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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亲手斩杀的人也成百上千。我自负阳气重，又凶恶。

你若是女鬼，还能在我身边活着，没被吓到魂飞魄散，你一定是个好鬼。”南茉茉笑道。

陆黎细细品了一番这话。

她莫名心酸，眼眶逐渐发潮。

她努力忍着，泪水还是溢满了眼睛，沾湿了眼睫。

幽暗车厢里，南茉茉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气息，伸手就摸她眼睛：“哭了？”

又很担心，“怎么哭了？”

陆黎吸了吸鼻子，用巾帕去擦泪。

“因为我说你是女鬼，你生气了？”他安抚着问她，“我逗你的，你怎么会是女鬼？”

又很认真说，“你肯定是个小神仙。医术那么好，又聪明，恐怕是药王娘娘转世。”

陆黎破涕为笑。

“我医术的确可以的，我治好过很多人。”她说，“你是对的。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包括我！”南茉茉道。

陆黎：“……”

南茉茉揽住她，让她靠在他怀里。

她的貂皮坎肩毛茸茸的，南茉茉像搂抱着一只小动物似的，心软成了一团。

他刚开始遇到她的时候，她更加沉寂、安静，很悲伤；现在她好了些。

南茉茉希望她以后能更开心。

他在这个瞬间，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娶陆黎。

他要娶个小神仙。

至于颜菀菀，南茉茉已经筹划好了如何解决她的问题。

“……咱们去哪儿玩？”他低声问她。

陆黎：“不知道。”

“我们去吃宵夜吧，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南茉茉又问。

陆黎沉默了片刻。

她想起很久之前，白俄人在宜城新开了蛋糕店。

姜寺峤买了一盒子白巧克力蛋糕回来，陆黎那时候在哺乳期，总是有点饿。

尚未分家，她还没把程嫂和半夏接到身边。姜家服侍她的人，以女佣梨雪为首，对她说不上多么周到。

陆黎瞧见了盒子，闻到了蛋糕的香甜气息，口中疯狂分泌唾液。

她问姜寺峤：“是什么好东西这样香？”

姜寺峤兴致勃勃告诉她：“新开的店。白俄人的乐队和点心，真是很绝。我特意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等会儿给表妹送过去。”

陆黎顿觉反胃。

可她之前很馋的样子，被女佣梨雪看到了。

梨雪就说：“四少爷，少奶奶想吃呢。”

“……这是新鲜东西，恐怕你吃不惯，要闹肚子的。”姜寺峤道。

陆黎立马沉了脸：“我不想吃！”

姜寺峤生怕她要抢似的，饭也不吃了，先拎着蛋糕盒子走了。

往后的日子，陆黎一闻到奶油味很浓的蛋糕就反胃。她再也没吃过，一点也不想尝试。

可仔细想想，为什么非要较劲？

姜寺峤说她不配，她就真的不配吗？

“不知道街上有没有西洋蛋糕铺子。”陆黎说。

南茉茉：“肯定有。”

“我没尝过，想试试。”陆黎笑道，“未必喜欢，就是想看看。”

南茉茉：“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想试试就试试，不喜欢就扔掉。”

他让开车的副官调头，去找一家西洋蛋糕店。

神仙乐歌舞厅的斜对面，就有一家。

南茉茉带着陆黎下车，两个人去挑选。

玻璃柜子里装了灯，把各色小点心照得色泽鲜艳，十分诱人。

陆黎选了两样。

南茉茉却让小伙计把所有的都打包一份。

“你说新鲜东西，都尝尝。”南茉茉道。

陆黎：“也没必要尝这么多。”

“你院子里好几个人，也给她们尝尝。”他说。

陆黎点头。

车子在街尾的梧桐树下停稳，南茉茉拿了小蛋糕，拆开给她吃。

她尝到了很浓郁的奶油味，还有甜味。

——不如程嫂做的桂花糕好吃。

为了这么个东西，愣是较劲了一辈子。

陆黎觉得自己性格很倔。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感情，都有种决绝的态度，不肯通融、不愿将就。

要不是这样的性格，她也不会被气死。

看看姜家的老太太，一辈子为了儿子，得那么个结果，日子不还是得过？

“……怎样？”南茉茉问她。

陆黎回神。

内心的愤怒与委屈，突然就被平息了。

不值得。

不管是姜寺峤还是小蛋糕，都不值得她恨。

“一般般。”陆黎笑道。

南茉茉：“不爱吃就不吃。这世上的新鲜东西，尝一下就算了。好吃的多的是。”

“你说得对。”

南茉茉顺势吻了她的唇。

陆黎这次没躲，也没推搡他。

“珠珠儿，挺甜的。”他吻完了，低声笑道。

他的心口，也甜极了，用力搂住了她。

陆黎的心情，却很平静。

她尝过婚姻的滋味。

她这辈子不打算再婚，也不会生小孩。

她和南茉茉厮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这件事，原本她就没预想会有什么结果。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24章 替你生个儿子

神仙乐歌舞厅依旧很热闹。

南茉茉和陆黎离开，他订下的位置，周君望让空着，这个晚上没让给任何人。

周君望在歌舞厅的三楼抽烟，俯瞰整个街道，瞧见对面的小蛋糕店门口，停靠了一辆汽车。

陆黎和南茉茉折身回来买西洋点心了。

周君望没下楼，只静静看了很久。

他最近捧的这位歌星云容，贵客都夸她身段婀娜，容貌绮丽。

年轻纨绔，赐予她诨号“魅魔”。

意思是，人人为她着魔。

周君望觉得，云容的身段，和陆黎很像，却又输给陆黎一大截。

陆黎是细长骨架，她和云容一样，身段很惹眼，像玉葫芦成了精。

只是她的腰更纤瘦，个子更高挑，这让她风情曳曳，却又不流于庸俗。

玉容若再胖一点，世人会说她胸鼓屁股大，容易生养。

陆黎却不会。

周君望觉得陆黎和世俗很质朴的“好生养”，永不沾边。

她是媚的，媚到了骨子里。这样浓艳的人，气质却清冷，眉宇间笼罩一层忧郁。心似冰做的，呼吸都清苦。

一朵娴静的花，安安静静开着。

周君望这日，在俱乐部喝了很多的酒，沉醉醉的，做了一夜的乱梦。

翌日清早，他父亲打电话到他的小公馆，让他准备一份礼，送给周堂主的儿子。

“周琮令要订婚”，这个消息，刺激了下周君望的耳膜。

他很快把消息连串起来。

周琮令的未婚妻，是姜公馆的表小姐，陆黎丈夫的表妹。

周君望立马坐起来。

他答应，要亲自去参加周琮令的订婚宴。

只是没想到，周堂主请动了他阿爸，周龙头也要去。

这个消息传到姜公馆的时候，大太太撑着拐杖，喜得满面红光。

她对章清雅道：“看看，咱们要攀附上青帮了。”

当今世道，青帮与军政府平分秋色。有了这层关系，她们能弄死陆黎的。

章清雅也激动：“龙头真的要亲自去吃喜酒？”

“周龙头回复了请柬。不仅仅他去，他的两个儿子也去。”大太太道。

章清雅：“周琮令还挺有能耐的。龙头很器重他，大公子也跟他交好，他很有前途。”

而后，她又叹气，“只不过是前途有限，他又做不了龙头。而且，他和孙媚晴勾勾搭搭的。”

孙媚晴是姜家的二少奶奶。

“他不过是一块踏脚石。”大太太板了面孔，“咱们不借个高势，陆黎那贱人会把咱们踩到泥里，这才让你和周琮令订婚。”

章清雅听了，点点头：“姑姑说的是。”

“委屈你了，清雅。”

章清雅：“姑姑，我们得报仇。我不委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订婚而已。”

大太太感激握住了她的手：“好孩子。只要咱们成功，往后身份地位不同了，自然有好男人、好家族能挑选。”

“您说得对。”

“希望云州快点回来。”大太太又道。

章清雅心中却有几分不安：“姑姑，三哥他会不会……”

“他不会一直在外面的！”大太太立马说，“他迟早要回来。”

章清雅闭嘴了。

假如三哥真出事，她姑姑会崩溃，姑姑接受不了。

只希望，三哥能早点回家。

周琮令的小公馆内，随从们守卫森严。

卧房一片旖旎。

姜家的二少奶奶孙媚晴汗涔涔的，被他搂在怀里，半晌才从余韵中回神。

“过几天的好日子，你有得忙了。”孙媚晴说。

周琮令心情好：“是得忙。一旦成功，往后的路就好走了。你等着做青帮龙头的夫人。”

孙媚晴娇笑：“我不敢想。”

“有什么不敢？自古还有皇后守寡再嫁的。”周琮令无所谓道。

孙媚晴依偎着他：“你待我真好。”

“傻话。”

“我想给你生个儿子。”她说，“姜双州家里、外面搞一堆女人，没一个有身孕，他恐怕是个废物。”

周琮令沉吟：“现在？”

“现在！我是姜家的媳妇，怀了身孕，谁还能说什么？”孙媚晴道，“我想怀你的孩子。”

“你这个鬼机灵，是怕我和章清雅订婚后变心？”他笑问。

孙媚晴：“我们各有打算。我知道你疼我、你知道我替你怀着子嗣，咱们就断不了，也能减少猜疑。”

周琮令想了想，同意了：“好。”

这天，孙媚晴没喝熬煮的避子汤，她打算孕育一个生命。

以前不肯，不是不想生周琮令的孩子，而是怕怀孕后，不能跟他睡，反而断了这层关系。

他们俩的关系，已经日子久了，新鲜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