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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陆澈探寻的询问，她忙稳住语气：“一换季就这样，老毛病。”
面对这句解释，陆澈眼中掠过丝怀疑。
半晌，他才开口：“等会儿有记者采访，你稳重些。”
闻言，宋依檀心不由一紧。
在陆澈心里，也许自己永远没有战队重要吧。
望着那双深邃的墨眸，她声音有些沙哑：“琛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澈蹙眉，没有回答。
但一闪而过的不解已经被宋依檀捕捉。
她苦涩一笑：“我累了，麻烦队长代我领奖吧。”
说完，宋依檀转身离开。
看着渐渐远去的萧瑟背影，陆澈心中升起股莫名的烦躁。
细雨中，每一阵风都带着寒冽的凉意。
宋依檀走在街上，目光望向店铺电视中正在转播的电竞比赛上。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提醒着她自己的年龄。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队里像韩盛这样年轻的队员还有很长的路。
宋依檀再看自己抑不住发颤的手，眸光渐黯。
也许真到了该退役的时候了……
琴海别墅。
回到家后，宋依檀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吃了起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陆澈陪自己，可今年因为顾凝的出现，她没理由了。
这时，紧闭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大衣的陆澈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寡淡的面，皱眉：“这就是你的生日宴？”
宋依檀愣住，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餐桌上。
这一刻，似梦。
“琛哥？”
她还以为陆澈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宋依檀放下筷子，眉眼间多了份欣喜：“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这些年，陆澈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她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然而陆澈只是把一个精美的蛋糕放在桌上：“我不饿，这个给你。”
看着蛋糕，宋依檀神色一怔。
“不要？”。
“没……谢谢。”
宋依檀打开包装，点上蜡烛。
而陆澈则是关了灯，眉眼间的寒冰似是少了些。
烛光映着两人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宋依檀看着火苗，喉间发涩：“琛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送蛋糕给我。”
“许愿吧。”
她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才吹灭蜡烛。
陆澈切了块蛋糕递给她：“以后你可以自己买。”
宋依檀手一顿，却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讲甜腻的蛋糕送进嘴里：“真甜……”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抿抿唇，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宋依檀嗯了一声，没有去送，甚至都没看他。
随着门的一开一合，她隐忍的泪水无声落在蛋糕上，融掉了残余的奶油。
陆澈似乎从来都记不住，她对甜食过敏……

陆澈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栋别墅。
宋依檀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闺蜜温晓棠坐在病床边，两眼通红。
见她醒了，又是喜又是气：“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自己对甜食过敏，还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去找你，你真的就没命了！”
见身为律师，向来冷静沉着定的闺蜜这么失控，宋依檀有些愧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温晓棠哽咽了：“以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真的值吗？”
闻言，宋依檀眼底闪过抹迷惘：“不值吧，但我已经习惯爱他了……”
说话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芯。
对这些天的事，她根本不敢告诉温晓棠……
温晓棠轻轻帮她涂着药：“疼不疼？”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全身红疹，每一寸皮肤都像火烧着痛。
温晓棠也没有说破，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对了，我手上有个案子，是关于陆澈前女友顾凝的遗产分割案，不过我的受托人是死者的儿子。”
宋依檀神情微怔，听她继续说。
“几年前顾凝为了钱甩了陆澈，嫁给了我受托人的爸，当时那老头子都快六十了！”
听到这些，宋依檀不由想起陆澈和顾凝之间的谈话。
温晓棠愤愤不平道：“要说不是为了钱，顾凝能委屈自己？现在老头死了，她就想白拿人家一半财产，亏她张得了口。”
宋依檀抿抿唇，心绪复杂。
如果真像温晓棠说的一样，为什么陆澈还要帮顾凝，甚至娶她？
难道他对顾凝，真的是无条件的爱吗？
因为温晓棠还要准备案卷资料，安顿好宋依檀后就离开了。
天还没亮，四周的寂静让宋依檀的思绪飘远。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找查MilkWay战队和顾凝的过往。
那时战队不出名，并没有太多报道。
唯一一张照片还是在战队的历史相册里找到的。
那应该是六七年前，顾凝站在老队员们中间，容貌清丽。
而她身边就是陆澈，那时的他不似现在凌厉，带着稚气的眉眼透着青春。
只是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顾凝的脸上，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几天后。
战队集体出发去迪士尼。
巴士上，穿着厚重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的宋依檀有些格格不入。
她刚落座，就看见陆澈上来。
他看了眼她的打扮，低声说了句：“不舒服的话可以回去休息。”
宋依檀眸色渐暗，刚想开口，便见顾凝上车自然而然地坐在陆澈身边。
她垂眸，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以宁姐。”
韩盛大大咧咧地坐在宋依檀身边：“你很冷吗？都把自己包成粽子了。”
虽然嘴上打着趣，他还是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脱下外套盖住了她的腿。
宋依檀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歪着身子休息。
到达迪士尼的时候，初雪突至。
队员们一起拍了张合影。
拍完，又不知谁突然说了句：“唐队，我给你和顾凝姐拍两张情侣照吧！”
宋依檀心一紧，看着从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陆澈，站在了顾凝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面前定格。
这一刻，宋依檀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
歌词写的是：你是谁的英雄，注定你我终究不染。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以往满地小孩疯跑的迪士尼平静的许多，大多数是情侣。
宋依檀望着前面并排走的陆澈和顾凝，眼睫下一片寂寥。
忽然，顾凝挽着陆澈去坐摩天轮：“其琛，听说恋人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接吻，两人就会永远在一起。”
队员们交换了眼神后三三两两散去。
韩盛没有走，只是忍不住禁咂舌道：“以前还以为唐队是个铁面无情的人，没想到对女朋友还挺浪漫。”
宋依檀沉默，雪落在她的松松垮垮棉衣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看着她消瘦的模样，韩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以宁，你想什么呢？”他悄悄换了称呼，莫名亲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