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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09-12 16:21:09  热度: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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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得不忍,他再次放低了姿态:“性命攸关,姑姑宁可信其有啊。”

盛澜这才开口:“可若要抹消过去的恩怨,未必要施恩与我,还有另一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张太医就没想过吗?”

张唯贤心脏控制不住的跳了跳,这个女人果然不好糊弄,他的确动过那个心思,可这如何能认?

他佯装慌乱地摇头否认,片刻后才满脸难堪道:“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今日对姑姑施以援手其实是另有所求,我离宫许久,太医院已经成了廖扶伤的天下,姑姑此次若是痊愈,替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可好?”

“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盛澜低语一句,比起抹消恩怨,图谋前程的确更可信一些。

只是张唯贤这个人,当真可信吗?

她仍旧犹豫不决,张唯贤见她还不肯就范,索性一咬牙:“好,姑姑既然不肯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反正毒发殒命的人也不是我。”

他抱了抱拳,摔袖就走,到门口时被盛澜喊住了:“明日换个太医来为我诊脉吧。”

张唯贤心里一喜,他就知道这女人逃不过他的手段。

他唯恐自己喜形于色,被盛澜察觉到端倪,连头都没回,应了一声就走了。

盛澜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目光这才垂下去,看着自己逐渐发紫的指尖,张唯贤……

幽微殿大门关上又打开,一顶软轿被抬了进来,盛澜还以为又是什么人来找茬,自窗户里看了一眼才瞧见是窦安康。

她连忙抬脚迎了出去:“天气正冷,你怎么来了?”

窦安康已经扶着奶嬷嬷下了地,快走两步抓住了她的胳膊:“我方才瞧见太医出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请太医?你怎么了?”

她一眼瞧见了盛澜肿起来的脸颊,抬手轻轻碰了碰:“这是太后打的?”

“一巴掌而已,不妨事。”

盛澜将她的手抓了下来,本意是想给她搓搓指尖,怕她这大老远过来着凉,却不想自己的手竟比对方还要冷,生生冰的窦安康一哆嗦。

她连忙撒了手:“对不住,我不想自己手这般凉。”

窦安康将汤婆子塞进她手里,眼底有些难过:“自然是要凉的,这幽微殿和冷宫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你,冷得围脖都戴上了……来人,快把东西送进来。”

乌压压的宫人涌进来,先前只是送了些日常得用的东西,这次却是连炉灶锅铲都有。

盛澜看得头皮发麻:“我这里什么都不缺的……”

“姐姐别和我客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寒冬腊月的,饭菜送过来怎么都得凉了。”

她说着扭头吩咐奶嬷嬷:“奶娘,让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将这些东西放进去,日后只是热热饭菜也好。”

盛澜还想再劝她,却见奶嬷嬷摇了摇头,她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劝过了,但窦安康根本不听,所以盛澜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盛澜只得受了窦安康的好意,拉着她进了内室烤火盆。

这幽微殿虽然没有人住,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宫人,是不能动用主殿的,按理说连偏殿都不行,只能睡在宫人房里,只是她在乾元宫里住惯了偏殿,也就自然而然的住了这里。

两人一进门,窦安康就关了门,这才拉着盛澜仔细打量。

盛澜自铜镜里看了一眼,见自己的围脖围得严实,这才放下新来由着她查看,被逼着转了两个圈才笑出来:“良妃娘娘可看够了?且让奴婢去侍弄一下炭盆……”

窦安康不高兴地撅起嘴:“姐姐这奴婢两个字,说出来撵我的吗?”

盛澜没理她,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少,炭盆已经有些灭了,要是不赶紧侍弄起来,窦安康会着凉的。

“姐姐,你别忙了,我们说会儿话。”

盛澜也不想,可是窦安康的身体当真容不得马虎:“我很快就好,你先松手。”

然而窦安康不肯,盛澜也不敢硬拽,只得叹了口气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小姑奶奶,有什么话非得急这一会儿说?”

窦安康欲言又止,看了她半晌才低下头,语气十分晦涩:“姐姐,我其实……刚从乾元宫来。”

第366章奋进的萌芽

盛澜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轻轻哦了一声,神情间看不出多少异样:“皇上还好吗?”

窦安康回想起刚才看见的情形,指甲死死扣进了帕子里:“他好得很呐!”

盛澜难得见她这般咬牙切齿,颇有些新鲜,不由多看了两眼,窦安康气不打一处来:“姐姐你这是什么表情?拿我当猴看呢?看也就看了,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看见了什么?”

她说得太急,没能将盛澜质问住,反倒自己咳了起来,扶着矮几咳的撕心裂肺,盛澜忙不迭从她随身的荷包里取了药丸出来,等她咳嗽稍微止住了,便塞进了她嘴里。

“大夫不是嘱咐了要清心静养,莫要动怒,你怎么不听话?”

窦安康何尝不想听话?她这不是忍不住吗?

她咳得眼睛都红了,有气无力地看了眼盛澜,放软了声音撒娇:“姐姐,难受……”

盛澜给她顺了顺心口,提高了声音喊奶嬷嬷,对方倒是极有经验,一听就知道是发作了,很快就提了个食盒进来,里头放着炖好了的润肺滋养的汤药。

盛澜慢慢喂她喝了,一时也不敢再多留她,等她歇了口气就送她上了软轿。

窦安康蔫蔫地靠在奶嬷嬷身上,还惦记着刚才没说完的话:“姐姐,你当真不问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盛澜摇了摇头,没什么好问的。

窦安康也没勉强:“不问也好,说出来也只是烦心罢了,只是有句话我还是想嘱咐姐姐。”

宫人并没有靠近,可她还是压低了声音:“先前你留下,一是伯父伯母受制,你无可奈何,二则是皇上洁身自好,像是还有几分情谊的。可如今掣肘已消,他又待王贵人如珠似宝,显见是心里没了你的位置……你若是什么时候想走,只管来寻我。”

盛澜心口发烫,用力握了握窦安康的手,这才扶着她上了软轿,一路送到了幽微殿门外。

再往远处她就去不得了,只能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人消失在长巷尽头她才收回目光,垂眼叹了口气。

且不说她会不会离宫,就算真有那一天她也不会去找窦安康,私放宫人出宫是罪,她不能连累她。

她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冷不丁一声闷哼响起,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就瞧见一截衣角自拐角处露着,不多时那衣角抖了抖,被一点点拽了回去。

对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查看,然后就对上了盛澜的目光。

“秀秀。”

秀秀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抬手就捂住了脸:“不是我,姑姑你认错人了。”

盛澜好气又好笑:“我是不许你来,可没让你自欺欺人。”

她和门口的内侍说了一声去去就来,这才走到秀秀身边,抓着她的小臂将她的胳膊拽了下来:“你当我真认不出你?”

秀秀讪讪低下了头:“姑姑。”

盛澜揉了揉她的双丫髻:“秀秀,我身上的麻烦太多,你要听话,别再来了,听见了吗?”

秀秀有些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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