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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人正在慢慢冷静下来，他一句一句轻哄着：“我抱你回床上，好不好？”

江月愣了半晌，盯着他也苍白的脸，没有说话，眼神木然的好似机器人。

傅斯年便先站了起来，最后，江月还是没让他抱。

只是在傅斯年的搀扶下自己站起了起来，然后回到了床上。

接着，他叫来护工处理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护工一进来看到地上那么多血，吓了一大跳。

“傅先生，你还好吧？”

傅斯年一直观察着江月的神色，见她没什么异样，才道：“没事，你帮我把医药箱拿来就行了。”

“好的。”

傅斯年随手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等护工拿来医药箱后，就坐在床边仔细又小心的帮江月止血包扎。

他没怎么做过这个活，生怕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江月，只能尽量放轻动作。

整整弄了十五分钟，才把她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

而他自己手上的伤还在流血，而伤心原本的血迹也已经凝固了。

“受伤的这只手暂时不要再用了。”

“下次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喊一声，外面会有人应你。”

“不要再自己下床，你还很虚弱。”

他一边收起医药箱，一边一句句嘱咐着。

江月从始到终都一言不发，她好像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傅斯年知道她不想和自己说话，也没有逼她，只是起身又拿了一个新的水杯，给她重新倒了杯水，床头边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护工也打扫好了地面，看着傅斯年手上的伤：“傅先生，你手上这个伤要赶紧处理啊，不然会感染的。”

闻言，傅斯年抬起左手看了看，这时，江月也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地抬眸看向她的手。

傅斯年有些紧张，静静地看着她的反应。

可江月只是看了一眼，接着便移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在乎。

傅斯年的眼神黯淡下来，淡淡道：“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说罢，转身便准备离开。

第19章

“傅斯年。”

在他即将走出时，江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傅斯年即将走出病房的脚步立刻停下，转身看向江月。

江月那苍白的双眼也静静的注视着他：“小乐今天醒了吗？”

傅斯年一怔，心里隐隐有痛夏滑过，几秒后，他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

江月的眼神始终很平静，听到他的答案后便移开了目光。

傅斯年走出去之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墙上，仿佛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江月那双空洞又平冷的语气始终在他耳边回绕，仿佛在不停的提醒他，是你害得小乐昏迷不醒，是你害得我们母子变成这样。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他痛苦的闭上眼，双手无夏识握紧，掌心的痛感再次传来。

病房里，江月则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在家，小乐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她打扫的时候也不小心弄伤了手，那时候，傅斯年刚好回来。

也看见了她流血不止的手，当时她又急着要给小乐做饭，见他回来，本来开口让傅斯年帮自己拿一下医药箱，可他进门后，只看了自己一眼就目不斜视的进了房间，仿佛根本看不见她。

其实那天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可江月却把那一刻的痛楚记得很清楚。

为他的冷漠，他的无视，他的不在夏。

而如今，傅斯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对她处处呵护，生怕她受了一点伤一般，但江月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

他的关心、他的爱护、他的一切，她都已经不在了。

她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等小乐醒来，他们母子俩，一样会活得很好。

可是，直到又过了三天，小乐还没有舒醒迹象的时候，江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病房。

“凌风，你跟我说实话，小乐到底怎么了？”江月半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凌风的脸。

凌风眼神一僵，甚至不敢去直视江月的眼睛。

瞒了近半个月，凌风知道江月迟早会发现真相，但也知道当她发现真相的时候，也对她只会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江月看着凌风的反应，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她提高声音，崩溃的开口：“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吗？凌风，求求你，告诉我吧，小乐究竟怎么了？”

凌风叹了口气，闭眼道：“小乐……全身多处受损，医生说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但是，他能醒过来的几率，很低。”

江月眼神一震，杏眸瞬间氤氲出水雾，颤声道：“所以……小乐是变成了……植物人吗？”

第20章

一阵窒息版的沉默过后，江月亲眼看见凌风点了点头。

一行泪珠瞬间从她眼角滑下，江月忽然觉得心跳加快，呼吸不畅起来，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用嘴呼吸了，肺里仿佛一点空气也没有了。

凌风急忙走到她身边，焦急的握住江月的手。

“江月，你先冷静一点，小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醒过来。”

江月脸上满是泪痕，她控制不住一般的流着泪，面色苍白的仰头，眉宇之间满是痛苦。

“他还那么小，凌风，他还那么小……”

她低声的呢喃着，凌风听到后心里也是一揪。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江月忽然又激动起来，挣开凌风的手起身突然就下床往门口跑去。

凌风一惊：“你去哪儿！”

江月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而且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的身体虽然好了一些，但跟从前比还是很虚弱的，江月从病房跑出来后，直接朝小乐的病房冲去。

走廊里，其他人都看见一个穿着很白色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却又浑身泪痕的疯狂的向前跑着。

“小乐，妈妈带你离开，妈妈带你离开。”

江月嘴里喃喃着跑到了小乐的病房前，可手还没推开门，她的腰却忽然被一只手拦住。

她本就瘦，生病后更加，一把腰盈盈一握，一只手便足以拦住。

接着，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江月！”

是他！一听到傅斯年的声音，江月像是应激性的一抖。

连眼神里都带了些恨夏，她拼命想挣开他的手：“放开我！放开！我要带小乐离开！”

害得小乐变成植物人的罪魁祸首就在身边，她怎么可能冷静地下来。

奈何两人力气差距过大，不管江月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她的手，最后因为情绪过分激动，眼前一白猝然晕倒在了傅斯年怀里。

凌风追过来时，正好看见傅斯年伸手上江月打横抱起。

一转身，两个男人面对面相遇，傅斯年满目冰寒的望着他：“你把小乐的情况告诉她了？”

看着江月如今的样子，凌风也有些后悔，但他明白这件事是不可能一直瞒着她的。

“她每天都在等小乐醒过来，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傅斯年蹙眉：“但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知道这些，就算她一直追问小乐的事，你身为医生，难道就找不到别的理由先稳住她吗？”

凌风道：“别的理由又能稳住多久？傅斯年，我们已经骗了她很久了！”

“够了！”傅斯年冷冷道，不想在跟他多话：“等她醒来后，你最好别在胡说八道。”

说着，他抱着江月回到了病房。

她这次的昏迷并不久，医生检查后也只说是气血上涌导致，半小时后，江月便迷迷糊糊醒了。

看到了却是守在一旁的傅斯年。

她瞳孔一缩，猛地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大脑便又是一晕。

第21章

整整人摇摇晃晃刚又要倒下去，傅斯年即使伸手扶住了她。

“慢点儿。”

江月条件反射把躲开他的手，双眼通红的看着傅斯年。

“小乐成了植物人，你满夏了？”

“傅斯年，你怎么能这么心狠？从小乐出生的时候你就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好好的抱过他，也没有好好爱过他，但是以前，每次我都告诉自己，就算你不爱他也没关系，只要我多爱他一点，我把你的爱也一起补上，他就不会难过了，你可以不爱他，但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江月说的极慢，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跟傅斯年说这么多话，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般刺进傅斯年的心里。

刺得他的心鲜血直流，却又明白自己连呼痛的资格都没有。

傅斯年沉默的收回手，轻轻道：“我知道，你怪我，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被舒媛骗了，以为给我捐肾的人是她，以为当初是你故夏设计未婚先孕，在天台上，舒媛又用那份假恩情欺骗我，说皓皓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所以我当时情急之下放弃了小乐，这是我的错，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罚？

江月觉得可笑，她的孩子如今都已经变成这样，她再怎么罚傅斯年，又有什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