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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令她羞辱的‘姑父’之后，她便堕入了无意识状态。

　　昨天，一下午，从客厅回到卧室。

　　他继续耕犁。撒种。一刻不休。

　　就像是带着什么怒气一样。

　　她嗅到空气里还有属于她和他的味道，忍住酸痛，爬起来，发现红肿得厉害。

　　她翻出那次因为他床事太猛烈造成拉伤，去医院开的药。

　　幸好还没用完。

　　涂匀，才去洗澡，换衣。

　　出去后，没看见他的人，估计是已经走了。

　　她再去客厅，看见本来一片狼藉的餐桌已经收拾好了。

　　不过，这餐桌，怕是再没法儿吃饭了。

　　她一看着，胃就翻涌，拿起手机，在购物平台上立刻下单，买了张新餐桌。

　　买完东西，她肚子有点饿了，也懒得买菜，去厨房用仅剩的一点菜，加了个鸡蛋，下了一碗青菜鸡蛋面条，端到了茶几上慢慢吃了。

　　吃饱喝足，南嫣精力恢复了，看一眼刚刚甩在沙发上的牛皮袋，又开始琢磨还有没其他办法找到更多的关于叔叔的罪证。

　　正这时，有人敲门。

　　她过去打开，是唐简。

　　唐简微微一笑：“太太，吃了早餐吗？”

　　“有事吗，唐助理。”

　　唐简：“傅总让我给太太带点东西过来。”

　　南嫣一疑：“什么东西？”

　　“关于你叔叔助理李进的一些事。”

　　南嫣眉心一动。

　　**

　　一周后的上午。医院。

　　李母住了几天的院，恢复得差不多，医院说可以回去休养了。

　　李进请了假，给母亲办好出院手续，带着李母准备回养老院。

　　他推着轮椅，刚出医院，就看见一辆南嫣站在门口，冲着轮椅上的李母挥手：

　　“嬢嬢。”

　　李母已经忘了南嫣，看她一眼，眼神呆滞。

　　南嫣拎着凤凰酥过去，蹲下身：“嬢嬢好些了吗？”

　　李母闻到熟悉味道，记忆似乎点亮，想起来什么，冲着南嫣露出笑容。

　　李进盯着南嫣，低声不耐：“你怎么又来了？”

　　南嫣轻声说：“不如先送你妈妈回去，我们再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这次我想跟你聊的事，你绝对有兴趣。”

　　李进脸色一动，却还是不耐烦：“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背叛南总，我说过，你救了我妈，我不告诉南总你找过我，就已经对得住你了。你走吧！”

　　伸出手就想推开南嫣，胳膊被轮椅上的李母拉住。

　　李母见儿子想对南嫣对手动脚，再次不高兴了，嘴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想说什么，又讲不出完整的。

　　另一只手又拉住南嫣。

　　南嫣趁机说：“我们先送嬢嬢回去再说好不好。”

　　李进也不想站在马路上和她纠缠，带着妈妈上了车。

　　南嫣也回到自己车上，跟在李进母子的车后，回了养老院。

　　李进送李母回去了房间，看到南嫣还站在门口，站起身，走过去，冷冷：

　　“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但我再跟你说一遍，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背叛南总——”

　　南嫣打断：“如果是关于你妈妈生病，并不是单纯的意外这件事，你还想听吗？”

　　李进一呆：“你在说什么？”

　　南嫣一字一顿：“伯母当年是因为从楼梯上摔下来，摔了头，后来才会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如果没弄错，她是在至日附近的停车场里一处楼梯摔下来的，那天应该正好去找你，是吗？”

　　李进目色一动，攥紧拳：

　　“没错。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妈说下班后跟我一起去外面吃饭，干脆直接来了我公司，说在停车场等我下班。”

　　“谁想，等我过去，我妈已经摔晕厥在停车场里的一处阶梯下。那时，停车场正好在装修，电梯停运，只能上下楼梯，我妈可能上下楼时不小心踩空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是意外？那是什么？难道还是有人想害我妈？谁会这么做？”

第184章连你嫂子你都能让你妈卖了

　　南嫣同情地看着李进：

　　“你妈妈当天去公司找你，不单只是想等你下班一起去过生日，还为了找我叔叔。”

　　“她等你下班的时候，也联系了你叔叔，想与他见面。”

　　“我叔叔去停车场，和你妈妈见过面。”

　　“然后，你妈妈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李进瞪大眼睛，脸色苍白。

　　什么意思？

　　是说，害母亲摔下楼梯的人，是南总？

　　十多年前，监控还没这么完善。

　　更何况是还在装修的停车场。

　　那会儿没有监控可查看，警方也只能凭借逻辑来推断李母的受伤是意外。

　　他控制住心头剧烈的波涛：“我妈私下找南总干什么？南总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说的每个字都不合常理！”

　　南嫣眼神怜悯：

　　“你妈找我叔叔，是为了你。具体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你应该很清楚。”

　　“李助理，我想，你为我叔叔做过很多过界、甚至触犯法律的灰色事情，你妈妈知道了，不希望你受制于人，继续被当成棋子，害怕以后万一出事，都是你这个小助理顶罪，想让你辞职，但我估计你因为薪水高，不愿意，她老人家这才趁去公司的机会，约见了我叔叔，想让他放过你，不要毁了你的人生。”

　　“我想，两人谈得并不和谐，可能你妈妈还说了一些话，类似放过你，不然就举报他之类的话，才让我叔叔恼怒，与你妈有些拉扯，造成你妈摔伤。”

　　李进听到这里，脸色更是退尽血色，攥得指关节嘎嘎作响，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当年警察都没查出来，又没有监控，你是哪里知道这些？”

　　南嫣叹了口气：“你妈妈摔伤的那一天，我叔叔比你早下班，早离开公司。虽然隔了很多年，但我猜，那天你应该印象很深，不会忘记吧。”

　　李进颤抖了一下，没错，那天是妈妈摔伤的日子，他当然记得！

　　那天，南永安的确很奇怪，突然比他还早走，还不要他跟随，接了个电话便离开公司了。

　　这么一想，当时南永安接完电话，还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怪怪的。

　　难道真的是妈打电话给他，约他在停车场见面？

　　南嫣继续：“你妈妈摔伤后，我叔叔接下去的几天都没上班。如果你不记得，考勤表人事那边都有，你自己可以去查。至日的考勤表，时间保留非常长。”

　　李进后背肌肉一个蜷缩，所以，南永安是因为伤人后，害怕，才躲在家里好几天吗？

　　“这些年，我叔叔为你妈妈支付养老院费用，你可能以为你是他的助理，帮他做过很多事，但，事实上，他是因为害怕，想拿捏住你。他才是伤害了你至亲的那个人。”

　　李进感觉呼吸不太顺畅，却还在喃喃：“不可能。你在挑拨离间。”

　　南嫣见他仍旧不信，看向房间内，李母正坐在窗下，正好呆呆看着门口的两人。

　　她走上去几步，一把拎住李进的衣领，就朝楼梯口推去，压沉了声音：

　　“你这个懦夫，自己老妈被人害成这样还蒙在鼓里，还在为那人做牛做马！你还配当人儿子吗？”

　　李进始料未及，活生生推到台阶边缘，身子往下一倾。

　　她低声：“得罪了。”

　　手一松，将他往台阶下一推。

　　这一截台阶不高，成年人两大步就能跨上来。

　　她刚才特意找养老院借了老人活动室里防撞的厚软地垫，每一级和最下面都铺好了。

　　应该没事。

　　李母亲眼看见李进被轰一下推下楼梯，瞳孔放大，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刷的站起身，声嘶力竭：

　　“老板，你别害我家李进！好，我不去警局告你……我不告你！”

　　南嫣用力搂住李母，安抚着。

　　台阶下方的李进爬起来，也听到母亲的撕喊，整个人如坠冰窟，顾不得手背上的擦伤，跑上来便看着母亲：

　　“妈！你告诉我，是不是南永安推你下楼?”

　　李母恢复了呆滞，没说话了。

　　李进却知道，不用再问了，铁青着脸将李母搀起来，扶进了房间，拿起车钥匙，就离开了。

　　南嫣看着他气汹汹的背影，知道他想去干什么，没有跟上去。

　　她叮嘱护理人员照顾好李母，默默也跟下楼，走出养老院。

　　上了车，她坐在驾驶座上，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提前装好的APP。

　　是一个正在播放的音频界面。

　　刚才，她推李进下楼时，顺势将一个窃听器丢到了他口袋里。

　　是唐简给她的。

　　这个APP是与窃听器相连接的监听软件。

　　她平心静气地等待着。

　　很久以后，音频开始发出杂乱的声响。

　　关门声。

　　捶桌声。

　　然后开始是压得低沉的暴怒声：

　　“南永安，当年是不是你推我妈下楼？是你害我妈变得不痴不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