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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萤肖央(谢知萤肖央)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谢知萤肖央)小说全文无删减版在线阅读

时间: 2023-09-13 15:40:45  热度: 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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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绵绵,似有妙龄女子穿着轻纱,眉眼带媚,伸出纤纤的手指拨动琴弦所传出的靡靡之音。
这种声音是会让人上瘾的,尤其是当人无欲无求时,心境上说不出的舒适。
屋外,淅沥的雨如雾般弥散,千万条银丝在空中荡漾,坠下的雨水如丝如缕,密密交杂成为珠帘。
空中飞过一排白鹤,顽强地前行着,动物用躯体硬生生地剪断连在一起的‘珠帘’,沙沙雨声砸的树木几近从中断裂,绽出大片的亮。
斜雨入户,敲打靠窗的桌案,些许书浸湿了,桌上不时滚着剔透玲珑的露珠,迫使谢知萤关上了窗户。
潮汐峰的大雪被不断冲刷,树下、宫瓦上、檐角、地面都流动起雪白的海,声势浩大,滚滚白顺着山势流下,很多不见了。
万物好像被赋予了新生,颇有春日雨后的场景,可潮汐峰是没有春的,有的只是永恒的冷冬。
这场雨似乎想将寒宫的积雪全部洗去,可终究是徒劳无功的,潮汐峰很快很快就会下一场接着一场大雪,霸道地把寒宫变成全部由白色伴饰的世界。
常年的寒令得有一些雪化作了永恒冰层,牢牢地依附在上面。这些冰层几乎失去了白色,颜色几近透明,难以分辨。
谢知萤舒展眉眼:“少了雪的覆盖,寒宫终究不好看了许多。”
她已经分不清是习惯还是真的喜欢。
人一生能见多少东西呢?所见所闻的只不过是天下一隅,不值得提起。
这个女子此刻头上插着一根银色簪子,簪子尾部缀着随风晃动的流苏,发饰迎着风似乎在笑,满头银发似乎都有了生命。
顺着女子的裙摆往上看,这人不染纤尘,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莲,孤冷傲绝。腰间一根青色绣着云纹的束带,衬得腰部纤柔,翩翩柔弱无骨。
端的是腰如约素的清冷美人。
......
那疾雨打在永恒的冰层只能划出一道道发白的痕迹,很快失去了所有的力,软绵绵地滑动。
疾雨碰撞冰面发出咯人的声音,听起来难受极了。
可当疾雨失了力,屋檐上落下一排排宝珠,落在地面溅射绽放,又谱出轻柔悦耳的乐章。
失去狠劲的雨这么柔弱,仿若绵柔的女子那般无力,拎不起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鸡崽。
远远望去,这座不大的宫殿在雨中散发淡淡的光芒,折射出不全的彩虹。
她感觉此刻有些冷,身体破天荒地开始发寒。
可是,作为终生都居住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冷?
就如同她整日跟自己的徒弟说“不怕冷吗?”一样都是笑话......
谢知萤摇头。
寒宫的环境四季如冬,不是人ʝƨɢ喜欢的地方。她曾经招收的几个侍女被遣散的一个原因就是难以接受这极寒的环境。
也就只有肖央无法离开她,久久居住了许久,现在已经适应下来。
谢知萤眸中映现的雨景由盛大转向衰败,她在室外已停留了许久。
她似乎知道了身体冷的原因,因为屋里那个人还未曾醒来,也不知道昏迷的原因。
每每想到那个人,女子心中似乎有着热流淌过,唤醒冰封的心灵,敲醒迷惘的思绪。
“看来我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情感,就如师尊一样。”
女子转过身回了屋,声音淡的几乎不包含情感,浅蓝色的眼带上几分说不明的色彩。
......
屋内。
谢知萤已经坐在自己的那张椅子上许久,而床榻上的肖央依然昏迷着,场面一片宁静。
这个女子翻动书册,却根本找不到相关的问题。
她全然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后检查徒弟的身躯也没有任何异样,躯体光洁如初,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床榻上的人静静躺着,脸色舒缓,健康的红布满整片脸颊,呼吸也是那么有力和平稳。
谢知萤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许久,她的记忆回溯,想起了关于肖央的所有事,最后停留在十六年前。
黑夜、被灭族的部族、血流成河、深夜啼哭的婴儿......
曾经早已如泡影般忘去的事儿渐渐清晰,又变得如此映心,好想有某种神秘的魔力促使她记起......
关心则乱。
窗外大块大块的铅灰色云朵早已远去,天空呈现的是雨后靛蓝色的晴空,看不到一丝云彩,如同美丽的蓝色宝石般闪眼。
狰狞舞爪的天穹此刻变得如此温柔,又怎么能将它联想到刚才那副模样?
云从何处来,又归于何处?
这个女子推开半闭的窗户,骤然间有着极大的冷风涌进,吹得发丝飘飘,裙服贴紧身躯,却吹不动女子的眉。
你在怕什么?谢知萤。
谢知萤的眼睛怔怔望着天空,问自己。
她是怕他会大变模样,还是怕有人布了个这么久远的局来对付她,还是说这个人身上发生了未知之事令她惊恐?
这世上确实很少有她这样的人,胆敢随便收留人。可她也是有私心的,而不是出于什么慈悲的心肠。
毕竟,就连凡人做好事积累善缘,仙人做事积累功德般都带上了功利的色彩,世上没有冤大头的,或多或少都夹杂私欲、兼寻觅另一种心灵的回报。
“我的剑不够利吗?”清冷女子脑海不自觉间响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明明或许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儿,却引得她疑神疑鬼,猜东猜西的。
曾经她是不怕这些东西的,如今的她却如此担心这些事。
道心如明镜的人,也有这么多困惑吗?
她的师尊经常夸她有一颗无暇道心,学什么都快,天资聪颖。
她似乎明白,入世的灰尘可能早就无声无息地蒙上了这颗被誉为无暇道心的东西。
因为,她的无暇道心早就在一个女子死时一并蒙尘了,共同葬入了那个坟头,在不大不小的棺中长眠。
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啊......她总不能把好处全部占走,坏的方面全都剔除。
你既想自私地将人留在身边,又害怕他身上的未知之事。
谢知萤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高洁之人,做不到旁人那么无私高雅。可对于真正用心对待之人,她可以给予所有的光与热。
“就算真有什么,我也与你一同担负便是。”想到这,谢知萤转头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少年,释然莞尔。
天色欲暮。
肖央醒来了。
这个男子缓缓睁开双目,眼前的场景显得有点模糊,人的脑袋还昏沉着,隐隐泛痛。
黑色的纱帘在视线中悠悠晃动,又吹来一缕风打在脸上,让这个人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房间,而不是大雨磅礴的外面。
耳边没有嘈杂的雨声,亦没有轰隆作响的雷声,静的环境落针可闻。
逐渐恢复的视觉不断传输给他外界的消息,昏暗的暮色盈满室内,墙角挂上的符石也开始投射光芒。
很温馨也很熟悉,这是谢知萤房间昏暗下来的场景。打在脸上的夕阳似蒙上一层薄薄的细膜,脸颊微闪光芒。
他早就经历过无数遍。
视觉、嗅觉、听觉都在回归,竟给了肖央一种沧桑之感,周身遍布古朴的味道。
他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昏睡了经年岁月,仿若走过一个轮回,从古史中走出的那种惊骇感。
熟悉、陌生、还有说不出的感觉。
花树、说不出的话、绽放的红色妖艳花朵、手心奇特的十字闪电弧......
还有遮天蔽日般的雨。
他只记得自己重重地跌在地上,软的像泥一样,全身无力,随时会被冲走。
肖央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心,那一道十字弧一闪而过,定神之后再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少年的识海中如有棍棒搅着,一切东西被砸碎、打乱,那段记忆已渐渐淡去。
按理来说,识海震动应是无比痛苦的感觉,可现在却很舒服,如孩童戳破飞天的泡泡时的那种舒适之感。
终于。
记忆...顺利的忘去。
然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同一瞬,如放电影般全部闪过。
......
这个男子不免想起了那个人,张嘴时却如枪械哑火了,什么都没说出来。
“醒来了?”少年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那般淡然,只不过夹杂着一丝急迫和喜悦。
肖央太了解谢知萤了,早就明悟这个女子的心性,或许是那个女子对他不曾有所保留,真正当成了贴心之人。
当世上没有人能放心地诉说衷心之言,并不可悲。可有那么一瞬,会觉得挺可悲的。
他一瞬恍然,说不出话的原因来自突兀感。向来是谢知萤先说话的,随后他才会木讷地应话。
“嗯。”男子心不在焉地应着。
他想起了一件事。
......
“最重的伤往往来自最亲近之人,手上也持着最利的刃剑。”她说。
他并不清楚,所接触的事物终究太少太少......
“既然是亲近之人,怎么会拔刀相向?”面对徒弟的疑惑不解,谢知萤如明月般皎静的脸庞只是轻微发笑,闭口不语。
就是最想不到的伤才最痛心,谢知萤垂眸轻叹,心里嘀咕。
那年,他只有十岁,跟谢知萤在修真界斩杀祸害四方的大妖。
他看着谢知萤受伤的手臂淌血,破损的一截衣物掉在地上,露出大片的白鲜血淋漓。上面的抓痕破开皮肉,深可见骨。
鲜红不争气地顺着指头流下,滴的地面变了色,引得周身的野草疯狂生长。
他害怕的不行,谢知萤却只是无声摇头。
后来的岁月里,他几次偷看那个地方。可那处地方的伤口早就不翼而飞,甚至看不到疤痕,取而代之的是嫩洁纤细的臂。
......
谢知萤差点以为肖央失去说话的能力了,光张嘴不吐字。
“想到什么了?”谢知萤凑过身子,认真问。
肖央有些痴的看向这个女子的面容,夕阳打在谢知萤的侧脸上如初冬映阳,那头上的发饰折射光芒,几根发丝顺着耳垂飘飞,微微掩住了谢知萤的脸。
他看向谢知萤的唇齿,只见一抹白匆匆闪过,又被两瓣红挡住了。
少年有些放心地吐了口气,重重地将冷空气尽数压入肺部,又重重地全部呼出,直到脸色开始改变。
什么都没变,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谢知萤伸手去拿徒弟额头上的一个小石头,认真看了会,又放了回去。
这种物品通常用来实时测量修士的体温,是极好的诊断方法
“没有烧傻,这温度不可能的。”谢知萤摇头说。
哪有这样的,一醒来直盯着人看?谢知萤觉得很不正常。
翻阅几本医经后,她用上了凡人界的诊断方法。
毕竟身上找不到伤口,灵气丝入体也探不到异常之处。浑身症状说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睡眠,可正常人哪有在那种环境睡着的?
“你方才发生什么事了?”谢知萤捏起少年藏在被塌的手,开口问。
“记不清了。”他思索许久,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如同那事未曾发生过。
明明他刚才醒来时记忆还那么深刻,现在脑海中却什么也找不到,记忆突然的全部消失,如梦境般。
他觉得那些只是幻梦,如今醒了,就应当尽数忘却。
“你刚刚醒来看了手心。”谢知萤把他的手拉出被子,无比确信地说。
谢知萤也有些苦恼。
凡人是极容易忘却事情,可修士拥有识海,是不容易忘记事情的。
如果硬要说这个徒弟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就是肌肤变得更嫩,似蜕去了一层老皮,如新生儿般的肤容。
“最可怕的事情是超脱未知。”谢知萤端详许久,只得无奈地放下少年的手。
你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可却没ʝƨɢ有任何方法知晓,仿若有人在你眼皮底下尽情戏弄你,嘲笑你的无能与无知。
肖央的眸光闪动,他并不理解谢知萤此刻的说法。
在他看来:超脱未知不还是未知吗?根本没有差别的。
算了......
谢知萤放弃了,这没有思绪之事,就当它是一场超脱正常又正常的昏迷吧。
“可好些了,与我出去。”谢知萤对躺在床上的人说。
她不是那种柔弱女子,吹吹风就感冒,喝些凉水就受寒的体质。
在她看来,她的徒弟理应和她一样,不应该浪费时间躺在床上歇息,应该多去外面走走。
这世上没有比散心更好的疗法了。
“好。”
少年起身,披上了谢知萤递过来的狐裘,紧紧地跟在那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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