但是老子总有一天会有别的出路!」
陈铎豪气冲天地干了一杯,「老子有一天,也要当大英雄……」他倒头酣睡。
「我没有理想,我只想早日报尽恩情。」
央九的手指有些颤抖,很明显,她并未醉,她很清醒。
而我处于半醉之间。
我看着央九,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她身上:
「你报什么恩需要赔命啊!我真是不懂,赔一次就够了,你次次赔,天大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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