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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黎提着心，原本压抑的不安急剧翻腾。
她已经死了，护不住孩子，李卿卿必然也不会善待她的孩子，以沈慕归的态度，他极有可能不是个好父亲。
孩子不能被他带走。
她急的握紧手，却听沈慕归忽得嗤笑：“演戏演到了医院？请了多少群众演员？姜知黎有这手段，不去当编导真可惜。”
“她要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沈慕归头也不回离开。
姜知黎安静听完这些话，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她又高估了自己在沈慕归心中的分量。
哪怕是她的死，在他眼里也只是耍手段。
……
尽管姜知黎很想留下医院陪着乔敏，很想去见一见孩子，但她的魂魄还是不受控跟着沈慕归离开。
从医院离开后，沈慕归就去赴了李卿卿的约。
他把工作交给助理，就为了陪对方看音乐会。
姜知黎默默看着他陪着李卿卿，想起他从前忙到半夜十一点不回家，接她电话都嫌时间不够……
她闭上眼，尽可能离两人远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会终于结束，姜知黎被一阵闪光灯晃得睁开眼——
就见李卿卿收回拍照的手，对着手机的照片欣赏：“阿年，我之前看过你和姜小姐的照片，这么一对比我和你的身高好像更配一点哎，你低头就能吻到我。”
姜知黎的视线也落到了那张照片上。
其实，她和李卿卿差不多高。
只是沈慕归从不愿意在她面前弯腰低头，所以每次亲吻都是她费力的垫着脚去够他，恩爱缠绵的时候，也是这样。
从前，姜知黎以为沈慕归只是性格冷淡，现在明白了，他是瞧不上她。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
沈慕归脸色忽然阴沉。
李卿卿大概没受过沈慕归的冷脸，身体晃了晃，神色无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又吵架了吗？”
“不用道歉。”
沈慕归很快意识到自己脸色不好，主动软下语调：“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地方由你定。”
“嗯！阿年你真好。”
李卿卿亲密挽着沈慕归的手，两人很快和好。
姜知黎这个人，好像成了他们感情的催化剂。
她不知道自己死后为什么不能去投胎，难道上天让她不停地看着他们秀恩爱，是告诉她，她的爱是多么愚蠢吗？
他们来到一家装修清雅高档的地方，李卿卿点了一大桌的菜，还特意端着一碗酒酿丸子递给沈慕归。
“阿年，听说这道甜品是投资人特地花重金，从江浙那边请来的御厨后代做的，你一定要尝一尝。”
姜知黎愕然。
李卿卿不是沈慕归的青梅竹马吗？她怎么不知道沈慕归酒精过敏，一丁点酒精都不能沾？
在姜知黎诧异的目光下，沈慕归只是迟疑半秒就伸手接过，一言不发的吃了下去。
疯了吧？
姜知黎震惊的看着他。
他爱李卿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还不等姜知黎回神。
一碗酒酿丸子下肚，沈慕归忽然就发作，白了脸闭目倒下去……

‘哐当’一声响，李卿卿吓坏了。
“阿年！”
她慌忙去扶他，眼眶说红就红了。
“阿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大概是不想吓到李卿卿，哪怕已经难受到满头冷汗，沈慕归依旧安慰对方：“没事，别怕。”
姜知黎满眼复杂看着这一幕，想到曾经担心沈慕归出事，为他挡酒喝到胃出血的自己……
她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谁更蠢更可悲。
沈慕归强撑着起身离开，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去医院。”
……
医院里，为沈慕归接诊的是他熟悉的私人医生沈原。
输液半瓶，男人的脸色才有恢复红润。
沈原靠在病房门口揶揄：“怎么回事，你酒精过敏，姜知黎不是拿你当祖宗供着，你应酬都是她帮你挡，现在她准你喝酒？”
说着，扫了眼走廊，他又觉得稀奇：“说起来，她这次怎么没陪你来？”
谁说没来？
姜知黎站在门口走廊，自嘲看着沈慕归阴郁的眼眸。
她喜欢他，全世界都知道。
不过，沈慕归大概觉得她的喜欢是羞耻，是累赘吧。
见沈慕归脸色不好，沈原没继续贫嘴，结果护士送来的粥，递到沈慕归面前：“喝点粥缓缓，要不然你的胃受不了。”
沈慕归没说什么，接过喝了一口。
温热入喉，他神情却骤然顿住。
抬头睨向走廊，恍惚间，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眸子一沉，忽然起身拔了点滴，翻身追出走廊：“姜知黎！你还要往哪儿躲？给我站住！”
姜知黎吓得退后，刚刚那对视的一眼，她还真以为沈慕归能看见她。
沈原也被沈慕归吓了一跳，皱着眉挡住走廊上的男人：“你魔怔了？这哪有姜知黎？”
沈慕归却不满觑向他，冷硬开口：“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也要帮着她骗我？”
“这粥明明是姜知黎做的味道，她肯定就在这儿！”
沈原皱着眉，一言难尽：“这粥是你五年前随口说喜欢，姜知黎就给人家免费洗了一个月的碗，跟着厨师拜师学的。”
沈慕归闻声，沉默了。
姜知黎却听得难堪。
因为这些都是真的。
可她换来什么呢？
从前的一幕幕，都像摔在她脸上的巴掌，告诉她，jsg她有多蠢。
晃神的间隙，沈慕归的手机一连响了几声。
李卿卿的道歉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你身体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