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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了车，坐在郑连峰对面，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嗓子疼的时候口水分泌就越多，越疼越分泌，越分泌越疼。
她艰难地咽口水，嗓子眼都快要疼冒烟了。
她受不住，睁开眼，才发现郑连峰手边放着几份文件，手里也摊开一份，正在批阅。
其实郑连峰很忙的，他管理着偌大的霍氏集团，手头有批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出不完的差。
应酬倒是不多，他是霍家太子爷，还真没多少人能请得动他。
上次他会去季家筹办的合作峰会，徐言挺意外的。
郑连峰停下笔，抬手捏了捏眉心，看着徐言出神的侧脸，疏朗的眉宇染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车子经过隧道，在黄色灯光下，那双眼睛仿佛迷雾昭昭的。
徐言回过神来，四目相对，她看见郑连峰一瞬沉下来的脸，以为他还在为早上的事生她的气。
“非得我道歉不可吗？”
郑连峰抿唇，翻开一页文件，冷声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徐言发烧眼睛红，被郑连峰一句话说得眼睛一热，更红了，她看向窗外，脑仁突突直跳。
半晌后，她哑声道：“好。”
徐言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沈唯哭道：“爷爷，不怪小胭，是我不好，不该多嘴的，是我没分寸。”
郑连峰侧头看了一眼从上车就无精打采的徐言，她耷拉着脑袋，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蹙眉，薄唇微动，霍老太爷发怒的声音传出来。
“那也不是打你的理由！”
拐杖掷地的声音咚地一下，郑连峰推开病房门。
霍老太爷眼风扫过他身后侧的女人，轻哼一声，语气严肃：“小付，这是怎么回事？”
沈唯的半张脸比早上更红更肿了，徐言知道她诡计多端，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狠，这么红肿，肯定用了十足的力气吧。
真是演戏演上瘾了。

背脊一阵阵地冒冷汗，她低声道：“我无话可说。”

她没力气和他们争什么，现在只想去找医生开点感冒药或者打一针，怎么样都行，别让她这么难受就好。
可这话传到霍老爷子的耳朵里，她就是冥顽不化。
“放肆！她是你未来二嫂，霍家女主人，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爷爷，您不要怪小胭……”沈唯面露急色，劝着他。
霍老太爷拄着拐杖，“从小到大霍家都没有约束过你什么，才让你养成这样目无尊长的臭脾气。”
这话就差直接说徐言没家教了。
她眼眶发热，鼻腔也很热，呼出的气会烫人，“霍叔叔在世的时候也不曾教我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你问问她，我到底为什么打她！”
“小胭……”沈唯眼眶湿润，“对不起，以后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了。”
徐言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徐言！”霍老太爷拐杖一敲，震怒道，“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这么嚣张，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向小唯道歉！”
“爷爷……”
霍老太爷安慰沈唯，“你不用说了，从小到大我都没管过她，正好趁今天管管她，她从小地方来，又没了父亲，从小就不学好！”
“你凭什么说我爸！”徐言眨了一下疲惫发热的双眼，任凭霍老太爷怎么阴阳她，她都无动于衷。
她心里不能碰的底线，是她爸爸。
“徐言！”郑连峰拽着她手臂，厉声道，“你怎么跟爷爷说话！”
徐言用力甩开他，眼眶通红，“不用你管！”
从进了病房郑连峰就一句话没说，也是了，他说了要让她给沈唯道歉。
“是不是道完歉就能走了？”她看向他，眼神倔强又潮湿，像一把浸了霜雪的利刃。
郑连峰眼波幽深，像海啸来临前平静黑暗的海平面。
徐言后退一步，冷笑地扫过沈唯的脸，“对不起。”
说完，她推开面前的郑连峰，大步走出病房。
霍老太爷眼神威慑，保镖即刻转身要将徐言抓回来。
“曹原！”
郑连峰一声令下，曹原拦住了保镖。
曹原武力值在曹方之上，霍家的保镖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阿征！”霍老太爷沉声。
郑连峰收回视线，神色难辨，“爷爷，在医院闹开了影响不好，这点小事，何必。”
……
徐言走得太快，心跳有点跟不上来，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差点载到地上。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胳膊，醇厚低沉的嗓音：“小心。”
徐言恍恍惚惚间以为是郑连峰，眼前发黑，头疼得快爆炸了，视线渐渐聚焦，才认出面前的人。
“傅总？”
傅寒霖松开她，视线从她挂着泪痕的脸上扫过，没有戳破，侧过身按电梯，“需要帮忙吗？”
徐言尴尬的不行，擦眼泪，跟着进了电梯，“我没事。”
“傅总不舒服吗？”
傅寒霖解释：“家人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