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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华婉：“……”

抢过资料单，定睛看了看。

前妻：陆华婉。

“人呢？”

顾明旭在搞什么鬼？

结婚的时候隐婚，现在离婚了，给公司的人曝光这个，有意思？

“顾总在办公室。”

……

“顾先生，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陆华婉一推开门，就把简历单摆在顾明旭的面前。

顾明旭放下正在随便翻阅的一些文件：“没什么，就是看你太累，来帮帮你。”

“顾总裁，你如果想要回来，大可给我说一声，我把位置让给你，公司本来就是你的，你没必要恶作剧，让下面的人笑话。”

“我说的事实。”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反而让她有火没处发。

陆华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言辞激烈：“顾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做，要来应聘一个小小的助理？你是很无聊，需要恶作剧来消遣我，还有公司的其他同事吗？”

顾明旭：“公司的法人是你，换总裁这种不负责的话，你确定不是你在胡闹？我严重怀疑贵公司的诚意，到底招聘助理的消息是否属实？”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到让陆华婉笑了。

“贵公司？到底是你姓顾，还是我姓顾？”

……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

“陆总，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顾明旭，新来应聘你的助理，都是熟人，你也清楚我的阅历，我觉得这个职位，没有人比我更能胜任。”

是挺能胜任的！

一个老总的料，屈身去做小助理。

陆华婉无语地想翻白眼。

既然他都能放下身段，有这种格局，她要不成全他，到显得她小气了。

陆华婉还在考虑，就听他继续道：

“陆总，贵公司已经同意我入职，如果你现在辞退我，劳动局那边，我肯定会递投诉信。”

陆华婉满头黑线。

第一次听说，有老板要投诉自己公司的。

“如果你不同意，你也知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不是要给小阿狸找后爹吗？事关我儿子以后的幸福，我有权参与。以后凡是你接触的男性，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都帮你把把关，而且是贴身跟得那种。”

还贴身？

贴你——

陆华婉想爆粗口。

儿子出生之前，没看你这么上心，当初还想打掉的是谁？

她严重怀疑史密斯教授，是不是给这个人换了个脑子，或者建议他去看看脑科？

为了做个助理，真的是给她上了“不能拒绝”三件套。

能力第一。

拒绝要被投诉。

再拒绝就捣乱。

不就是做个助理吗？

安排。

“陆总，这是刚刚送来的紧急文件，需要你初审，没问题的话，明天项目部就开始进行。”

“交给顾特助。”陆华婉眼皮都没抬，品了口刚亲手磨的咖啡，香。

“陆总，十分钟后你之前约好的Balenciaga设计总监来洽谈商演事宜……”

“让顾特助准备一下，他来接待。”陆华婉使唤得毫无心理压力。

小阿狸的纸尿裤需要屯了，衣服也小了，也需要屯。

以前绿轴没时间精挑细选，现在她倒是可以去品牌方那里喝个下午茶，慢慢聊。

“陆总……”

“没时间，让顾特助处理。”

夜已深，公司大部分人都回家了，顾明旭还在源源不断新增的文件中，嗯……劳作。

他只是想做一个助理而已，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他。

大到公司决策，小到帮公司所有人订好次日的下午茶。

公司原来那些老部下想要帮忙，都被陆总亲口点名了，说是什么顾特助要是不能亲自胜任，还不如早点递交辞呈。

原本还想着，能做她的助理，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跟她在一起。

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他怎么忽略了，她是他调教出来的，另一个“顾明旭”版本的狐狸。

不过，没关系。

总要给她慢慢适应的时间。

……

陆华婉刚去国外休了个小假，一下飞机，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

“陆总，不好了。”

“顾特助在医务室，说是情况比较严重，正在送去医院。”

“怎么回事？”陆华婉安利自己，绝对不是关心他，而是出于一个领导对普通同事的询问情况。

“自从你走后，顾特助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公司，吃住都在办公室休息间，工作到天亮，今天早上有同事上班，发现他已经晕倒在办公桌前。”

陆华婉低低地“噢”了一声，貌似不在意的语气：“知道了。”

她语气平静地安抚大惊小怪的秘书：“不用大惊小怪，他会有照顾他的人，你们还是正常工作，不要受影响。”

挂了电话。

陆华婉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车，然后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关上车门。

道谢后，她启动车子，平稳离开。

车子在高速路上标速行驶，渐渐地，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很通畅的路，今天格外拥堵。

陆华婉被堵得有些烦躁。

“少夫人你就当做好事，来劝劝少爷，他还在手机上处理公务，根本不吃饭。”

“顾太太你的家属太不配合了，他要再这样，请你把他转院！”

“他不是我的家属，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陆华婉再三申明。

“那他总是你的公司的员工吧？员工出事，你这个老板要不要赔工伤？”

所以，陆华婉很窝火，堆了高高一大勺的饭，很粗鲁地推到顾明旭嘴边，语气不善：“吃。”

顾明旭也不嫌弃，张开嘴，很配合地含住。

嗯，她生气的样子，透着倔强的可爱，真好看。

大概是福叔做的醉鹅，酒精放多了，他的脑子有点微醺，一冲动，他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

陆华婉愣住，反应两秒，就要挣脱开。

“华婉。”他忙叫住她的名字，手握得更紧，“对不起。”

陆华婉瞅着他，又望了望窗外，外面阳光正好，不是晚上，她没做梦。

这还是第一次，从“顾自负”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之前很多事情，是我的不是，我正式给你道歉。”

“别说了。”以前她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想着解释，“现在挺好，我有小阿狸，够了。”

迟来的道歉，就像是放凉的茶，再怎么喝，都会透着凉。

“我不好。”顾明旭声线本就低沉，此刻想到“有家不能回”，“有妻不能睡”，更觉悲凉：“你知道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这个世上，如果没了你和阿狸，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有意义的。”

“所以死缠烂打就有意义？”陆华婉没好气。

“华婉，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的性格如此，就算你原谅我，我们以后会在一起，我也肯定会惹你生气，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骗你，可好？”

陆华婉鼻腔有点酸，思来想后，他似乎也没犯什么大错，就是那“一意孤行，独行独裁”的做派，让她着实很恼。

换位思考，如果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不一定做得比他更好。

但一想到以前的日子，受的那些罪，她要同情他的话，那她岂不是活该？

顾明旭见对方态度松动，乘胜追击：“你想想阿狸，他还那么小，你忍心他没有父亲陪着成长？”

“你在PUA我？”陆华婉敏锐反问。

“我怎么敢？”顾明旭忙转换思路：“你想想，小阿狸的成长是不是一个漫长的项目？有父亲陪伴，和没父亲陪伴，肯定是不一样的，你肯定会说给他找一个后爹，但你去哪里找一个比原装更爱他的爹地？我们都是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你忍心让小阿狸也承受我们承受过的痛苦？”

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凌厉狠绝的顾明旭吗？

陆华婉瞅着他，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她想要反驳他，偏偏他说得，又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毫不怀疑就拒绝，但是此刻，她如果拒绝的话，会不会有可能，有一天她会后悔？

特别是面对小阿狸，至亲的那种缺失，她真的可以一个人弥补吗？

平心而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会用尽一切努力，去挽回双亲。

“看你表现。”沉默半天，陆华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一瞬间，顾明旭觉得自己的天，忽然变亮了。

“谢谢你，谢谢你华婉。”他一把把她涌入怀。

“你，你放开！”这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她要被勒断气了！

好不容易挣脱开，她气喘吁吁，恼得很：“我只是说尝试，你不要得寸进尺，禁止亲密接触！”

“好的好的，我就是太开心了。”顾明旭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气得陆华婉想要再骂他，都气消一大半。

……

转眼间，小阿狸已经咿咿呀呀，开始说话了。

只是陆华婉听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咪”，而是“爹地。”

这让陆华婉很是郁闷，心酸。

“小姐，其实挺正常的，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先开口叫先生，后来才叫太太的。”姆妈开导她。

“你不懂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