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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下一顿，元柔已经走到他面前。

季施屿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语气生冷道：“你来干什么，谁解得你的禁足？”

闻言，元柔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稍稍变得僵硬，但很快便被她隐藏起来。

低头轻语：“之前都是我的错，不该如此偏激，还望王爷原谅。”

季施屿蹙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元柔没有听到声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说：“臣妾真的已经认识到错误，王爷不信，可以问问落樱阁内的丫鬟婆子等，臣妾为了表示悔恨，特意让身边的碧桃去相国寺找大师给……”姜妩超度。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季施屿厉声打断：“够了。”

元柔神色一窒，停下来。

“你回去吧，以后没有允许不能到这来。”

说完，季施屿转身进入院子。

元柔站在雪地里看着季施屿的背影，神色逐渐扭曲。

院门口发生的事，姜妩在房间里完全不知道，此刻她喝了药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师父怎么样了。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听院子里的丫鬟说，季施屿把程子募也一起带了回来，就安置在前院的一处客房内，请了大夫医治。

虽然知道自己师父就是有名的神医，但是不亲眼看到，她始终放心不下。

就在姜妩刚下床往外走的时候，房门便被推开。

季施屿一眼就看到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前一步制住姜妩。

“你要去哪？”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害怕。

姜妩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季施屿的钳制，然而手腕却被他越勒越紧，肉眼可见的一圈红印。

“放开，我要去见我师父。”姜妩仰着头看他。

这话却激怒了季施屿：“他很好，不需要你时时挂心。”

说完，他一把将姜妩拦腰抱起，朝着内间走去。

姜妩脸色大变：“你要干……唔……”下一刻，她双唇便被季施屿堵上。

季施屿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纱帐轻晃，一夜荒唐。

……

翌日。

季施屿起身的时候，姜妩已经清醒过来，但却没有睁开双眼，一动不动。

丫鬟帮季施屿穿戴好后，他转过身来，躬身在姜妩耳边低声轻语，说完帮她把滑落的是蚕丝锦被整理好后起身离开。

待房间内恢复宁静之后，姜妩睁开双眼，痴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良久，姜妩从床上起身，动作轻微却也让外面一直等候的丫鬟听到声音，推开房门进来。

躬身向姜妩行礼：“娘娘，您起身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说完，把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锦衣华服拿过来，动作轻柔的给姜妩穿戴。

穿戴好后，姜妩径直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时，在外等候多时的刘管家向姜妩行礼：“娘娘，王爷已经吩咐好了，奴才给您带路。”

姜妩停下脚步，神色如常的看了刘管家一眼，敛眉低垂：“有劳。”

刘管家略有些惶恐：“奴才不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当不得娘娘道谢，您这边请。”

姜妩微微颔首，跟着刘管家朝着前院走去。

昨晚，季施屿答应她，可以让她今天去看看师父，虽然今天早上又在她耳边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但只要能让她看到师父现在的情况，她都不介意。

去前院的路上，除了跟在后面的丫鬟和前面带路的刘管家之外，沿途没有看到一个下人，应该是刘管家早已吩咐过的。

不到一刻钟，姜妩已经到了前院客房。

刘管家推开房门，躬身对姜妩说：“娘娘，人就在里面。”

姜妩看了他一眼，走上前。

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休养的程子募。

房门被打开的同时，程子募也睁开双目，直直的朝姜妩看过来。

第二十六章 回柳巷

“师父，你身体好些了吗？”

姜妩快步走到床边，把想起身的程子募扶起来。

说话间，姜妩的手搭在程子募的手腕上。

程子募见此嘴边微微勾出一丝笑意，也没有阻止，随她去了。

半晌，姜妩放下手，看着程子募道：“师父脉象平和有力，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程子募默默收回手，语气柔和：“现在可放心了？”

姜妩浅然一笑：“我知道师父会没事，只是没看到人，终归还是不放心的。”

“我知晓，所以你方才把脉的时候我没有阻止。”程子募轻声道。

不让姜妩亲自把脉看到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想来她也不会放心。

姜妩闻言，脸上有些羞愧：“我的医术还是师父教的，现在也只会一些皮毛了。”

曾经她跟在程子募身边学医的时候，也曾想过做一个游历四方的江湖客，去悬壶济世。

却没想到会突然跟季施屿扯上关系，还是一段解不开的孽缘。

一时间，姜妩沉默下来。

程子募见此，神色微微一动，说：“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天赋是我平生所罕见，我相信你的医术。”

姜妩见师父这么相信她，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意。

“多谢师父夸奖。”

说完，姜妩给程子募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手边。

程子募接过，请抿了一口，便听到姜妩问他：“师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而不是我们有什么打算。

程子募听出了姜妩话中的意思，拿着茶杯的手稍顿住。

过了一会儿看似随意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还想离开上京吗？”

话音刚落，姜妩突然缄默。

好半晌后开口道：“我现在已经被他发现，他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季施屿既然敢让她过来看师父，肯定是知道她如论如何都出不了王府，所以才会这么放心。

“师父，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闻言，程子募定定的看了姜妩良久，然后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既如此，待你回去之后我便起身离开。”

以他现在的情况，无法把姜妩从王府内带出去，只能出去之后再徐徐图之。

“那师父要去哪？”姜妩问。

程子募放下手里有些变凉的茶杯：“回柳巷，只要你想找我，可随时过来。”

“好，师父……”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娘娘，王爷临走前吩咐，您最多只能待半个时辰，现在时辰到了。”刘管家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房内姜妩安静下来，跟程子募对视一眼：“师父，你好好休息。”

说完，姜妩起身离开。

门口，刘管家已经打开房门，候在原地。

……

回到季施屿的院子后，姜妩便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

丫鬟们之前得到命令也都不敢进去，只是一直在外面焦急的打转。

直到季施屿回府，才赶忙前来禀报：“王爷，娘娘从前院回来后便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也不准人进去，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季施屿眸色一沉，推开房门，进去时交代丫鬟：“把晚膳端进来。”

“是，王爷。”

第二十七章 孤寂

房间内没有点灯，一室昏暗。

季施屿进来后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朝外看的姜妩，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她消瘦的身影。

孤寂又清冷。

季施屿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妩已经变得如此单薄。

季施屿的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姜妩的背影。

直到姜妩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漠然的看着他。

季施屿袖中的手指轻颤，喉间像是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明明同处一个空间，一伸手就能碰触到的人，却让季施屿觉得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天堑，他怎么走也走不到姜妩的身边。

这种认识让他觉得有一丝恐慌。

这时，房里突然亮起，丫鬟们端着晚膳陆续进来，迅速无声的摆放好，摆完后又立马退出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终归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用膳吧。”季施屿声音低哑厚重。

姜妩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着室内莹莹燃烧的烛火，用沉默表明了态度。

季施屿一步步走上前，垂眸看她：“想去丞相府吗？”

姜妩身体微微一怔，眼睫轻颤。

还没等她说什么，便又听到季施屿开口：“李丞相已经知道当日斩的人是你，整日在府中悔恨，丞相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听说还哭瞎了一只眼睛。”

姜妩心头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季施屿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姜妩想起季施屿刚刚说的话，走到桌边，食不知味却狼吞虎咽的吃碗里的香米。

季施屿过铱驊来，用银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放在姜妩前面的瓷盘内。

姜妩一言不发的夹起咽下。

“我等下会让下人去丞相府禀报，明日带你回府。”季施屿一边给姜妩备菜一边轻声说着。

姜妩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回了一句：“多谢王爷。”

“以后不要叫王爷，还记得之前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侯念……

姜妩在心里默默回答，没有说出口。

经过了这些事，她再也不能如以前一样这样亲密的喊他的名字。

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