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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季知雅的心却陡然一揪。

　　聿锡明说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害怕。

　　聿锡明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连慕雪筠声名狼藉都不顾，放出贺少禹要娶她的消息。

　　为了找回聿清菡，他已经是不择手段。

　　季知雅一直担心，甜宝和大宝的身世彻底暴露出来，聿锡明没有了逼她离开贺少禹的后路，会直接拿两个孩子要挟。

　　现在，她的担心成真，聿锡明不仅亲口承认，还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

　　季知雅垂下来的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捏紧了毛衣下摆。

　　许久，她才艰难吐出自己的声音：“所以，您现在是黔驴技穷，打算用最后一招了吗？”

　　她摇摇头，“贺少禹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聿锡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眼神不怒自威：“晋尧在周围一众同龄人里遥遥领先，能力也确实出众。可是，雏鹰才刚刚展翅，想要胜过雄鹰，尚需时间。”

　　季知雅沉默。

　　僵持的气氛，维持了大约两分钟。

　　聿锡明往烟灰缸里轻轻弹了下烟灰，语气又缓和几分：“季知雅，你是个好孩子。小云喜欢你这个儿媳妇，晋尧、两个孩子，还有爷爷都很喜欢你，没有人能动摇你聿家儿媳的地位。”

　　季知雅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果然，听到他再次转变话锋，“如果你现在松口，你还是聿家的好儿媳。如果你仍然冥顽不灵，就算将来等清菡的事情结束，我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嫁给晋尧。就算有孩子，也无济于事。”

　　软硬兼施的手段，聿锡明玩得炉火纯青。

　　他以为这句话多少能让季知雅服软，可等来的，却只有季知雅淡淡一句：“您说完了？”

　　聿锡明沉下脸，黑眸发沉，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季知雅抬手，看了眼腕表：“如果您说完了，我劝您还是早点离开吧！晋尧带着大宝和甜宝很快就会回来，我想您也不想破坏自己在孩子心中的祖父形象吧！”

　　说完，端茶送客。

　　除了贺少禹，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被小辈这样忤逆的滋味。

　　从壹号花园出来，聿锡明脸色黑如滴墨。

　　他坐进等在门口的车，接连抽了两支烟。

　　随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第163章大宝：知错要改

　　聿锡明离开后，季知雅心里乱糟糟的，看着窗边的两株富贵竹，视线许久都没有挪动一下。

　　那双原本清凌凌的杏眸，仿佛被雾霾笼罩，变得黯淡无光。

　　贺少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在沙发上出神的模样。

　　他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快步走过来。

　　身后骤然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季知雅微微恍神，扭头看过来。

　　贺少禹见她脸色苍白，握住她的手，感受了下温度：“哪里不舒服？”

　　季知雅摇头，冲他挤出笑容：“我没事。”

　　贺少禹不信。

　　忽然，目光落在聿锡明用过的烟灰缸上：“家里刚才来客人了？”

　　季知雅也顺着他狭长的眸看过去，静默两秒，嗓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嗯。

　　大宝和甜宝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两人牵着手快快乐乐地跑进客厅，身后还跟着从海鲜大市场回来的黄阿姨。

　　贺少禹回来时，在门口遇到她拎着新鲜的海货。

　　刚才在庭院里，甜宝和大宝拿手去戳活蹦乱跳的大龙虾，差点被夹到。

　　两个调皮小孩迅速收回手，不仅不害怕，还笑得十分欢快。

　　黄阿姨可不敢让他们继续玩，连忙把人带了进来。

　　她没看到聿锡明，随口说了句：“大先生已经回去了吗？”

　　贺少禹闻言，眸光快速变了变，把季知雅的手握得更紧：“刚才是我爸来了？”

　　朝两人跑过来的甜宝刚好听到这句话。

　　聿叔叔的爹地，又来骂她妈咪了？

　　原本还满脸笑容的小姑娘立即竖起两道小眉毛，松开大宝的手，扑到季知雅怀里，气鼓鼓地仰头：“妈咪，坏蛋又来了吗？他是不是又骂......唔——”

　　甜宝的嘴太快，季知雅伸手捂都来不及。

　　小姑娘剩下的话被她的手堵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不服气。

　　尽管只有只言片语，可贺少禹很轻易就猜到了真相。

　　他沉下脸，声音都肃重了几分：“大宝，你和甜宝先上楼去玩。”

　　聿大宝看看他动怒的爹地，又看看脸色难看的乔乔，机灵的大眼睛闪了下，听话地点头，拉着甜宝一起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贺少禹和季知雅两人。

　　季知雅垂着眸，可贺少禹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太过灼热，她想装作没看到都难。

　　“我爸他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怎么不和我说？”

　　他的语气有些重。

　　虽然怒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季知雅心口还是一阵抽痛。

　　难过、委屈的情绪几乎要从心脏里溢出来。

　　浓密的睫羽翕动两下，眼中，不受控制地弥漫起水雾。

　　贺少禹也意识到他不该对季知雅说这么重的话，赶紧把人抱到怀里：“对不起，我不是在和你发火，我只是太担心。”

　　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大掌轻轻拍着季知雅的背，“你应该和我说的。他找上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

　　也是他太大意了，早该猜到他爸在他这里几次失利之后，会从乔乔下手。

　　贺少禹不用问，都知道他爸绝对不会说什么中听的话。

　　季知雅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刚才在聿锡明面前一直隐忍的泪水忍不住无声滑落。

　　她怎么能说呢？

　　不管是贺少禹，还是莫诗云，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他们对她越好，她心里的纠结和愧疚就越多。

　　她不想再让贺少禹为了她，和聿锡明发生额外的争执。

　　许久，季知雅忽然开口，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晋尧，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明知道按照你爸爸的话，就多了一丝引出幕后之人的可能，可我就是舍不得你，哪怕是让你和慕雪筠虚与委蛇我也舍不得。”

　　贺少禹眸光发沉，双手按在她肩膀上，侧过身，低头和她对视：“你是不是被我爸那些胡说八道的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