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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必须登机的时候，洛暮吟才忍着鼻头酸涩，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我走啦。”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寻常了。

霍宴时应了一声，情绪不明，他拍了下她的后背。

“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彼此松开。

她后退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这才转身。

周边，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一切都虚化成了背景板。

霍宴时看着她渐次变远的背影，只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起来。

洛暮吟连头都没敢回，她怕看到他还在原地，那她就没有办法踏上这班飞机。

事情出了以后，她午夜梦回，害怕连累他，可清醒了，又害怕没有他。

她定的是独立航班，下了飞机，有霍宴时安排的人送她去剧组，赵西紧跟着就到了她身边。

一切照旧，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她吃住都在剧组，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戏上。

连汪导都说，她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精神状态已经紧绷到极限了。

莫城气候寒冷，11月就会有落雪，在取景完大片的白桦林后，剧组等待着一场大雪。

洛暮吟从出国以后，不管到哪里，都会跟霍宴时报备，每天还发动态，确保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不想他担心。

那天上午，剧组没事，她坐在房间里发呆。

手机震动。

她接听了。

“喂？”

“遥遥，是我。”

洛暮吟怔忪片刻，随即听出来，是岑寂。

她想到他，就想起从前在一起的日子，自然会想到外公和父母，麻木的情绪又被撕开一条口子，眼眶发热，不敢哭得厉害，眼睛肿了，耽误剧组进度，她只能快速擦了眼泪，回应他的话。

“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她问。

“你在莫城？”

“嗯……”

“我在附近办事，距你大概两小时的飞行时间。”

岑寂说着，又问她：“有空见面吗？我请你和多比喝酒，吃奶酪火锅。”

洛暮吟扯了下嘴角，心情放松些，“多比这么社会吗，还能喝酒？”

“他也没办法，主人就是这个风格，他也换不了家。”

洛暮吟笑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约了下午四点。

当天是阴天，四点多，她和岑寂在一家烤肉卷饼店见面，外面已经有点暗了。

一进门，她就听到熟悉的男声，用流利的俄语点餐。

多比听到动静，窜到了她面前，尾巴摇个不停。

“汪——！”嗨！

洛暮吟关上店门，搓了搓手，揉多比的大耳朵。

多比感觉她爪子太凉，鸡贼地扭头，又回去缠着岑寂了。

“先吃个烤肉卷饼？”

见洛暮吟过来，岑寂很自然地转头问她。

洛暮吟发现，他今天没戴眼镜，穿着白色的运动款羽绒服，一下子，就让她觉得回到了当年。

门一开，他还是少年。

她打开门，走到他面前，转身再出去，还能再回到外公家里。

第978章知己

六点多，外面已经没了行人。

洛暮吟带着大帽子和皮手套，和岑寂一起，走在茫茫的雪地里。

多比已经坐上车了，正在车上吃肉，保镖开着车跟着他们。

一份烤肉卷饼下去，洛暮吟基本饱了。

岑寂说，他在附近有房子，请她过去看看。

“果然不一样，你都富到全球各地都有房产了。”洛暮吟打趣。

岑寂说：“我照顾穷苦朋友的心没变，一看到你也在，就请你来看了。”

洛暮吟长长地嘁了一声。

说话的氛围轻松起来。

又走了好一段路，洛暮吟开始喘气。

“你不是碰巧在附近吧？”

她忽然看了他一眼。

岑寂默了默。

他没瞒她，“嗯，特地过来找你的。”

洛暮吟垂眸看了一眼地面的雪。

“遥遥，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你最近每天三条动态，每一条都显得没有问题，不是在告诉别人，你过得很好吗？”

如果真的好，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证明，让身边人放心。

洛暮吟语塞。

相识多年，岑寂和甄温柔果然最了解她。

她连发很多天的动态后，甄温柔就发了消息询问她，是不是出事了，她说，觉得她最近怪怪的。

“跟霍宴时闹矛盾了？”岑寂问她。

一听到霍宴时三个字，洛暮吟的心就瞬间揪紧了。

她想想，他现在一个人在国内，不仅要担心她，还要面对内外一堆敌人。

“不是。”

她停下脚步，看着岑寂，说：“不是他的问题，他很好。”

好到她觉得愧疚。

“那是发生什么了？”

洛暮吟沉默不语，就是低下头，踩着脚下的雪。

岑寂看到，她眼睫毛都在颤。

他看不得她难过，后悔问她。

“气温又下降了，我们上车看看多比，开车过去吧。”他岔开了话题。

洛暮吟闷闷地应了一声。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车内温暖，却只是让冰凉的脸上出现冷热交替后的搔痒，并不能温暖人心。

车一路往前。

多比把脑袋压在了洛暮吟的腿上，发出打瞌睡的咕咕声。

一片茫茫白色后，洛暮吟擦干窗户上的雾气，看清了外面东欧风格的华丽建筑。

她转头，看了一眼岑寂，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的房子是这座‘城堡’吗？”

岑寂朝她微微一笑，“城堡不是房子吗？”

洛暮吟扶额，“有时候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车驶进了金色的大门，一路过去。

洛暮吟欣赏建筑景色的同时，脑海里都是和霍宴时在柏城时候的画面，时不时再插播一段，小时候和父母在城堡度假的画面。

一颗心，几乎要被揉碎成好几瓣，拼都拼不起来。

岑寂领着她下车，往室内去。

进门，是富丽堂皇的大殿，保持了原本华而不实的模样。

他们穿过很多长廊和门，又一直往上走，才到了里面的餐厅。

岑寂让人架了火锅，锅里已经烧开了。

外面雪开始下大。

洛暮吟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雪白的世界。

第979章好想回到家里

火锅开了。

洛暮吟却没什么胃口，她盘腿坐在了窗边，多比一直绕着她转，大概是希望她不要耽误吃饭这种正事。

岑寂提了饮料，在她身边坐下。

哧——！

易拉罐被拉开。

洛暮吟一阵恍惚，她想起在比利时庄园里，她和霍宴时还有闻宴兄妹俩吃的那顿晚餐，她用冰镇的啤酒放在霍宴时脸上。

明明就是不久前的事，却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

“给。”岑寂递给了她。

“谢谢。”

洛暮吟接过，仰头灌下去一大口。

甜甜的汽水，和啤酒天差地别。

可喝到她嘴里，总能回味出那天的啤酒味道。

她好想霍宴时。

“岑寂……”

“嗯？”

“我想回家。”

岑寂沉默了两秒。

“我让人准备私机，送你回去。”

“不是。”洛暮吟垂下脑袋，吸了下鼻子，“我想回外公那个小院子，一推门，爸爸妈妈都在，我还能去你家串门。”

“……”

“如果有那样的机会，我早就回去了。”

岑寂放下饮料，双手后撑，他闭着眼道：“我做梦都想回去。”

那时候年少，满心都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