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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慧的眼尾闪过抹得意，“卓施然，你看看你这条跛腿，三年了，你还没有死心吗？”

卓施然脸色苍白了一些，她哑着声音说：“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你现在已经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俞慧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衣角，然后匆忙走出了病房。

顾华就在此刻走了进来，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卓施然的检查报告，一脸的忧心忡忡。

卓施然见状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顾医生……我的腿怎么了”

顾华沉着声音说：“你的腿的情况不容乐观。”

然后他指着CT片子说：“你看，你这里停滞的血栓已经开始扩散了。再这样下去，它可能会堵在连通心脏的血管中，危及你的生命！”

卓施然耳边轰然炸响，怎么会……

这样？

怎么会这么快？

顾华摇了摇头，他再次指向一处：“你看这里，甚至有些脱落的血栓已经坏死，”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冷凝：“建议你马上住院，还需要做个手术把坏死的部分进行清创。”

卓施然的心在这一刻沉入了谷底，她抓着顾华的白大褂：“可以……不清创吗？”

顾华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不清创？！不清创你可能活不过一个月。”

正当卓施然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卓施然回过头一看，就看见秦端阳猛然间冲了进来。

然后她的手一痛，被秦端阳狠狠攥着。

秦端阳带过来的水果篮跌落在地上，水果也滚落在地上。

卓施然怔怔看着滚落的水果，内心正有些淡淡的喜意。下一秒，秦端阳冷冰冰的话语在病房里响起：“怎么？你躺在病床上，也不忘和顾华你侬我侬！”

第十三章

卓施然在病床上怔怔的看向她爱了六年的人。

心口泛过一丝苦意，他现在居然这样说自己？！

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的了什么？

顾华眉头紧撇：“秦端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端阳的眉眼却是十分的骇人之色：“我没有和你说话！”

顾华脸上有了些不耐：“厉先生，我和卓施然之间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没有。”

卓施然却冲着他摆摆手，她的眼眸含泪看向秦端阳道：“秦端阳，我想要好好休息。”

卓施然的手臂已经被攥得红了一片，秦端阳却不肯放过她。

“休息？我看你现在好得很。”

卓施然被他嚷嚷得头有些晕，她心力交瘁地躺在病床上。

跛脚处又传来疼痛，可她现在悲观的想，一个月后，她就能不用继续忍着这些疼痛了。

顾华叫来了保安，这才把秦端阳从病房里架了出去。

卓施然看着安静下来的病房苦涩一笑，没想到她期待着秦端阳过来。

可他过来以后，说的话犹如在她的心里插了一把匕首。

卓施然想到之前的比赛，眼睛里闪过了些莫名的情绪。

她喃喃自语道：“肖寒和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就连动的手脚都和三年前的一模一样，连她都检查不出来。

卓施然心头松了一口气，至少出事的人不是秦端阳。

而另一边，秦端阳被保安架着出去，他的脸色铁青地甩开了保安的钳制：“松开，我自己走。”

顾华在一旁静静地站了片刻，见秦端阳的情绪稳定了这才说：“卓施然的病情我答应过她，要为她保守秘密。”

顾华顿了片刻，看着安静下来的秦端阳淡淡说：“别的话我也不能多说，她的腿现在很不好。”

他推了推鼻骨上的镜片，“有条件的话，尽快劝她住院吧。”

秦端阳闻言怔在原地，语气淡淡：“我知道了。”

顾华这才转身离开。

秦端阳回到了病房，却看见卓施然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

他不由得看向她已经打了石膏的双腿，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过问她的病情。

一抹异样划过他的眼眸。

脑海里回想着顾华的一番话，原来卓施然一直都向他隐瞒了病情。

“你……”秦端阳喉头一滚，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卓施然望向他，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秦端阳深吸一口气：“你的病情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卓施然内心一紧，顾华是不是和秦端阳说了什么？所以他才这么问？

她压下心中的忐忑，好半天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说：“没什么。”

她似是不想多说一般，飞快地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没什么？！”秦端阳眯起眼睛，显然并不相信卓施然的话。

卓施然抿了抿唇，她并不接话。

她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她现在并不想让他知道。

“你说话啊？！”秦端阳抓着卓施然的手，逼着她直视着自己。

卓施然动了动唇，话音轻颤地说：“我的病真的没什么……”

第十四章惨淡

秦端阳敛着眉目地说：“没什么顾华说你要住院？！”

卓施然闻言瞳孔猛然一缩，连这个顾华都对他说了。

她顿时一颗心都仿佛被人提起了。

卓施然睫毛微颤，敛去了自己的情绪道：“是因为我这次伤的比较严重，他才那样说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秦端阳的眼睛里有些异样一闪而逝。

他唇角下压轻声说：“很严重吗？”

卓施然却不再接话，只是说：“厉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用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病情？”

秦端阳眉头微拧，脸色有些阴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一下，这样也不行吗？”

卓施然淡淡一笑，可后来连笑容都泛着一丝苦涩。

朋友？！

原来分手了之后，他们之间居然是朋友吗？

卓施然的跛脚此刻又开始疼了，原本打了麻醉药她还没有知觉，可药效逐渐散去，刀割一样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脑海里翻涌着过去的那些回忆，原来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卓施然此刻才真的意识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卓施然想要说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她压下心中情绪，淡淡地说：“那厉先生现在已经看过了，问也问了，可以走了。”

闻言，秦端阳没有回答，亦没有离开，只是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怎么？现在我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秦端阳冷笑一声，他紧紧攥着卓施然的手。

卓施然眸光淡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秦端阳眸光渐冷：“分手了，作为朋友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

卓施然一字一顿的说：“秦端阳！我和你在一起六年！难道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她的睫毛微颤，眼尾微红，眼角闪过了一丝哀伤。

她偏过头，完全不想再去看秦端阳，她看见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内心一阵悲凉。

她和秦端阳的这六年，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秦端阳却猛然间钳制住她的手：“你也知道是六年？！”

“三年前，要不是你执意让我父母上你的车，他们也不会出事！”

卓施然挣脱开他的束缚，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了些泪光：“原来你一直都在怪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依然认为当年的车祸和她有关。

可他的话说的并无道理。

或许那个人只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罢了，她想起那场赌车。

那个场景一如她当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抓着秦端阳的衣角说：“那场赌车不简单，你的赛车被人做了手脚！和你爸妈当年一模一样！”

秦端阳眸色微冷：“我的车当场就已经被撞毁了，哪里还有什么痕迹！”依誮

可卓施然的话在他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若是背后那个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话……

秦端阳看向卓施然打着石膏的腿，眸光深沉：“我没有和你说赌车的事情，那么你是从何得知的？”

卓施然怔住一下，然后陷入了回忆，她张了张唇：“我是听车行的人说的。”

“那天肖寒也在。”

秦端阳眯起眸子，那天的赌车，也是肖寒主动告诉自己，他父母的车祸其实另有原因，他这才去的。

秦端阳拧了拧眉：“你不要和肖寒接触，他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卓施然轻叹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秦端阳父母的死因恐怕很难查清楚了。

秦端阳眉头紧锁，打断了她：“你差一点点，就要……”

他想起赛场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他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她了。

他想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眼神凌厉，他父母的死，他终究会查清楚的。

第十五章窒息

卓施然像往常一样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她看了许久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距离上次秦端阳过来医院已经一周了。

卓施然有些心不在焉，她苦涩一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秦端阳都说了两个人只是朋友了，她为什么还在期待着他会过来。

随即她想到了那天秦端阳过来笃定的眼神，不由得心被揪着，有了丝窒息之感。

她知道秦端阳已经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她看向窗外，现在的阳光正好，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暖和了她的身子，却无法暖了她的心。

远处有人推着轮椅，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那人开怀大笑。

卓施然看着窗外温馨的一幕，只觉心里孤寂万分。